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郝昭帐里出来,陈信嘴角一直挂着笑容,晒成古铜色的皮肤衬托着健硕的身材。
“阿信,阿信。”陈信闻声而望,原来关平正在喊自己。
“哎,来啦。”关平站在营帐门口,一个小子现在不得了了,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关平早已脱胎换骨,加上郝昭的悉心栽培,关平早已不是当年的愣头青,颇会用兵。
“来,阿信,里面说话。”走到门口,关平拉着陈信进门,坐下后,又接着说:“阿信,督军都跟你说了吧。”
“说了,明日随平哥动身,回洛阳。”
关平咧嘴一笑,思念亲人的滋味他也有,他也一样好几年没见到父母兄弟了。
“阿信,我准备顺路去一趟河东,你要不要一起?”
河东督军是关羽,最近有战事的基本在益州和并州,关羽平日里也真的是闲的蛋疼了,给陈湛写了好几封书信。
陈信咧嘴一笑,晓得关平是什么心思,于是说道:“行,反正回洛阳也需经过河东。”顿了顿,又接着说:“最近鲜卑和匈奴并无异动,即便有,督军亦能解决,我等便多待两天。”
这一次关平和陈信是放一个月的假,所以时间上也算充足。
第二天,陈信和关平两人骑着马奔向各地。每年都会安排一千人分批次放假,所以基本上每个郡的常备军队基本都在四千五百人左右。乌海郡因为大部分都是当地人,所以这次也只是两人需要放长假。
行至长安,两人去拜访了一下田丰和太史恭,然后就接着上路。
来到河东,关平也见到了他的父亲,关羽。关羽对关平这两年的表现还算满意,虽然冷着脸,但陈信还是能感受到关羽对关平的爱护之心。
“兄长,你回来啦。”关羽正和两个年轻人在客厅说话,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还拉着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孩。
“银屏。”关平见是自己的妹妹,关银屏,招招手让她进来。
两人进门,先给关羽行礼,再给关平行礼。关羽笑着对陈信说:“公子,她是我的长女,唤做银屏,他是我的次子,关兴。”
“哦,关妹妹,在下有礼了。”陈信连忙问好,关平有说过他这个妹妹,陈信是知道的。
“银屏,这位是司徒公的公子,陈信。”
见有客人,关银屏就规矩多了。
“银屏见过信公子。”
“妹妹快请起。”
关羽抚着长须暗暗点头,还别说,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倒是般配。不过他也没打算把女儿许配给陈信,高攀不高攀的不说,嫁进诸侯家按他女儿的性子受不了。
陈信在关羽家中住了两天,就独自骑着马超洛阳奔去,关平没跟着去,毕竟家人还是要陪的,也并不一定要去洛阳,陈信也理解。
奔走一天后,总算到了洛阳。望着这熟悉的洛阳城,陈信心中感慨万千。
下了马,缓缓地走过去,就隐约看到几个人站在那里,原来是几个旧友。
赖章的儿子赖明,郭嘉的儿子郭奕等等。
这些人都是和陈信从小玩到大,然后一起读书,一起练武,掏鸟蛋,在洛阳城内玩玩耍耍。
几人拥着陈信,嘻嘻闹闹往城内走去,先到醉仙楼痛饮了一番,又一起骑着马到城外狂奔,玩到傍晚才散去。
蔡琰和张玲母女在门口等着陈信,见陈信缓缓走开,陈洛赶紧跑过去,拉着陈信的手,“兄长,你怎么去那么久,洛儿好想你。”
陈信对这个妹妹无奈,这还没到门口呢,“你啊,胆子不小,还想跑去边境之地。”
“哼,要不是上次被爹爹拦住,洛儿早就见到兄长了。”一提起这件事,陈洛就满脸不高兴,嘟着嘴。
“母亲,二母。”
蔡琰心里非常激动,在别人面前,她能装作冷淡,在自己儿子面前,特别是这句母亲说出来后,她就把控不住了,眼泪直往下掉。说不出话来,直接下了台阶把陈信抱住。
陈信自然也是激动,抱着母亲痛哭。“娘,没事,孩儿回来了。”
张玲在旁边看着很感动,眼圈也跟着红红的,“哎呀,还站着干什么呀,快进屋里,刚好可以吃饭了。”
陈信听到自个父亲正在书房,于是先到书房请安。
“父亲。”站在门口,陈信先唤了一句。
“进来。”
推开门,陈信走了进去,看到还有一个人在。“十三姑。”
“信儿回来啦,你们父子聊吧。”林依微微红着脸,虽然还没嫁人,但也愈发风韵。
“好的,十三姑慢走。”
原来陈湛正在画画,画上的女子正是林依。“呵呵,你十三姑姑非要我画。”
陈信笑了笑,这十三姑的心事,整个司徒府虽然不多人,但基本都知道。“父亲,十三姑她。。”
陈湛自然知道儿子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让他娶了林依。摆摆手,陈湛开口笑道:“你姑姑性子冷漠,前些年我怕她与你三位姨母合不来,不过现在看来,时机已经合适了。”
陈湛早就想娶林依了,只不过林依的性子确实比较冷漠,经常冷着脸,不过他确实想多了,其实只要有蔡琰在,也没人会看不惯林依。
“那太好了。”
“对了,匈奴和鲜卑最近有没有动静?”
