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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电影试镜

初夏的阳光开始灼热起来,首尔麻浦区的一个转角的院落里,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舒展着他茂密的树枝,几丝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钻进那栋小楼的房间里,散发出点点清晨的朝气。

“叮!!!”

一阵欢快地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而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却丝毫不见动静,仿佛是厌烦那扰人清梦的铃声,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沉浸在他的睡眠中去。任由床头的闹钟响个不停。

“嗡嗡嗡!!!”

这次响起来的是床边桌子上的电话,一连几次反复不停,这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沿着桌边摸索了起来,好几次擦着电话边沿而过,却没见那电话停止过。

“喂!哪位?”

被子中的声音显得懒散而无力,就像是人没有支撑一般,整个人依旧藏在被窝里,只看见一丝头发露在外面。

“李希瑄,你还在睡觉?知道几点了吗?我是你阿爸!你今天不是要来KBS上班的吗?”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出离愤怒,只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上班?”这个词语就在李希瑄的脑子中转了好几个弯,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八点还差那么一点,身上的运动服装显示着主人不错地身材。

“阿爸,我知道了,我起来了。马上就到电视台。”尽管李希瑄已经成年,但韩国的社会中,长辈训斥永远都只有接受的份,虽然自己老爸是电视台的局长,即便他有一万个不愿意进电视台,可也奈何不了。

听到回答,电话那头还不忘数落一下,李希瑄此刻正准备洗漱,他必须要在九点之前到达电视台,这栋房子如今只住着李希瑄一个人,他的童年时代就是在那棵梧桐树下度过的,他有时候坐在窗边,还能回忆起童年和朋友在那里玩耍的场面。

房间里显得有些杂乱,毫无规律的到处堆放着书籍和杂志,偶尔还能看到几张海报,临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摆放着几本厚厚的书籍,翻开的页面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窗外正好能看见那棵梧桐树,这个位置也是李希瑄最喜欢的位置,茂密的树枝仿佛将这个房间隐藏在一片绿色当中。

尽管之前自己曾经有过一丁点的表演经验,当然是学校的剧场表演,这和现在的电影根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本来试镜这件事情就要被金承勋快忘记的时候,宋昌浩很准时地提醒他今天要去试镜,并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明电影试镜的地址,生怕金泰勋会忘记一样。金承勋只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放鸽子,才让宋昌浩放下心来。

首尔的街道其实还是很有特点的,人也很多,不过冬天就另说。从冠岳区的校区到钟路区要过江,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韩国的冬天比起美国似乎更加冷了,金泰勋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希望自己能够在釜山成为公务员,而自己原本雄心万丈去异国他乡打拼,可是看见母亲的泪水,他只好屈服在父母的怜惜的羽翼之下。在相互的妥协之中,呆在首尔。

“物价真是高啊!”金承勋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他可没那么多的资金去挥霍。最近的经济不是很景气,这让金承勋也有些愕然。

站在地铁的车厢中,金承勋转过身站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着车厢里挤满的人群,他寻思着今天试镜的事情,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样的。应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吧,也许是个临时演员,一场戏就死掉。

忠武路,首尔电影公司的集散地

忠武路是一条位于韩国首尔中部的街道,北起钟路区的栗谷路,南至中区、邻近明洞购物区的退溪路。金承勋和宋昌浩他们来过几次,但是并没有去过里面的电影公司,总是在周边的咖啡屋里面聚聚。那时候的他,还在为着出国和工作煎熬着。

这里有大量的拍摄场,导演辈出,被称为韩国的“好莱坞”,所以成为韩国电影界的代名词,一年一度的“忠武路国际电影节”便是由此得名。是首尔最著名的宠物街及电影街,尤其是后者。此外首尔地标世宗饭店及大韩剧场也是设于忠武路。

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忠武路便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影院和电影制作机构,这里不仅被视为韩国本土电影制作业的重要集散地,更被当作韩国电影发展的风向标。

金承勋乘坐地铁来到忠武路站,还没走出候车大厅就已经嗅到浓浓的“电影味”。站台墙上贴着的历年大钟奖颁奖照片,提醒人们已经进入韩国电影的心脏地带。从1号出口出来,一眼便看到“大韩剧场”的招牌。在韩国,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大韩剧场,因为这座豪华气派的大楼见证了韩国电影发展的辉煌历史。

1956年开放的大韩剧场,是由美国福克斯电影公司设计的,从地下1层到8层,共有11个电影放映馆。剧场内贴满了电影海报,从中可以捕捉到韩国乃至全世界人气最旺的电影明星的动态。

值得一提的是,忠武路根据路段被分成了从1街到5街的不同部分,每个路段都有自己的经营特色,比如3街周边聚集着电影产业公司,而1街和2街还云集了销售衣服、鞋帽和箱包的商店。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就喜欢到忠武路上的西装店购买礼服。

别看忠武路的人气如此之旺,当地的租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贵。许多电影制作人纷纷将办公室设在忠武路一带,而需要与电影人合作的成像、显影公司,企划公司也扎堆于此。电影人平时使用的物件很多,这样一来还繁荣了提供运输配送服务的摩托车行。

