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东一边唱着小戏一边往家走,路上昏黄的路灯仿佛是专门为他而亮。那半个月亮仿佛也在遥远的宇宙中向着这个这个正受折磨的年轻人表示赞许。冷冷的夜风压根没影响到古东的热血沸腾,今夜可是古东“破茧而出”的历史转折。他的云在指尖商城打响了第一炮!他看了又看那“18。88”的积分,呵呵,也就跟人聊聊,不仅抽到了人家珍藏的“雪茄”,还得到了18块8毛8的真金白银,这怎么不叫一向“不苟言笑”的古东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呢?“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哈哈,哈哈,终于有个人出现了,哈哈……”漆黑的胡同里传来阴测测的一个女子不知是笑还是哭的声音,习惯性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哼着转角遇到爱的古东陡然停下,心跳加快但还是大着胆子故作姿态的说:“你是人是鬼,我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凄厉的呼喝“没做过亏心事,那你害怕什么?”不知道是对方陡然加大的声音,还是自己太过紧张,这句话如同鞭炮炸在自己耳边。而古东刚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的眼睛却一时难以辨别清楚。借着微弱的手机屏蓝光,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女子披散的头发和满是斑驳血色的睡裙。
“别……。别过来!”股东心下大惊猛然转身,一边往来路跑一边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身后听不出是哭还是笑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的唠叨什么:“别跑,别跑,……我就想问问……。”。古东压根没听清楚后面那个疯女子究竟嘴里咕哝些什么,他此刻拼劲全力往胡同口奔去。最恨的就是今天已经跑了8公里的软绵绵的两条腿,这会儿小腹两边的那对肾正通过尖锐的痛楚要制止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豆大的汗珠子流到脖子里也顾不上擦。他捂着肚子咬紧牙关往来路奔去。嘴里还是不住的大叫:“有人吗,救命啊!”或高或矮的楼房里酣睡的人们大多只不过当做谁的呓语翻身接着睡。
他跑到几个拐角后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也没有,眼睛也渐渐能就着微弱的月光看一段距离,胡同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捂着咚咚起伏的胸膛,他这才发现手机还在手里。忙不迭的拿出来拨打110。电话很快接通了,他喘着粗气说:“警察叔叔,我被人强奸了,快来救我!”对方回应:“强奸?哥们儿,你是调戏我吗?”“不,不,是抢劫!”“在哪里?不要打草惊蛇,先按他们的要求做。”那货赶紧擦擦汗“不,不,没人提出要求,是……”“说重点,哪里?”“XXX路XXX村,从大桥下来第三个岔路口……。”还没等他啰嗦完,那边打断了他“稳住劫匪情绪,尽量拖延时间,我们马上来。”
小腹的疼痛依然在继续,古东强忍住不出一声,任身体塞糠似地抖个不停。令人胆颤的光阴总是无比漫长,就在他忍不住要呻吟的时候,发现一束摩托车的亮光,管他是谁,只要是个活人就好。当下跃到路中间声嘶力竭的叫“我在这里!”“吱------”一声短促的急刹车后,那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纤弱”穿着警服的身影。这个家伙被同行戏称为犹豫王子。他一看受害人这种滑稽情形,人高马大,没有任何受伤迹象。当下心里轻松不少:“叫我叔叔,我叫你大哥还差不多。”话虽如此,他脸上冷峻的线条立刻柔和很多。出于习惯还是说了句:“叙述一下劫匪具体情况。”
二货古东磕磕巴巴的把刚才的事复述一遍,末了说“大哥,我真的快被吓掉魂了,那女人不知是人是鬼,长头发看不到脸真的很吓人。最要命的是她身上满是血迹,要不,你再叫个人来。”那忧郁王子就像哄小朋友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鬼都怕光,我们的灯亮堂着呢。”说罢拍了拍他的摩托车。看到那男人还是惊魂未定,这忧郁王子立刻后退几步,用力一跃便上了旁边那两米高的墙头。那里面是正在拆迁的城中村的小房舍,顷刻拿出一块板砖。放在那男子面前:“仔细看着。”古东不知道这是啥意思问:“你要用砖头砸她?”任是再不爱说话的忧郁王子,在这冷清的无聊的深夜,遇到这么一个奇葩的人和奇葩的事,也忍不住半开玩笑半发牢骚的说“砸你个头啊?看着……”,话音未落,只见那忧郁王子挥手一砍,那看似结实的青砖立刻被砍成两截落到地上。看得古东又惊又喜,佩服不已,张着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不觉那种莫名的恐惧立马大大减弱,腰直了,肚子也不疼了。
他们推着车亮着灯往那小巷里慢慢走去。夜风吹拂,周边的庞然大物一样的幢幢楼房中间,这渺小的两个人确实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忧郁王子听着旁边男子的絮絮叨叨,渐渐了解了眼前这个人。每天都是机器般的工作,今天好容易去袁山帅了几圈,酒足饭饱,正哼着小调回家,被刚才的女鬼吓得屁滚尿流。
忧郁王子对他这种感受深深同情,许多事件如果发生在白天,就不构成事件,发生在暗夜里,就会给人极大的不安全感。他安慰的对他说:“我出生在这个地方,差不多对这个地方的每个角落了如指掌,放心,这里虽然人口流动大,犯罪率并不高。自从主干道路灯架设以来,关于撞鬼的案件少了很多。绝大多数类似的案子都是自欺欺人,以前还有人因为谁晒得裤子在风中飘动,误以为影子是鬼魂而报警的。”古东只好跟着“嗯,嗯的点点头。”
转过几道弯,古东渐渐喘气加重,而且步伐越来越慢,忧郁王子已经明了几分。他转动车把手,往胡同能够照到的所有地方扫视一番,空落落的街道,偶尔有个垃圾袋被吹得飞到空中碰到什么东西沙沙响两下,其他什么也没发现。他们不再交谈,屏气凝神,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过一排楼房,又走过一排,没有任何发现。正当古东微微舒一口气要开口说话,只听身后一声“哈哈……”,“有鬼”,“哐啷!”“啊~~~”一大堆混合的声音,最后被那一声尖锐的嚎叫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