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赫连皇帝正在看奏折就听许然禀报宥亲王爷在殿外求见,还带着鼻青脸肿的礼部侍郎周礼。赫连皇帝皱了眉,有些不高兴的看了许然一眼,许然从小就跟在赫连皇帝的身边伺候,对这位主子的心思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的,忙微微躬身退到殿外,打着帘子请宥亲王和礼部侍郎周礼进去,顺便吩咐许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到了宥亲王,接着许然就反身进屋接着去伺候。
赫连弘宥一手拎着周礼的衣领进了御书房,进去后一甩手狠狠的将周礼摔在地上,可怜的周礼刚刚狠狠的挨了几板子之后又被狠狠摔了一下,爬起来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赫连皇帝喊冤,“皇上饶命啊,皇上臣冤枉啊,求皇上给臣做主啊。”赫连皇帝有些嫌弃的看了周礼一眼,接着瞪了赫连弘宥一眼,身为惹祸者完全没有自觉,进来之后对着皇帝行了礼之后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完全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看见弟弟这个样子,赫连皇帝真心不想管这事儿,看着热闹,可是不行啊,要是自己真撒手不管,这厮能把整个皇宫折腾的鸡飞狗跳,各方的势力都得挑起来,到时候还得安抚周全,真是任性不得啊,所以说,皇帝是什么啊,那是起得早,睡得晚,干得多,活的短,忍的了气,使得了计,装得了糊涂,做得了小人。
“起来起来,许然带周侍郎下去收拾收拾,看看这像什么样子。”看着许然带着周礼退了出去,赫连皇帝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向赫连弘宥砸过去,赫连弘宥笑嘻嘻的接过来,放到皇案上。
“瞧瞧你干的好事儿?你是一天不给我惹祸你就浑身不舒服了是吧?前儿我还想着呢,怎么就突然转性儿了?合着你这是要给我惹更大的祸?打官员?长本事了你,啊?”看着赫连弘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赫连皇帝就一肚子火。“那周礼你是怎么弄进来的?”
“栓马后面,跟着跑来的啊。”赫连弘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栓......哪了?”看着赫连弘宥一副你没有理解错的表情,赫连皇帝一时之间气的没了反应,“你胆子真是大了啊?你现在弄得外面全都知道了,我想给你瞒着捂着都不行了啊,真是反了你了啊。说说你到底想怎么着吧?”赫连皇帝气的低吼,不敢大声得顾全着赫连弘宥的颜面。赫连皇帝简直头疼的要死,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弟弟呦,好想把弟弟回炉重铸啊,明天那些谏臣又得有一批弹劾的折子了。
“皇兄,您喝口茶消消气,您总得听听臣弟的解释啊。”赫连弘宥殷勤的给赫连皇帝端着茶,一脸讨好的看着,满脸都写着“我很无辜”。
“都是我给你惯得。”赫连皇帝没好气的看了赫连弘宥一眼,端着茶喝了一口,“说说吧,那周礼怎么惹着你了?”
“皇兄,您先看看这个单子再说吧。”赫连弘宥将刚刚周礼给他的礼单递给赫连皇帝。
“就为了这个?”赫连皇帝问赫连弘宥,颇有一些太大惊小怪的意思。
“皇兄,您没看出来什么问题吗?”赫连弘宥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气愤。
“我知道这份礼单有问题,但是也不至于你如此的大动干戈啊?”这份礼单的问题,对于经历了宫斗夺位,从小在宫里长大的皇帝来说,基本一看就明白其中的道道了。
“臣弟今天这么做就是要杀鸡儆猴,今儿臣弟拖着周礼走了一路,回头各家都得打听打听是什么事儿。”赫连弘宥说的满脸戾气,不给嬿婉公主脸面就是打他的脸。
说实话,一看到这份礼单的时候,赫连皇帝也很生气,从私处说,这是打了自己弟弟的脸就等于是打整个皇室的脸。从朝廷讲,给嬿婉公主没脸,那是破坏两国关系,所以这事真是得狠狠罚,这么一想倒也是理解了弟弟的做法。
“皇兄,你知道吗?我刚刚审周礼,是谁指使他那么干的?他居然说是母后。”看见皇兄还挺赞同自己的,赫连弘宥又加了一把火。
“大胆!”一听这话,赫连皇帝气的火冒三丈。明白赫连弘宥刚刚的做法不仅是杀鸡儆猴,还是做给周礼背后人看的。这个人应该在后宫,但肯定不会是母后,纵然母后不喜嬿婉公主,可是为了江山稳定,母后不会这么做。周礼敢说是母后指使的,就是因为这事不能跟母后当面对质,这么一想通其中关节,赫连弘宥恨不得现在就把周礼打出去斩了。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周礼这时候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在换衣服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说辞。
“刚刚朕听了宥亲王的说法,现在你在说说是怎么回事?”赫连皇帝严肃的开口。
“皇上,臣冤枉啊,这份礼单是臣和礼部所有官员一起研究拟定的,确实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宥亲王王爷啊,请皇上明察。”周礼说完赶忙向赫连皇帝磕头,那样子确实是无辜之极。
“一起拟定的?”周礼忙着磕头,忽略赫连皇帝玩味的语气和眼中的犀利。
“是的,是臣和其他大人一起拟定的。”周礼干脆多拉一些人来,这样皇上也不好追究了。
“那你说说是哪几位大人?”赫连弘宥在一旁凉凉的问,反正早就看礼部那些人不顺眼了,最好能一锅端了,省心省事。
“这,”周礼有一些犯难,就在周礼还在挣扎应该怎么说的时候,赫连弘宥接着说,
“干脆一会把周大人说的人,全请到御书房来,臣就当面问问那些人,如何就怠慢本王。”
周礼一听满身的汗,宥亲王是想把事情闹大啊,那静妃主子还怎么保全自己啊,怕是自己的家人也难逃其中了。
赫连皇帝等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赫连弘宥一眼,赫连弘宥不服气的还要说什么,赫连弘宥就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宥儿说,你说是太后指使的?”