沿着事先问好的路线往电影公司走去,狭长的巷子里面拥挤不堪,那个在电影公司上班的同学叫郑载政,之前和金承勋在剧院里见过几面,当然那也是宋昌浩带着他去的,想来在韩国这个辈分森严的国家里面,不同年龄段都有不同的招呼。

一栋有些时间的办公楼前,金承勋掏出自己的电话,看着眼前的地址却有些不大相信,电影公司的办公室会在这么一个地方。

“载政哥,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上四楼,我出来接你。”

很简单的对话,就好像是串门一样的熟悉,金承勋按着对方的吩咐来到四楼,一个明亮的玻璃门敞开着,站着一个正装的青年男子,比李谦稍微矮一点,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的皮鞋擦得可以映出人的模样。看着金承勋从电梯里出来,赶忙迎了过来。

“载政哥,辛苦你了,还要你来接我。”金承勋弯腰鞠躬道。

“没事,你第一次上来,有人带着药好点。”郑载政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鞠躬,仿佛是在责怪他太多礼一般。

郑载政领着金承勋在前台领了一张临时通行证,边走边和他介绍电影的情况,他怕金承勋会退怯,自己作为推荐人面子上可不好看。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宋昌浩,但也会有损自己的名誉。

“这部电影是以‘实尾岛事件’为蓝本的电影,差个角色,我觉得你挺适合的。就推荐了你来试镜。”郑载政对于电影的讲解很快,李谦知道这个事件还是曹成俊他们闲聊的时候说的。

路程不长,郑载政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人只是略一抬头,看见是郑载政也就没有说什么。

“各位前辈,这位就是我推荐的演员--金承勋xi。”郑载政指着身后的李谦给他们介绍。

将近180公分的身高,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型,让坐在会议室里的人眼前一亮,金承勋在郑载政的介绍完后,弯腰鞠躬道:

“前辈们好,我是金承勋,首尔大学的毕业生。”恭敬无比的语气配上金承勋的书卷气,让众人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环坐四周的都是这部影片的主要人员,其中导演康佑硕是获得过第30届韩国百想艺术大赏的最佳导演,一头卷发的导演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谦。

“听载政说,你没有演过戏?”

金承勋心里顿时一惊,他明白这是自己的短板,无论怎么说,别人都不可能让一个没有演戏经验的人去演电影吧。

“是的,康导演,我没有演过戏。”金承勋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不要紧,我相信载政的眼光,你先表演一段韩相弼和康仁灿两个人之间的一段戏。两个人对于自己前路的迷茫和不解。你只需要说你的那段台词就好了。”康佑硕指着剧本上的一段戏说道。

金承勋弯腰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拿过康佑硕手上的剧本,慢慢地看了起来。剧本上的句子不是很多,却足够能张扬出角色的性格。郑载政看着在酝酿感情中的金承勋,前面也有几个人过来面试,但是结果都不能让导演满意。金承勋是最后一个,要是不能让导演满意的话,自己恐怕又有得一阵忙。

“好了,导演。可以开始了。”

过了一小会,仿佛是知道了这场冲突的戏了。金承勋对着导演说道。这个会议室并不是很大,对面坐着的也就几个人,除了导演就是电影公司的制片人和编剧,本来还在闲聊的他们,听到金承勋的话语,都停了下来。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康佑硕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郑载政看着金承勋点了点头,金承勋收回他的目光,酝酿好的感情仿佛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好戏开始!!!

“我为什么没有名字?···我叫韩相弼!!!····狗崽子,你给我记住我叫韩相弼!!!啊!!!”

没有前戏,金承勋直接进入疯狂地状态,会议室里回荡着他撕心裂肺地话语,旁边的几个人被李谦宣泄的感情吓住了。仿佛他们面临的就是李谦宣泄感情一样。狰狞地脸色仿佛是来自地狱地恶鬼,发疯似的挥舞着双臂,那声揭斯底里的怒吼中更是充满了一种压抑不住的屈辱。

康佑硕看着金承勋的表演,不时地点点头,他朝郑载政示意了一下,从金承勋的第一句开始,他就觉得这个角色就是属于他的。

“呼!!呼!!”喘着粗气地金承勋仿佛就是韩相弼一般,他经历着常人难以接受的磨砺。

“就算现在去平壤摘下***的脑袋,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语气中满是绝望的颓废。旁边看着他表演的人,也不由地对他高看几眼。

金承勋一直延续着剧情,时而疯狂时而失落,短短的一段时间,仿佛就像过了漫长的一生,最后他目光有些迟缓,看着远去,仿佛就像剧本中的韩相弼看着自己死去的同袍一样。眼眶里满是湿润,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留下泪水一样。

“啪!啪!啪!·····”

还在金承勋沉浸在剧情当中之时,一阵掌声响了起来,康佑硕看着还在悲伤的金承勋,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这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试镜。”

被康佑硕这么一拍,金承勋回过神来,他看了眼郑载政,见他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神情,恭敬地回道:

“哪里,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呢?”

听到这样的话语,几个人笑了起来,几个人对金承勋的表演都表示欣赏,他们这下都舒了一口气,角色的事情都搞定,只要确定时间就可以开拍了。

郑载政帮金承勋弄好后续的一些合同,并告诉他,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只要好好揣摩一下角色就好了。

从办公楼里出来,天色还是阴冷,看着神色匆匆地行人,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剧本,他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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