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赶紧拜谢那公公,然后吩咐下人带公公下去休息。待那公公走后,马腾回到主位上,无奈的坐在上面。
马超已然十六七岁,懂的事也多了,他在凉州的名声渐渐响亮了起来,年轻气盛,自然不甘居于人下。于是对着马腾说道:“父亲,万万不可答应,陈湛不过是想让父亲放弃凉州,好占渔翁之利,若是父亲放弃兵权,那可就任由陈湛宰割了。”
庞德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公,他也觉得马腾不应该接受诏安,为私,却觉得马腾应该接受诏安,心中矛盾,于是干脆不说。
“为父岂能不知,可我军虽然有三万将士,却多是老弱病残,如何能抵挡朝廷兵峰,再说,此番是朝廷诏安,陈湛不至于会加害于我,况且,拒收圣旨,是大罪,为父之前接受了朝廷伏波将军的封赏,此时再拒绝,世人岂不是要笑为父藐视朝廷,目无王法?”马腾说的句句在理,马超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大厅中顿时沉默起来。
庞德其实对陈湛的感觉不错,他总认为,陈湛才是拯救天下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因为要报马腾的养育之恩,他说不定会认陈湛为主,为陈湛车前马后,想了想,庞德神色说道:“主公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实乃仁义,将心比心,较之前张济,樊稠二人,司徒也并未加害,并且,还能继续统领兵士,将军有德有仁,若是司徒加害,司徒便是罪人,天下英雄无不唾之,况且,我军的粮食确实不多了,仅仅能维持将士们半年之需。”
庞德说完,马腾更加头疼,一方面他放不下拥有的荣华富贵,一方面又担心打不过陈湛,他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然而,所幸还有选择。
就在这时,下面有一个军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对着马腾说道:“报,禀主公,韩遂率领两万羌人士兵,攻打金城,金城李堪梁兴投降韩遂,汉阳马玩,成宜,陇西张横,程银,武都候选,杨秋等纷纷依附韩遂,韩遂尽占四郡之地。”
嘶,马腾庞德倒吸一口凉气,这韩遂怎么还敢回来蹦跶,马腾无力地挥挥手,让军士下去,没过一会,又一个军士跑过来,对着马腾说道:“禀主公,马腾划四郡之地,上表朝廷,自领雍州牧。”
马腾听完,一脸不敢相信,这韩遂竟然把凉州一分为二,领雍州牧?要不是那几个小军阀阻挠,马腾早攻下四郡之地了,没想到竟然被韩遂钻了空子。
悔恨莫及,马腾心里更加焦虑,这该如何是好啊,前几年陈湛攻打韩遂时,自己便没有帮忙,如今韩遂卷土从来,又有陈湛咄咄逼人之势,马腾夹在中间,真不该如何是好了。
这下连马超都不敢说话了,他还没自大到一个人能去取了四郡,不过他也不怕,当即对着马腾郑重说道:“父亲,请与孩儿一万精骑,孩儿定然攻下金城,令韩遂授首。”
马腾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保全全家老小。
韩遂卷土从来,朝廷自然震惊一片,杨彪在朝堂上,对着身材臃肿,随意看着奏折的刘鸾,言辞激烈地说道:“陛下,韩遂狗贼,身为汉人,投靠外族,此为其罪一也。无朝廷批准,擅自划分凉州之地,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其罪二也,天理昭昭,臣身为汉臣,无法容忍此等恶贼,望陛下请司徒出兵,剿灭恶贼,还凉州百姓一个公道。”
刘鸾神色慵懒得看了眼杨彪,随意地挥手道:“爱卿所言极是,着司徒尽快出兵,廓清寰宇。”
“皇上圣明。”杨彪表面上喜滋滋的领旨,心里头却在滴血,看着这被陈湛强压上来的皇帝,无可奈何,要不是刘协在乱军之中惨死,何至于沦落到任陈湛随意而为的地步。虽然杨彪跟陈湛的关系不错,但那仅仅是至交而已,彼此欣赏,面对朝廷上的利益,杨彪跟陈湛还是合不来。不过他比王允好多了,没有翻手为云的实力,他是不会表现出任何异状的。
“哦?杨公为朝廷劳累多年,今日还要劳烦你亲自送来圣旨,等会湛便去请奏皇上,以后这等事就不必麻烦杨公了。”没等杨彪宣旨,陈湛便知道这圣旨里是什么,所以扯了一些别的事情。
杨彪尴尬的站在那里,这竖子真是可恶,尴尬了一下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开口说道:“想必司徒已听闻了一些风声,这旨老夫不宣也罢,听闻将军准备在洛阳重建太学,可有此事?”
见杨彪没有摆谱子,陈湛这才笑嘻嘻地下来给杨彪倒了杯茶,然后挨着杨彪坐下:“却有此事,太学乃是国学,应当要建的。”
“可是老夫听说你还准备把洪都门学也重建?”杨彪摇摇头,并没有理会陈湛的浮夸,陈湛不正经的时候他见多了,当初在洛阳时,便经常和陈湛争辩。
“嗯,先帝的一片心血,湛不敢忘却。”
杨彪知道他提起的先帝是刘宏,他跟刘宏的关系很好,杨彪是知道的,叹了口气,杨彪神色苦闷地说道:“后生可畏啊。”
重建太学是件大事,而且以河东书院的模式照搬,笼络了司隶寒门士子的心,让陈湛不至于太被动,要知道,自从他占据司隶后,世家一蜂窝地往袁绍和曹操那边跑,基本没人愿意留下。
太学原址位于洛阳开阳门外,巅峰时期,太学生一致达三万多人,不过经过党锢之祸和董卓乱政后,太学早已不如从前,后来还被董卓一把火烧了,尽管还有一些学舍没被波及,然而也是残缺不全。
所以,陈湛占据司隶后,太学的重建便被提上日程,学舍不需要多宏伟,依照原型建立,待完工后,请郑玄以及蔡邕来担任院长和副院长,河东书院交给高欣了。
士农工商,司隶的发展是头等大事,得到韩遂又卷土重来的消息后,陈湛以及他的幕僚倒是不心急了,之前想要攻伐凉州是因为那时只有马腾一家独大,其余的都是小诸侯,若是被马腾经营一段时日,可能就被马腾整个占了,不过,现在多了韩遂这个变数,就不太好打了。
杨彪想通过圣旨来给陈湛施压,他明知道陈湛不想去打,却偏偏在皇帝那弄来圣旨,陈湛随意应付了一下,给长安增兵一万,做做做样子。
重建洛阳,并不容易,又是国都,连皇宫都是简单的修缮一下,为这事,刘鸾没少向陈湛要钱修缮皇宫。
不过如今河东的商人很多,加上洛阳原居民有三十多万,已经都迁回洛阳,三十万的人力,想把洛阳建起来,钟繇还是有信心的。
陈湛建议,如今洛阳大部分都是无主之地,不如把洛阳规划出一块地,已宅基地的形式,卖给河东的富商,这样便能暂时先得到一笔不少的钱,同时发布一些有利于民商的政策,吸引富商和百姓来入住。
钟繇和从属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便依照陈湛提供的建议,发布了一系列的政策,吸引了河东很多土豪。他们来到洛阳后,买地,买商铺,同时还雇佣受难的原居民,让大部分难民只吃饭不做事的窘迫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