“没有,孩儿是出发的时候,并没有探听到异动。”陈信心里一惊,父亲突然这么问起应该不会无故放矢,便又接着说:“父亲,可是有什么情况?”
陈湛在桌子上拿了一份公文给陈信,“你赖叔父掌握的一些情况,应该不会有错,看一下。”
陈信接过公文,看了起来。看完后,陈信表情古怪了,“这,不太可能吧。”
在陈信看的时候,陈湛已经起身,等他看完,拍拍他的肩膀,“阿信,你在战场上看到的,只是表面,而有些东西,在背地里,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郑玄去世了,据他的学子说,当天郑玄讲学后,独自一人去了后院的池塘,学子还以为他想钓鱼,清净清净,没想到郑玄就坐在那里,无疾而终。
郑玄的去世,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在陈湛的推动下,郑玄的声望之高,早已超过了司马徽,庞德公等名士。又是太学重建后的第一任院长,所以葬礼非常隆重,陈湛亲自扶灵,墓穴便放置在太学后山,并雕刻了郑玄的石像。
葬礼过后,陈湛特别下令,郑玄的学子把郑玄生平所悟,编辑成册,名郑学,并被后人唤为郑子。
春节过后,官员百姓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而郑玄逝世的影响也正渐渐消退,郑玄逝世后,太学聘请了蔡邕为院长。
“阿信,阿平,你二人在乌海已然两年余,战场之上虽能平静对敌,然而,却还是缺少一些熟虑,今年,我准备让你们去南阳。”关平在河东过完春节后,就往洛阳赶来,今天已经是十五,两人正准备收拾行李,再次赶往乌海。
“父亲,南阳督军可是赵叔父?”陈信这两年一直在边疆,对一些调动也不怎么知道。
“对,你子龙叔父镇守南阳多年,还有文和随军,对付刘备自然是搓搓有余。”顿了顿,陈湛又接着说:“只不过,子龙为人忠厚,对上刘备,或许不太有利。”
“明公,有贾军师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关平想了想,对于一些阴谋诡计啊等等,他不太了解,但是他也学到了一些知识,就是为将者要从谏如流,不能一意孤行,在他的映像里,赵云似乎不是一意孤行的人。
“子龙勇略过人,文和处世圆滑,两人相得映彰,我让你们过去,主要是让你们学会应对各种情况,刘备不比匈奴鲜卑等人。记住一句话,刘备或许不是坏人,但他一定不是好人。”
陈信和关平就这样,带着陈湛的一句话,来到了南阳。
“属下陈信。”
“属下关平。”
“见过将军,军师。”两人直接来到宛城城南的军营,见到了正在商议战事的赵云和贾诩。
赵云性子随和,虽然军纪很严,但谦让有礼,贾诩眯着眼睛打量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暗暗点头,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但身形中还是神采奕奕的,以及对他和赵云的尊敬,都能体现出来。
“两位少将军年轻有为,真是给司徒公和关河东长脸啦。”贾诩轻抚胡须,轻轻地笑了笑。
陈信眼光一闪,贾诩他并不了解,只是听到父亲说了他一句老奸巨猾而已。微微侧头,看见关平扬起的嘴角,陈信心中一震。碰了下关平,然后对贾诩拱手笑道:“军师过奖了,家父以及云长叔父的教诲,我兄弟二人时刻谨记,然而我等天资愚钝,常常慢了半拍,倒是经常被郝督军责骂。”
关平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应是,贾诩赞赏地点点头,不骄不躁,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陈信的心里还是有度的,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呵呵,这主公的手札上写着,关平任军中副将,陈信参军事,既如此,关平就交给我,陈信就交给军师如何?”赵云心里明白这些小九九,他也不说破,直接给两人任命,贾诩呵呵一笑,说了句理当如此。
因为军中有副将退伍了,所以关平正好补上这个缺,赵云的军队并没有自持甚高的毛病,这也是赵云能掌握一万步兵和五千骑兵的主要原因。
关平掌一千刀盾兵,陈信则跟在贾诩身边,协助书写文书等。
“你就是新来的吧,我跟你说一下日后要注意的事项。”在一名军士的带领下,陈信找到了安排给自己的帐篷,帐篷里有个人,正在收拾东西。看见陈信进来,打了声招呼。
“想必你就是周兄吧,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周兄指点一二。”这个人赵云有提起过,叫周不疑,跟在贾诩身边有两三年了,之前是河东书院的学子。
“嗯,想必有人跟你说过我了,我也就不自我介绍了。这些书籍不可弄脏,军师会不高兴,当然,他不会说什么,你自己体会,还有,这些文书你要处理好,分类,军师调起来就一目了然。”陈信没想到周不疑这么干脆,心下也有了些好感,周不疑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直截了当,我只是不喜繁文缛节罢了,否则也不可能还没毕业便被书院调离,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把握吧。”
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吧,看周不疑性格耿直,陈信心里如是想到。
“这,周兄言重了,多谢周兄指点。”
“什么周兄不周兄的,我今年不过二九,与你相差无几,便唤我不疑吧。”
“好,不疑兄接下来准备去哪?”陈信咧嘴一笑。
“荡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