“不是的,实在是宥亲王爷对臣屈打成招,臣实在受不了了,又一想礼单太后已经过目,想来是同意这份礼单的,臣才不得已这么说的,求皇上饶命啊。”周礼使劲的磕头,不一会额头已经见血。
“大胆,太后也是你可以随意诬蔑的吗?”赫连皇帝将茶盏砸到了周礼的头上,血顺着周礼的脸淌下来,样子非常可怖。
“皇上饶命啊,实在是臣冤枉啊。”周礼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是一味的喊冤。
“你这么说。到是本王的不对了,”赫连弘宥语气平淡,“本王真是错了,本王应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酷刑。”
“宥儿,不得无礼。”赫连皇帝的语气没有一点训斥的意思,“那就是没有人指使,是你一个人的意思了?”赫连皇帝问。
“不是的,是臣和其他大人一起商量的。”周礼可不敢接着这个烫手山芋。
“那你就说说哪几位大人,正好今儿朕也休息休息?”赫连皇帝干脆让许然把奏折搬到一边,专心审起了案子。
“是薛大人,秋大人,李大人,赵大人。”周礼把整个礼部都报上来了。这里面的枝节错综复杂,涉及的世家后宫,就算是皇帝也不好直接都换人。
“秋大人啊?”赫连弘宥的语气带着阴狠,对了,自己重生以来只想着媳妇还忘了秋家需要料理呢,这秋大人秋衍义也是礼部侍郎,正是静妃的堂兄,是兵部侍郎秋劲琮的侄子。“那干脆就给他们都带了,记得蒙了眼睛带来,途中不许他们说话,来了之后候在门外,来一个审一个。”赫连弘宥对着许然吩咐。
“去吧,就按照宥亲王说的办。”显然赫连皇帝已经明白了赫连弘宥的意思,这是怀疑前朝和后宫勾结,也是要破坏两国的关系,这次乾武国二皇子的态度显然就代表了乾武国皇帝和太子的态度,嬿婉公主很受宠,这次联姻两国都很重视,不得有闪失。可是刚刚宥儿的语气,明显是知道这背后指使之人是谁?难道是跟秋家有关系?
半个时辰后,礼部尚书薛大人、礼部侍郎秋大人、李大人、赵大人都已经被带到,一路上不仅被蒙了眼睛,还不许说话发问,几位大人心里都十分忐忑,都有了几分心虚,此刻还被蒙着眼睛跪在御书房外面,周边还有侍卫看着,更是不寒而栗。
“薛大人,请随奴才进去吧。”许然解了薛大人薛文的眼布,引着薛文进去,此时御书房里已经没有了周礼,周礼去了哪里?早就被赫连弘宥吩咐堵嘴扔到屏风后面去了。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薛文一看皇上的脸色马上跪下行礼。
“起吧,朕问你,这次宥亲王爷大婚,礼单是你拟定的?”
“回皇上,宥亲王爷这次大婚,是我和几位大人一起商议决定的,但是主要负责的是周大人,后来也是周大人将礼单上呈太后过目的。”薛文心里打鼓,之前宥亲王大闹礼部,自己也是听说了这事儿,看来是因为礼单了。
因为皇后进来有身孕,后宫的事情都是太后在打理,按理亲王大婚应该有内务部准备,可是这是两国联姻,为表重视,所以赫连皇帝交给了礼部准备,内务府协助,太后想要先过目礼单也在情理之内。
“皇兄,让薛大人把礼单的内容默写出来吧。”赫连弘宥此时插话。赫连皇帝一想就明白了赫连弘宥的意思,示意许然将笔墨拿来。屏风后的周礼一听到此,脸上已经显现颓色,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