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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恋的礼物

手机提示电量低,游宇只好把它插到床头的插座上充电。心里想着:光天化日是理性主宰的世界,到了晚上才会情绪激越,各种爱恨情仇也越发显得浓烈,晚上要打起精神才行。随着脑袋渐渐被哲理占据,游宇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渐渐进入睡眠中。

第二天巡逻时顺便在她所在的胡同特意巡视一遭,各种迹象表明这里很安全。虽然都是工薪阶级,但是各家各户之间的往来相对高楼林立的小区还是频繁很多,这种老式的城中村落习俗也相对更让人感到亲切和生机盎然。他不知觉转到她所住宿的那栋楼后面,见里窗帘里灯光亮着,虽然不知道她怎样了,但是依然绝得很安慰,至少她在那里醒着。他徘徊了一阵子见有个大妈关切的询问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否可以帮上忙?他一时语塞,腼腆的回答:“没事,我一个朋友住在这里。”“女的吧?呵呵,别犹豫,快去找她吧孩子。”“谢谢你啊大……大婶。”“我有这么老吗?”“呃……大姐,不好意思。”“土匪强盗看到你都会闻风而逃,你却害怕一个女孩儿?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忧郁王子顿时脸上发烧,好在夜黑别人看不见。他低头笑笑尴尬的说“你说的是。”“好了,没事就好,祝你们愉快。”说完那个自称为大姐的丰腴女人扭着肥鼓鼓的屁股便走了。他立刻逃一般去别处巡逻了。心里说:“我不过是担心你这个爱哭的家伙再吓人罢了,你也没有什么好的,暴力,嫉妒还长着几个小雀斑。”此时窗帘里面的人早已不同昨天那个期期艾艾的弃妇,正两眼放光的盯着手机屏幕。那情形就像发现猎物的一头小兽。她当然精力充沛,因为直到中午才悠悠醒来。

黄翠云醒来的第一感觉便是哪儿都不舒服,特别是胸口隐隐作痛。摇了摇头,她看到房间里整整齐齐,碗碟碎片不见了,凳子啥的整整齐齐,脑袋发炸也没想起来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喝晕了之后糊里糊涂撞到了那里?那自己是撞了哪里呢?一低头倒是把自己吓一跳,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血色,一个寒意袭来,她顾不上穿鞋子嚎叫着奔出了房间。一刹那间只觉得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小孩子们的笑声,油锅下菜时的滋滋声,间或葱香味辣椒的刺激味道迎面扑来。她稳了稳神,把衣服凑近鼻子细细闻闻,不由自主的说了句“番!茄!酱!”。此刻的黄翠芸恨不得为刚才的失态打自己脸几巴掌,环顾左右,这最高的半层仅仅可以容纳两个住户,旁边好像没人,她搬到这里几天,从没有遇到过旁边住户的人。对面差不多高的顶楼只有各种绿色植物享受着阳光,见不到人影。松开衣服光着脚丫子逃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把房间从里面锁上,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宽衣解带,脱了胸罩才发现原本洁白的肉馒头添了一道深深的紫红色的痕迹。她不禁心里暗骂:妈的,怪不得这么疼。用手轻轻一按,忍不住尖叫一声,贼疼贼疼,就如同刀割一般。

她试着找找自己受伤的蛛丝马迹:他走后自己心灰意懒哭哭睡睡,本想着赖床继续梦下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后来不知那里来的勇气,顶着月光在幽暗的逼仄的小弄里钻出来,才发现路上已冷冷清清了无人迹。以往从未有过任何夜行经验的她现在泠泠然感到阴暗的地方都透着不为人知的不怀好意。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伟,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形,你会心疼吗?”哼,她不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你还不如做微商的小胖妹!”。“你还不如做微商的小胖妹!”这句话如雷霆般回荡在她的天空中,“我不如她,我会证明自己给你看!别以为本姑娘赔了钱就得看你的臭脸!我不要你疼,不要你扶持,我非要在这个城市开心的活下去!”想到这里她立刻变得昂首挺胸,失恋了,也好,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再也不用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再也不要听你那富二代的高谈阔论,让他滚到那有胸没脑袋的女人怀里好了!

