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
林浩和夏婕回头,林浩惊喜道:“燕子,你怎么也在这?”
但见那杂物堆旁边一群人中,一个女孩站了起来。粉脸香腮步摇荡,娇姿俏丽却忧伤,正是燕子。旁边还有孔雀、喜鹊、白鸽等一些马戏团的人员。
林浩问道:“你们不是去兴旺了么?什么时候也来青盛了?”
那燕子不觉落泪,抽泣道:“林大哥,我舅舅被害死了,马戏团也没了?”
“啊?那你们现在?”林浩这才发现,燕子的左臂上戴着黑纱。
“我们刚刚安葬了舅父他老人家。马戏团没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燕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大概只好各奔东西了。”
“那你回香河?”林浩关切问道。
“我不知道。”燕子哭道:“我们一点零钱都没了,哪也去不了!”
“不哭!燕子不哭!”林浩安慰道:“我想想办法。”
对夏婕道:“郡主见谅,他们是我在戈拉认识的朋友。”又指着夏婕对燕子道:“这位是壮王家的夏婕郡主,是我在永宁的好朋友。”
燕子和孔雀等人连忙施礼。
“还有几位大哥呢?”林浩问道。
“他们几个去御风亭那边,应该过会就回来。”见燕子尤在抽泣,孔雀答道。
林浩稍做思虑道:“你们能在这等我一会么?我回客栈去一下。”
燕子点了点头。林浩又对夏婕道:“郡主稍候,我去找辆车来,先送你回去。”夏婕正要说话,林浩已经冒雨冲了出去,一会儿就叫了辆马车,撑着一把大伞来到亭下。夏婕和燕子道声再会,和林浩上了马车。
暴雨劈哩哗啦不停地下,夏婕问道:“你想回去拿钱?”
林浩点头道:“朋友有难,略尽心意吧。”
夏婕道:“唉,你说他们是马戏团的?很熟么?会不会是在演戏骗钱的?”
林浩正色道:“是马戏团的,但燕子他们不是骗钱的人。”又道:“今天本来想请你一起吃晚饭,只是天气突然变得不好,又碰上燕子他们了,改日请你再向你赔礼道歉吧。你明天回去对吧?”
“嗯,看样子我们只能永宁再聚了。”
一会车到了清水御园,林浩将夏婕扶下车,送入园内。说道:“明早我将书信送过来,麻烦你带给林伯伯他们。我这就去了。”
说罢出了御园。回到辽远客栈后取雨具和一些钱,一路思索着,又匆匆折回到了避雨的亭子,燕子等人还在。
林浩从怀中取出两千块钱出来,递给燕子道:“这点钱,不知道够不够,你拿去分给大家,应付点急用和回家的路费。”
燕子感激地接了过去,说道:“林大哥如此雪中送炭,慷慨大方,燕子感激不尽。如今我们马戏团有难,最是需要经费,我就不推托了。请受小妹一拜!”说罢俯身下拜,孔雀等人亦先后下拜。
林浩连忙一一扶起,说道:“各位莫拜,我还有话说。”
见各人立定,林浩接着道:“我在路上想了一下,有个方案,我们米行正想在这里招些人手,薪资不高,工作也未必令各位称心。如果有谁愿意的话,可以暂时到我们米行来。”
众人大喜,燕子和孔雀亦如雨后天晴般精神起来。
燕子问道:“我们现在有十五个人,你们米行需要几个人?”
“连我在内,我们已经有四个人了,原本打算再找七八个。”林浩说道:“但我们最近还要运一些粮食道永宁去,可以委托给别人,但也可以多招些自己人派去。但我们米行干的都是些粗重活,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燕子困惑道:“林大哥的亲戚同意么?”
林浩道歉道:“先前未曾明言,我们米行到这里开分店,一切均由我作主。”
马戏团的人正愁无路可走,纷纷表示愿意前往。
林浩道:“呆会雨停了,你们可以先到我们米行刚租下来的房子歇下。”
燕子取出那两千元,要还给林浩,道:“如此就不需要这些钱了,还请林大哥收回。”
林浩道:“你先分给大家,先买点生活用品吧。”
于是问起事情的原由,众人你一句我一语的,林浩这才大体明白了前前后后。
原来马戏团本来要到兴旺去,孟泉的同乡孔楼极力邀请他们到青盛开的戏院来表演,给这里的一位邹大人祝寿,并答应给他们非常丰富的回报。孟泉得知消息,推掉兴旺的表演,同孔楼到了青盛。谁知邹大人意图谋反,畏罪而亡,祝寿成了折寿,孔楼才他们安顿好,演了两场,就再演不成马戏了。更糟糕的是那邹大人被抄了家产,就把他拥有股份的戏院也没收了。孔楼被安上一个同谋,用了许多银两,才脱了身,卷包回家。可怜马戏团的家当,连同戏院全部给拿走了。他们被赶了出来。孟泉去理论,和收房的地痞争夺,结果被殴打致死。
林浩听了义愤填胸,感慨不已。
一会儿,雨停了,米行的三头马等人先后回到了亭子,愁眉苦脸的,后听说可以先到米行去,俱都兴高采烈了起来。看看人员都已到齐,林浩吩咐他们收好东西,又叫了几辆车,全部拉到了天云道,‘知了河’边。林浩让燕子等人先把杂物放到后院的两间大房内。
沙瓜和俞州正和人忙着装修新店,见林浩一下拉了一群人回来,吓了一跳,问是怎么一回事。林浩简单叙述了原由和经过,沙瓜惊道:“你今天怎么了?怎能如此草率,我们是要生意的,不是慈善机构。你一下招把这群人全都招来,你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适合我们的工作么?”
