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明月到达了一处并不是很大的古城。
此城名为‘三月城’,距封天宗很近,只有两百多里地。只需一个多时辰,沈明月便可到达,但他却打算先在这三月城呆上一段时间,用以了解封天宗的情况。
而人脸的存在,却是令得沈明月三人在这三月城中很是惹眼,不过人脸不知为何,死活不肯再回到沈明月的识海中。
至于奴儿、豆儿两姐妹,很是令得沈明月刮目相看,因为经过这段时间,他发现那叫奴儿的女孩,能烧各种各样的菜。据其自己所说,她居然能烧出不尽相同的一百零八道菜肴。
这也是令得那人脸喜欢奴儿的原因。因为人脸虽然没有肉身的原因,无法食用那些菜肴,但他却喜欢闻。他能捧着一道菜,闻上半个时辰。
那叫豆儿的女孩,则是精通茶道。如果只是精通茶道,也不能算做什么稀奇之事。可是这叫豆儿的女孩,却能经过她的手,将任何茶叶,泡出任何人也无法泡出的茶。
对于这件事,沈明月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这叫豆儿的女孩,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这件事,却是令得人脸发狂得上窜下跳。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了一些茶叶,让豆儿给他泡。原本不食五谷的人脸,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每次都将豆儿泡出的茶一饮而尽。而且整个人是容光焕发,日见精干。
更令沈明月无语的是,人脸还千叮万嘱地给豆儿吩咐,一定不能让沈明月知道茶叶的事。而沈明月自然是懒得理会,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三月城,城外有一湖,名‘映月湖’,不大,唯有方圆数里大小。
据说在每个月固定的某一天里,当你站在一处城墙上,向着那映月湖遥望时,你会看到三个月亮。
天空一个,湖中一个,虚空一个。
那湖中的月亮,自然是天空月亮的倒映。至于虚空中的月亮,则是这映月湖在吸收天空月亮的光华后,在虚空中折射出的一个月亮虚影。
所以这三月城,因此而得名。
当然,这三个月亮在沈明月这里只是据说,因为他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
但在其他许多人的眼里,这可不是据说,而是真实的。因为他们见过,此事对于见过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新鲜事,而且还有诗为证。
一月天空挂,
二月湖中现。
悬壶登城望,
三月照古今。
这首打油诗,最初不知由谁而作,被写在了那城楼望月之地,但由于出现得最早,是为常被来此观月的人们吟诵。
只是不知诗中悬壶之人,是那悬壶济世的行医侠者,还是只是一个贪杯的骚客而已。
一连数日,沈明月在三月城中对封天宗多处打听,已然有了一些了解。
他之所以没有向奴儿、豆儿姐妹询问,是因为这姐妹俩,根本就不清楚这封天宗。毕竟这姐妹俩只是两个十几岁的丫头而已,阅历见闻肯定很有限。
这一点他也是在后来才明白过来,否则的话,当初就不会说出什么要这两女留在身边的话。不过如此一来,他倒好像给那人脸做了好事。
而这封天宗,据他了解,外人很难靠近。别说是靠近,就算是远远看一眼这封天宗所在地也无法做到。所以沈明月明白,自己进入封天宗的可能性,几乎断绝掉。
不过幸好的是,在这三月城内,经常会有封天宗的弟子出现,如此来说的话,他倒可以从这些弟子身上入手。
这一天,沈明月刚刚从一酒楼中独自出来,忽然看到远处一街边,聚集了一大群人,时而传出一阵阵喝彩声。
“话说这一日,无晓生心血来潮……”
沈明月一听,原来是有人在现场说书,他自然是没心情去听这种闲谈。可当他刚要离去时,却听到那说书人,提及了七大宗门,于是返身靠近,走进人群中,仔细地听了起来。
“七大宗门,超然物外,可却无人能以作领头,这无晓生决定作世人无胆之举,给这七大宗门,排名!”
听到此处,众人爆发出了掌声,并传出了叫好的声音。可沈明月听得却是有些稀里糊涂,更不知晓这无晓生又为何等人物。
而这说书之人,是一名老者,年龄七十上下,却是容光焕发。下巴留着灰白色的胡子,眉头皱纹很深,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右手上有着一把纸扇,脚下踏着一双布鞋。但他并不是修行之人,只是一名普通人。
在他身前,放着一张齐腰高的长方形桌子,桌子旁边放着一块牌扁,牌扁上写着‘世间奇谈’这四个字。
桌子上有着一只茶杯,一只水壶。这水壶不是用来烧水用的铁水壶,因为这种水壶在制作时,其中放了一种叫做聚温石的矿石。
接下来只见他接下来呷了一口茶水,扬起手中纸扇,往身前桌上一敲,继续道:“几天之后,无晓生的七大宗门排名之书终于完成。一时之间,风靡整个西皇国,常人手中,皆握此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阵雅兴闲谈。”
“而这无晓生呐,原本是咱们三月城之人,可他这一次的七宗排名,却是将封天宗给排到了第五的位置,这可引得某些人的不满,也因此给自身招来了麻烦。”
“这一日,无晓生突闻一阵哄亮的诗号,顿时面色大变,只闻诗号有云:一步封天,步步封天!我欲封天,世间无天!”
“这无晓生一听这响起的诗号,便立即知晓来人是谁,俨然严阵以待。因为来人,正那封天宗宗主,叶非子!”
这说书老者,非但在那里说,同时还配合着自己的所说,不停地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神情,让人看见,着实忍俊不禁。
所以四周的人,时不是就发出一片哄笑声,看得是津津有味。特别是那老者在念出那几句诗号,并模仿封天宗宗主到来时的样子时,更是令得众人捧腹大笑。
当老者说出来人正是封天宗宗主叶非子时,四周又立刻响起一片喝彩声。看来这些听书的人,都很乐意见到那高得不可越逾的一宗之主,被人在这最低俗的地方给调侃。
“你这个烂嘴的厮人,在这里乱讲些什么,那封天宗宗主是何等存在,怎么可能屈尊去和那无晓生一般见识!”
就在众人大声喝彩时,突然一名青年,满脸怒容地怒喝出声,对着那说书老者喝斥起来。
“这位兄弟,你若是认真,那你可就输了。大家在这里,不过就图个乐呵,咱们都是俗人,何必呢!”
旁边的人,见到这青年乍乍呼呼地跳出来发飚,颇有些不满。因为在这里听书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普通人,但对于西皇国修行界的事,很是津津乐道。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老者在这里说书,也就是混口饭吃,嘴里说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信口捏造出来的。不过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之所以还聚在这里听,也就是为了图个乐子。
“你们这些无知的俗人,平时嘴里胡说一些东西也就算了,但今日辱我封天宗宗主,作为封天宗弟子,岂能忍!”
这青年此言一出,四周的人‘轰’的一下一轰而散。因为他们知道了此人,原来是封天宗之人,他们自然是不愿给自己找麻烦,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青年怒目扫了一眼那些离去的人,却唯有见到沈明月没有离开,于是多看了几眼沈明月。在看出沈明月是修行人之后,却又是收回目光,望向那说书的老者。
“你这个老匹夫,莫要以为我们修行之人,不与你们这些俗人计较,就可随性姿意妄为!今天,我就砸了你的招牌,让你们这些俗人知道,我们修行之人,也有愤怒的时候!”
说完,青年对着那老者之处一拂手,一阵风刮过,那老者面前的书桌,手中的纸扇,还有旁边放着的一块牌扁,顷刻之间,无声无息化为粉霁。
而那老者,早已被惊吓得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呆若木鸡般矗立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