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个社会的百分之几?
百分之百。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我的社会。】
?
所有村民看见了“好运”都如同见了瘟神一般,最开始是惊讶的站在那里,等缓过来,立刻开始后退,原本一个密密麻麻的大点变成了稀疏的同心圆。
天佑见此状,准备上前将“好运”抱走,可是刚迈出第一步,水爷就已经怀疑般的大喊,“你们这群愚蠢的刁民,一只猫就给你们吓成这样了?”
村长也是吓得半死,但是水爷发话了,他总得在这时说些什么,尽职尽责,以防止尴尬。“水爷啊,您有所不知,这只黑猫一直是我们村的不祥之兆,从它来了之后,我们村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恶事,它就是个瘟神、灾星。”
“胡扯!”天佑大声叫,“我自己的猫,难道是福是祸我还不清楚吗?你们凭什么这么说!”
“它就是祸害”,“对,谁只要碰了它就会灾祸连连”,“何止如此啊,它看你一眼就可能七天之内暴病而亡”……村民们七嘴八舌说了很多,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少。
“烧死它!烧死它!”不知道谁突然喊了这一句,而后可想而知,村民们突然有了同样地意愿,一起有节奏的呼喊起来,天佑听到这里有些站不住了。
“闭嘴!”他指着周围高声呼喊的人群,可是这并没有任何作用。似乎怒火无法在控制,他开始朝着呼喊的人群跑去,用力推搡着他们。可是,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实在是没办法,天佑突然转变方向,朝着“好运”跑去,抱起它,准备冲出愤怒、失去理智的人群。
可不知怎的,“烧死一只猫的想法”莫名的变成了“烧死他们”,人们不停地高喊着“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整个场面已经超过了之前的状况,有些失控。村民已经单纯的认为,今天不除掉这只猫和它的主人,他们将永无安宁之日。可见他们之前受到了多大的威胁,才足以达到今日的局面。
到这,水爷已经忍无可忍,借着扩音器大喊“你们都给我闭嘴!听到没!”结果人群什么反应也没有,依然混乱一团,这应该是水爷第一次遇到。而村长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的“盛举”,“众民的狂欢”,也有可能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太密集,已经应接不暇了,怎奈没有办法。
嘣的一声,全都安静了。水爷朝着混乱人群前面的地面开了一枪,不知道弹起的石子打到了谁的身上。
果然,“只有暴力才能解决一切!”水爷拿着枪,指着人群说。
这异样的狂欢,如同老天不知怎的,今日心情大好,决定网开一面,赋予他们“智慧”的灵光,却没在这群村民身上停留多久,就毫无眷恋的离开了。可能是因为灵光
“你们,你们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一只黑猫就这样!而且,只不过是一只猫,就能让你们这样?”水爷嚷道。
村长觉得大家实在是被冤枉,“水爷,真的是冤枉我们了……”
村长似乎还有挺多话想说,可被水爷这样硬生生的打断了,“诶我去了,你们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你们觉得这样还有道理了?你们就可摆脱灾祸了?今天的情况还没有关系到你们的生死,只是所谓的噩运,就已经让你们如此,那哪一天真的涉及到你们切身利益了,你们岂不是要翻了天,再创个人间?”水爷说的越来越生气。
“水爷啊!真的是冤枉我们了啊!”村长不知怎么的,今天如此执着地站在村民的角度,不停地替大家开脱。
不过,水爷哪是会被村长“降服”的人,一枪朝着村长的肩膀打去,不过好在只是擦伤,但也造成了蛮大的创伤,至少在心理上。
“你们今天一群人就可以决定他俩的生死了,******明天不得登天了?”水爷的气根本没因为又开了一枪而消减,反而有些增加。“你们一群人用自己的观点审判了他俩,还说的义正言辞,你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吗?你们以为自己就是法律吗?你把我放哪儿了啊?”村长听到水爷说着这些话,感觉自己应该明白了水爷的意图,无非就是没有“经过”他。而且,本以为后面的话还会提到村长自己,结果扑了个空。
“你们今天不就是想让这只猫和这个人死吗,我告诉你们,他们不许死!”水爷怕有人没听到他的话,刻意把每个字都说的很大声,很清晰,“如果,你们谁动手了,那后果吗?”水爷说完就又朝着村长的另一侧肩膀开了一枪,再度是擦伤。
村长疼的已在地上打滚。
其他人见此状况,就没有人再敢接着嚷嚷什么。“你们谁再敢在村子里面提起此事看看,我非叫他领教本爷的厉害不可”,随后,水爷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人在广场上,一只猫一个人,与另一群人相互对视着。村长见了水爷今天的一场“演绎”,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水爷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说实话,在人群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自己也有些短路。等人散了,我才意识到天佑抱着“好运”呆呆的坐在水井石堆上许久了,我快步走去,看着他双眼透出的迷茫与无助,也不知道安慰他些什么。
“喵”,好运又叫了一声,好像是在说“我没事,不用在意”。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天佑说着抱得好运更紧了。
有时候觉得村民好可怜,他们如此的盲动,为了自己无法“判断”对错的观念,需要做出一些违背人性的决定。可是,他们也很可恨,他们还是如此的盲动,剥削着所有影响到他们观念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根植于思想中的“对”就应该存在,而那些“错”就必须消亡。
而作为少数人则更可怜,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决定的权利,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多数人的手中,他们的生与死并不值钱,只不过是多数人的一句话而已,甚至不如这些多数人家里的阿猫阿狗价值高。毕竟少数人与多数人在这个二元思维的村子是永远对立的,他们永远也不能走到一起,他们永远是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伤害与被伤害的关系。
可是难道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一直站在所谓“少数人”的位置上吗?“丑”、“穷”、“矮”、“懒”、“燥”……很多事情,我们相对于其他人总是少数人。我们的人生如此戏剧,必须让我们在“少数人”特征的候选项中做一道必选题,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善待“少数人”?总是要把他们变成多数,否则,这些“少数人”就如同社会的“变质食物”,必须铲除。是我们太惧怕,还是我们缺少了包容心?
“那我们今天晚上该怎么继续清理?”天佑这一问打断了我的神游。
“……嗯,这样,既然村民比较害怕好运,我们就用长布把水井围起来,然后让好运趴在中间,不时的叫几声……”
“不错,我们就这样好了!”
于是,我和天佑就再度忙活了起来,把这些琐碎的事情抛到一边,毕竟修井才是当下最紧迫的任务。有了水井,才有转机。
天又黑了,我和天佑再次搬起石头,这过程中,天佑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远行哥,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哈,都一样对我来说,四处为家”
“真的是这样吗?”天佑有些不相信,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