林浩有点意外,没想到沙瓜反应如此强烈。应道:“嗯,你说的对,可能我考虑有些匆忙和欠周。只是下午看他们流落街头,挺可怜的。”
沙瓜道:“你看能不能挑几个人,不要全招来?”
林浩道:“我们过些天就要运粮到永宁,需要些娴熟的马车夫和护卫人员。光靠别人可不行,所以我想除了这里的一些工作人员,另外再招些运输护送粮草的人员。至少马戏团的大部分人都是驾御高手。”
沙瓜道:“如此还好,但我们的资金够么?”
林浩见问,应道:“这个我倒没考虑太全面,待会你、我、俞州、还有燕子姑娘一起讨论合计一下。”
四人选了一个稍微整齐一点的房间坐了下来,林浩对燕子道:“燕子,你们暂且先在后院挤挤住下,过两天全部装修好了,再调整一下。”
“已经很好了,给你添麻烦了!”
林浩接着道:“我们米行有些规矩,可能与你们马戏团与些不同,可能你得和大家说一下,如果不能遵守的,那么不要勉强,我们可以再给点盘缠,让他们自己寻找出路去。”
燕子点头应允。
林浩又道:“除了我们这里工作人员之外,我准备临时组织一个运粮队伍,可能会安排马戏团的一些人进去。在青盛的大小事务,主要由沙先生帮忙策划负责,俞大姐帮忙管理所有的后勤工作,配合沙先生。沙先生,你说说吧。”
沙瓜道:“公子让我做总负责,我今天丑话在先,以后公子做什么重要决定,请务必先和我们协商一下,倘若再次武断专行,则对我们的业务开展,十分不利。”
林浩笑道:“沙先生所言极是。”
沙瓜继续道:“店中业务,我们目前需要店长、会计、出纳各一个,销售、采购、加工、搬运各二到三个,另加厨师和清洁工,共约二十人。”
沙官又道:“我们预订了的粮食将主要运往永宁。所以,从长远计划来看,自己的运粮队伍必不可少。根据我的分析和观察,十天之内天气最好,最适宜运送粮草。因此我们初步打算运送六万斤进京,取道犬齿山官道。这六万斤粮草大概要十五辆四驾马车。目前我们已经同一家车行预订了马车。所以我想先问一下燕子姑娘,你们有什么想法。”
燕子说道:“承蒙林大哥收纳,我们有份工作做已经是万幸。一切安排,但凭你们安排吩咐。若按沙先生所言,我们中的麻雀和绵羊或许可以担任厨师和销售。
老虎、豹子、狐狸、水牛、猴子五位俱是御马好手,也都身强力壮,可以在店中搬运,亦可驾车运粮。小妹和孔雀的骑术也将就。百灵、喜鹊和白鸽三人,俱都是勤快之人,闲杂之事当可胜任。驴子是我们的后勤总务,以前大小闲杂事务,都是他在安排,你们可以看看让他帮忙做点合适的工作。”
沙瓜道:“如此甚好,晚上我们和大家仔细面谈一下。”
当晚,林浩安排他们在一家餐馆用餐,马戏团已有几日没有吃过好饭,吃的分外香甜。但燕子丧舅之哀,失团之痛尤在,吃的并不多。庄建见突然增加了许多人手,尤其是见到了燕子和孔雀,分外高兴,禁不住多喝了两杯后,开始说起了胡话。
饭后,沙瓜、俞州和众人面谈,交换了意见和想法。最后把燕子、孔雀、百灵、老虎、豹子、狐狸、水牛、猴子、海马、老狼十人编入运粮队。让驴子协助俞州处理店中杂务。喜鹊、白鸽担任销售。绵羊协助庄建负责采购业务。河马、斑马担任店中搬运。麻雀当任厨师。
林浩先自回到辽远客栈,给林保修书一封,简单叙述了青盛的情况,并告知大约在七八天后运一批粮草取道犬齿山大道入京。想起星悦临行话语,又写了一封信给她,大意说了一些青盛的风土人情,以及挂念等意。写完之后,不禁取出星悦所赠玉佩,端详了一阵。
次日一早,林浩早早到了清水御园,将两封书信托与夏婕,又送了点青盛特产给他们。夏婕听说林浩将燕子等人留在米行内,大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