话虽如此,黄翠芸还是拣有路灯的街道装作行事匆匆般向前走去。她的目的不过是要出来透透气把身体累得瘫倒床上,避免胡思乱想罢了。冷不丁发现有家超市正准备关门,忙不迭的挤出笑容说要买应急用品,奔向食品区急匆匆提了几袋干脆面,途径酒水区域时顺手拎一瓶最便宜的张裕红葡萄,只为诗仙那一句“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回去的路上,黄翠芸心情大好。以前从没想过要沾酒的她,居然扬着手里的酒瓶吟“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忽而想到自己买的是葡萄酒,马上摇头晃脑的拎着瓶子与视线相平自言自语:“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欲饮马上催。醉卧情场君莫笑,古来比翼几人归”。说道“比翼”,她的眼泪就有点不争气的想要流出来,但是她咬咬牙逼了回去,忽然想到几年前一首歌:里面的一句歌词大概是这样的“我终于失去了你,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他不知道这首歌的写作背景,但是这句话却是黄翠云的心声。黄翠芸浑身突然充满力量,她要从一无所有开始,从无法后退开始,从现在开始,变成一个强大的女人。想像着自己回家后倒上一碗,仰头一饮而尽,另一碗泼向东南方(他此刻所在的地方在自己的东南方向)心里恨恨的骂道:“姑娘我今天就当给你送别,就当你死在了那肥婆娘的肚皮上。”

“该死的软木塞”黄翠芸咬牙切齿的咒骂,那个弹簧般的启子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红酒瓶上的木塞纹丝不动。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向来不走寻常路的黄翠芸马上实施第二套方案:用个绳子把弹簧启子拴在床腿上,自己猛地使劲往后拽瓶子,拽一次,在拽一次,啪,绳子断了!她身体失衡一脚绊倒了板凳,一屁股摔倒了地上。头撞上了深厚的墙。“唉吆,唉吆,疼死我了”黄翠芸顾不上屁股的疼痛,一手放下瓶子揉屁股,一手在头上摩挲。妈的早知道红酒瓶塞这么难取出来,就不买它了。停停停,当时断了绳子的红酒在惯性状态下飞到了自己身上,可能是当时疼痛感比较弱,所以没有在意。这不,睡了一夜现在这皮薄肉嫩的地方报警了。想到这里,黄翠芸又咒骂一通那瓶该死的红酒才心里舒畅。

“伟,要是当时你在就好了,保准三下五除二就能打开。”转念一想,哼,没了你难道我还喝不了酒吗?黄翠芸只记得自己左右弄不开,气咻咻的开门跑到被月色铺满的顶楼小院里,往半人高的矮墙上“哐啷”一磕,瓶嘴带着木塞一并“解除武装”。倒进碗里咕咚一大口,啊!马上吐了出来,又苦又辣,强烈的味道逼得她连连咳嗽。就这样胆小吗?黄翠云拎起酒瓶走到月光里,既然想要一醉方休,那就狂妄一回吧。再后面的事就啥也想不起来了。雨打梨花秋风萧瑟,黄翠芸想自己喝晕了一定变成豪情万丈哲人一匹,只可惜没有记录下来。李白斗酒诗百篇,下次提前准备几支股票和一个笔记本。提起股票,她的眼泪又开始打转,都是股票惹的祸,否则自己会落得这步田地!

此刻房间里的满目疮痍已经书页般被翻了过去,除了碗柜空空的,其它已经恢复原样。床头柜子上放着他买回来的干脆面。记得当时她伸手想要拿回来放在该放的地方,手臂尚停在半空中,心里不觉一惊,那个人的喜好居然渗透到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哼,以后姑娘我终于不用再活在你的繁文缛节里,她报复性的把手提袋里的东西一股脑丢到床上。可是那番茄酱怎么跑到自己身上,她死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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