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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乘风正襟危坐,听老者缓缓道来。天启大陆之上的一段隐秘也随之揭开。

大罗金刚一族曾是这天启大陆上最强盛的种族之一,虽然天启大陆一直门阀林立,最大的主宰力量便是江湖门派,但大陆幅员何其辽阔,其间有不少种族,天赋异禀,生来就具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异能,而这些种族一旦修炼相应的功法,威能更是远超同级的武者,因而这些种族,也成为江湖各大门派物色弟子的重要目标。大罗金刚一族,传承自远古神魔大罗金刚,天生神力,寻常族人即便没有修炼内劲,也有了开山劈石之力,而其圣物金刚琉璃果更是有洗筋淬体的神效,经过金刚琉璃果锻体的大罗金刚族人,一身横练愈发强大,不修炼任何功法,实力就可直追武圣境的高手。唯一的缺憾是,金刚琉璃果剩余金刚菩提树,五十年方才成熟一次,每次只结一个果实,一个金刚琉璃果也仅够一名族人淬炼。

就算是这样,仅凭强大的天赋,大罗金刚一族仍诞生了不少高手,曾经也是大陆上排名前十的种族。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金刚琉璃果的逆天功效早惹得江湖各大势力垂涎,金刚菩提树成了江湖各大门派争抢的至宝,几乎所有门派都想要将大罗金刚族招揽至麾下,大罗金刚族被逼无奈,只得携圣物举族投靠当时江湖十大门派之一的万剑山庄,一来期望得万剑山庄庇佑,可以使族中门人不遭受江湖厮杀,二来也希望借万剑山庄的绝世功法锤炼出更加出色的族人,守护族中传承。

令大罗金刚一族没想到的是,万剑山庄之主诸葛乾坤早已觊觎金刚琉璃果的功效,想将之据为己有,令诸葛家子弟的功力更上层楼,巩固万剑山庄的江湖地位。就在金刚琉璃果将要成熟前一个月,诸葛乾坤以大罗金刚族人勾结邪派意图谋反为名,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面对万剑山庄众多绝世高手,大罗金刚族人纵然天赋异禀,却也难有抵抗之力,一夜之间全族上下几乎被屠戮殆尽。

老者说至此处,双目已是通红,两行热泪潸然而下。这个已在他心中埋藏了数十年的秘密此刻被道出,以老者的修为定力竟几乎把持不住,一口鲜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张乘风亦是动容,想到大罗金刚一族的遭遇和魔宗惨况何其相似,在这强者为尊的江湖,弱者就只能任由他人宰割,或是毫无尊严地活着,连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东西都无法守护。张乘风紧紧攥住手中的宝剑,心中暗暗发誓:“这一生定要成为世间最强者,要将魔宗带至江湖巅峰,我绝对不可再由他人来掌控自己的命运,只有我自己才能主宰整个江湖。”

老者此时当然不知道张乘风心中所想,见张乘风表情狰狞,双目满含仇恨,还以为是大罗金刚一族的遭遇引得眼前的年轻人不忿,赶紧收拾心情,安慰道:“幸亏,我族族长事先对诸葛乾坤的行动有所察觉,早已将金刚菩提树偷梁换柱,种在万剑山庄的只是一颗假的金刚菩提树,而真正的圣树已经由我的先辈偷偷带出潜藏,为得就是以防万一。族长有令一旦发生变故,就要我的先辈族人们带着金刚菩提树远遁江湖。而后我族惨遭诸葛乾坤毒手,带着金刚菩提树的先辈为了族中传承,只有带着圣物四处逃窜。”

张乘风仍是不解地问:“那么大罗金刚一族又怎会逃到这大陆的极凶之地,还在永夜森林里僻出这样一处地方居住呢?”

老者长叹一声:“或许是我族命不该绝,大罗金刚冥冥之中在庇佑我等。当年我族人逃至永夜森林,本也是无路可走,已抱着和圣物共存亡的信念进入其间,谁知进了永夜森林才发现,金刚菩提树似乎另有妙用,在金刚菩提树方圆数里之内,林中的凶兽们居然都不敢靠近,或许是金刚菩提树先天所带的气息,对这永夜森林里的凶兽有着巨大的威慑。这也让我族找到了一线生机,最终我们在这永夜森林里找到这也一处地方,种下金刚菩提树,并且落地生根,有了金刚菩提树的庇佑,只要我们不走出这方圆数里的范围,就不会被凶兽所攻击,终于让我族能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那这赤翼虎又怎么会不惧金刚菩提树的气息,还吞下了金刚琉璃果呢?”张乘风继续追问。

