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长枪,去势依然不减,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现在,逃是来不及了,沈明月唯有将体内所剩无几的法力,使用出了这小山法宝,小山法宝一瞬间变大,直接向前撞去。
可在这一瞬间,那血人化为虚影,模糊不清,紧接着沈明月的脑后,一股沛然之力突兀惊现。
这一次,沈明月可以说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再也没有任何方法阻拦这血人,等待他的下一刻,将会是那长枪将自己的脑袋贯穿。
面对这无法躲避的生机危机,沈明月一低头,不禁发出了一声苦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次,自己是输了,那骸骨神通,其缺陷是致命的,可以说是一种失败得非常彻底的神通。
但在这生死危机下,沈明月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惊慌,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认命了一般。
可就在那长枪几乎要贯穿他的头部时,自那小山法宝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其速极快,根本就看不清,几乎也就是一闪而逝的事情。
但是那长枪,却在几乎是贴在沈明月后脑上的时候,一下停在了半空。
而后一股几乎是比拟法相的强大气息出现,接着那浑身是血的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倒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从那小山法宝中闪现出的身影,几乎只是一瞬间,便又回到了小山法宝内。
刚刚那出现的身影究竟是什么?
沈明月没看清,那在远处观战的千军也没有看清,就连那被击飞出去坠落到地上的血人,也同样是没有看清——除了浅墨子之外。
“分身吗?”
浅墨子双眼一眯,他显然是看清了刚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一次对于那万马的失败,没有再表现得那么的不淡定。
“不对!分身的话,两者之间的修为怎么会相差如此之多?难道是……双胞胎?”
浅墨子沉吟不语,心里暗自揣摩着,他刚刚看到从那小山法宝内,出现了一名跟沈明月一模一样的男子,以他的眼力来看,与修士修炼的分身极为相似。
但是分身的修为正常来讲,最多也就与真身持平,很少有分身的修为会超过真身;即使有,那也不会相差如此之大,因为刚刚那出现的与沈明月极为相似的人,可是已然达到了九斩元神境。
这样一来的话,可就有些说不通了,所以他认为那人与沈明月,极有可能是双胞胎。
就在浅墨子正在那里暗自揣摩时,薛铃儿已然飞到了空中,来到了沈明月的身边,极为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明月摇了摇头,将小山法宝收回后,稳了稳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向薛铃儿,一脸惊异地道:“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躲起来的吗?”
薛铃儿的脸微微一红,看似很随意地道:“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只是有些担心,所以出来看看。”
沈明月听了这话,感到一阵无语,不知道该如何说,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接下来将目光望向坠到了地面的血人,虽然容貌因为流血太多,已经看不清是谁,但他知道,这人正是那万马。
不过此时的万马,受伤极重,坠地之后便一直倒地不起,看来自己刚刚的骸骨神通,确实将对方给重创了,只是那小山法宝内出现的身影,成为了压死万马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那站在浅墨子身边的千军,可以说已经呆在了那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实力比自己还要强上一筹的万马老弟,居然会输在了那个只有一斩元神境修为的小子手里,到了眼下,他自然是不敢贸然出手。
而沈明月的身体刻也正在快速恢复着,有着下品火麟丹的奇效,他现在已经有了操控法宝的余力,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这一战,沈明月知晓了自己的骸骨神通,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如果不加以完善,那这骸骨神通完全就是鸡肋一般存在。
同时也清楚了在面对真正的法相时,自己绝不是对手。
接下来他的目光向着远处的浅墨子投了过去,他要看看这位法相后期的大修士,到了最后,究竟会不会失言。
浅墨子看到沈明月投来的目光,轻嗤一声后,便将视线移开,落向了地面受伤极重的万马身上,而后法力涌出,将地面的万马卷到了自己身前。
接着曲指连弹几下,几道白光闪现,没入了万马的体内,而后万马身上的气息稍许恢复了一些,其人便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拿去服下吧!”
一粒丹药自浅墨子手中飞出,飘到了万马身前,万马艰难地站起,将丹药拿在手中,默然地站到了一边。
“公平!老夫此生最讲究的是‘公平’二字。”
突然间,浅墨子声音如雷,轰隆隆而起,卷起一道道波纹,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开,沈明月与薛铃儿在这声音下,识海中轰隆隆作响,产生了一阵眩晕,并压迫得他们向着地面急速落去。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晚辈不太明白!”
沈明月神色一变,虽然口中在装糊涂,但他心里明白,这老家伙果然要食言了。
“你们晚辈之间的事,老夫不会插手,但老夫要的,是一个公平,原本你们只是一场寻常的对决,可现在你并无大碍,而我这徒孙,却伤得如此之重,请问,公平何在!天理何在!”
浅墨子慧眼如炬,俯视着下方,就像一尊神一般,高高在上,俯视苍生;而他的声音,依旧是字字如雷,迫得已经落地后的沈明月与薛铃儿,不停地向后退去。
而沈明月在这时,突然一咬牙,生生止住后退的身形,猛然抬头,望向浅墨子,大声道:“前辈说公平,你那徒孙乃是法相修为,却与我这只有一斩元神境的人相斗,请问这就是前辈所谓的公平吗?”
浅墨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在眼珠子一转之后,又立马大声道:“你以为老夫是什么人,老夫正是看出你们修为相差甚大,但实际实力却极其相近,这才允许你们双方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决,否则的话,老夫岂会允许我这徒孙对你出手!”
沈明月听到这话,可以说是越听越气,到了最后,止不住发出了哈哈大笑,心想这到底算什么?既然你喜欢说公平,那我就索性与你来论一下公平,于是大声道:“既然是公平对决,有人受伤也是在所难免,前辈现在这般为难晚辈,那还有何公平可言。”
说完,沈明月向着薛铃儿望去,见到薛铃儿在对方强大气息的压迫下,脸色已然变得惨白一片。可也就在这时,对方那强大的气息,却是突然收了回去。
“嗯,你说的有理,老夫爱徒心切,刚刚鲁莽了!”
浅墨子在将气息收回去后,脸上神色变一松,说话的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沈明月见此心中一轻,没想到这浅墨子还真会讲究‘公平’这两个字,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那浅墨子却是又开起了口。
“不过虽说受伤在所难免,但老夫徒孙这伤可是你造成的。就在刚刚,老夫为此不得不将一枚极其珍贵的丹药给我徒孙疗伤;这枚丹药,是老夫花了近三百年时间才炼成,并用尽了老夫从天下各地收集到的各种奇物灵草,可以说是花费了老夫一生心血,其价值根本无法衡量。你说,老夫这损失该谁来补偿。”
沈明月听了浅墨子这话,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这不是摆明了的碰瓷吗?从这老家伙嘴里说出来,居然还能如此的冠冕堂皇。
“那以前辈来看,晚辈该如何补偿?”
沈明月冷笑一声,心里差不多搞明白这浅墨子究竟打什么主意了,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就会开口问自己要那地冥石。
果不其然,浅墨子在略一停顿之后,似是有些无奈地道:“罢了,也就权当为了吾这徒孙,你只需要将吾徒孙想要的那块石头给他作为补偿就行了;至于老夫的损失,作为一名前辈,就不与你这晚辈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