“金刚菩提树的威慑也并非始终有效,金刚琉璃果五十年成熟一次,而在金刚琉璃果成熟之时,也正是金刚菩提树对凶兽威慑消失之时,这五十年一次的成熟之际,金刚琉璃果夺金刚菩提树之精华,淬成神果,而金刚菩提树的效能也随即消失,只有当果实被取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后,方才能回复正常。”

老者似已看出知道张乘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便接着说道:“原本这十二个时辰并不算太久,这片山谷足够隐蔽,将上平日有气息威慑,周围已经鲜有凶兽出没。只要我族人掩藏气息,足不出户,也可在这片森林之中熬过去,怎知二百年前,金刚琉璃果成熟,偏巧此时赤翼虎闯了进来,被它发现了金刚琉璃果,这果实不但对人对凶兽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虽不知道金刚琉璃果的具体功效,但这赤翼虎对其已经是志在必得,第一次被我族人联手驱赶之后,每隔50年它都会来犯,每次失败它都会吸取经验,加之它实力渐增,上次就险些被它得手。这次我族已经做足防范,甚至派出武者在村落周边巡查,谁知这凶兽更是学得狡诈,声东击西,用叫声吸引我们注意,将我族人引出,却暗中隐匿潜至金刚菩提树旁,一口吞下成熟的果实。若非恩人赶到,恐怕我族圣物就此断了传承。”

张乘风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即便这赤翼虎夺走金刚琉璃果,但金刚菩提树仍在,最多再等50年,也不至于断了传承吧。”

老者却不以为然道:“非也,我大罗金刚族人固然天赋异禀,但上天其实也极为公道,赐予我们能力的同时,也限制了我们的寿元,我们寻常族人至多不过50年寿元,唯有经过金刚琉璃果淬体者才有机会延长寿元,我就是上一位服下金刚琉璃果淬体之人,才苟活至今,与我同辈者早已归于黄土了。试想这一琉璃果若是被盗,等我离世,我族哪里还有人能守护此地,在来一只赤翼虎就可将我族千年传承毁于一旦了,所以说壮士是我族的大恩人,实在不为过。”

两人正说话间,却听门口一阵嘈杂,众人推门而入,正是刚才去剖虎腹取圣物的众武者。只见当先一武者手中端一铜盘,上面放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金色圆果,随后众人面上都露出谨慎恭敬之色,眼中却难掩兴奋之情,显然这枚圆果便是大罗金刚族的圣物,金刚琉璃果了。张乘风被接连数月的追杀,心性早已锤炼的坚实无比,寻常事物根本难令他动容,但眼前这枚引得江湖天翻地覆的神奇果子,此刻仍有一股莫名的神秘气息盘绕其上,竟无缘能引动张乘风此时体内气机,难怪这赤翼虎虽不知功效却也拼死也夺得金刚琉璃果,实在是这果子天生具有魔性般的吸引力。

张乘风原本就是魔宗之人,形事不择手段,狠辣无比,此时魔性被激发,他想道:“如果我能夺得此果,将之淬炼成功,功力必可轻易突破武圣境界,配合魔宗功法,短时间内就可以成为称雄江湖的高手,离门派复兴也将迈进一大步。只是这族中所有人都须得杀掉灭口,很是要花一番心思。”

盯着屋内众人,张乘风转念又想道:“江湖门派之争,拼得是整体实力,如今仅我一人,纵有天大本事也难掀起波澜,到是这大罗金刚族和我一样背负血海深仇,又偏偏卑鄙躲藏,若是我能将其说服,招揽至麾下,或许能成为争霸江湖路上的第一块基石。”

谁也不知道,短短时间,张乘风体内魔性激转,心念无数,胸中早已有了谋划,众人只道他是看见圣物一时出神,老者走到张乘风身前,轻轻一拍他的肩膀介绍道:“恩公,这便是我族圣物金刚琉璃果。”

张乘风微微一笑,恭声道:“果然是夺天地造化的绝世奇物,难怪会在江湖上引得这番腥风血雨了。”

众人听张乘风此话,不由勾起族中惨痛往事,一阵唏嘘,更有甚者已是愤慨难挡,若非老者在场镇住局面,早已有人爆发。张乘风一见众人反应,便知话已起了作用,他怎么说便是要勾起众人情绪,从而引得金刚族人步步入瓮,最终将之收为己用。

张乘风正要继续开口,却另有一武者出声道:“老族长,刚刚除了取下圣物,我们还从赤翼虎身上得到了一枚内丹。”说着这名武者手中已呈上一颗菱状的赤红色珠子,珠子上此刻白烟缭绕,显然是温度极高之物。张乘风眼睛一直,这赤翼虎内丹同样是江湖上极其罕见的神物,尤其是这能感应天地之力的强大凶兽内丹,若是武者将其炼化,亦大有机会感知天地元气,届时突破武圣境界,便能够像赤翼虎般真正感知甚至运用火之力。对于武者来说,绝对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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