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都可以聽到隔壁那個男子的打鼾聲。
游適南想起來剛才的話,迫切地希望于大哥去和那個趙錢孫見面,可是想到他和趙錢孫在一起的畫面,心裡又多少有些不願,明顯慫恿的語氣是否會被察覺?說的時候對答如流,可是現在想想又頗不是滋味。
難道只是自己想要見那個趙錢孫麼?
師傅明確跟自己講述過各派擒拿手法之妙用,優劣是非辨析得清楚,可是在重現她的手法的時候,游適南卻看不出半點門道,反倒順理成章做出了和師傅所說南轅北轍的結論。自然而然以至於剛才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擒拿手法自然各有流派。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使出鶴形拳裏面的“鶼逐鰈”,若要說與她手法形似,“閉門上閂”似乎更為恰當。難道自己竟然對她有好感麼?
他左思右想,越發難以入眠。卻又沒辦法靜下來思考,反倒是想起了白天的情景。
但是她制止自己的手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一隻手,身高比我矮點,氣力不如我,如何才能夠制止我呢?
她站在自己的右前方兩尺處,我一拔劍,她上前跨出一步,手肘抵住我的手肘,然後手背托住我的手腕,我便沒有辦法用力了。不對,我手肘可以回撤,這樣劍鋒就可以順勢滑下。我的手肘明顯沒有辦法動彈,一定是被她止住了,可是手臂手腕也沒有辦法活動。
我奮力一劍,她雪白修長的右手,環臂而上,纏住我的手臂,我想要掙開,她也暗暗用力,竟然頗為不弱。我正吃驚,突然于大哥縱馬趕來。
她騎上白馬離開了,因為自己的玩笑,于大哥也縱馬趕去,“小兄弟,等等我。”他去給這姑娘送些錢。然後背後傳來了朱惡災樂禍的壞笑。
第一次晚上失眠,但是睡不著覺的卻不只是游適南一個人。
縱然下定決心,但是他已然難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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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漱洗罷,吃過午餐,付了錢,牽了馬,便趕路去了。
兩一路談天說地,閒時較量一下武藝,瞎掰些添油加醋的武林軼事,也少不了鬥嘴打鬧。過了四五日,便到了洛陽。
上次離開,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洛陽乃是帝國首都,繁華熱鬧,氣象萬千。有外人難近的皇宮,各王公貴族高官的居住區為主的中央主城;白馬寺、報恩寺為主的五十多座佛教寺廟和以清平觀為主的十幾座道觀。還有不少神祇廟宇。有東西兩市,還有特別劃分的胡市。城市佈局四民劃分有所規劃,最終卻也未能完全一律。
洛水流过洛阳城,支流植水、密水等則橫貫其間,河寬水深均不及洛水,故而是民間使用,卻又由官府派人把手。四條伸展向四面八方的馳道,陸路水路,交通發達便利。
兩人繞南門應天門而入。還在數裡外,就可以看見兩座四五十米高的城樓相對而立。猶如衛士一般護衛著帝國的首都。城樓之上有目力驚人的守衛十二時辰不間斷的巡視。重大節慶時,城樓上則張燈結綵,如同雙子通天浮屠一般。而這是四門當中最低的一道。
五十裡外,便有司道監視限制行人,非官方加急快報不得在路中間奔馳。兩人騎馬沿大道右側慢慢走近,馳道在距离城门半裡開外,足有五丈闊。皇帝送服南大將軍出征,與三千軍士祝酒並非在西園校場,而是此地。
道路平整堅實,車馬在路上,感覺不到絲毫顛簸。半盞茶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城下。洛陽城,按照規定,所有主幹道非五品以上官員不得乘轎,非六百裡加急的重大事件不得策馬。市民居住區則無此規定。兩人在城門前下了馬,抬頭仰頸,見城高九丈,皆由萬斤巨石以砂石泥漿澆注而成,安如泰山巋然不動。平整一如磚石壘的一樣。
門高四丈五,寬三丈,由千年堅木製成,厚兩尺,水火不進,刀箭無傷,更兼以銅釘定鐵板於其上。據說一扇門的銅釘就有三千六百枚,釘長四寸,重六兩。大門需十幾個士兵才能推開。
東南兩門不似西門北門那樣守衛森嚴,兩邊卻也各有六名士兵守衛。城牆每隔十步一人,城樓八方寶塔狀,各開瞭望口,共七層,每層配三人,兩人執勤著一人輪流休息。僅一面城牆,有一千多人守衛。直屬九卿之一的衛尉,對皇帝負責。
其中十八是城裡及周邊服役的平民,由剩下二成專職守衛監督,閒暇時,則聚集在西園校場,由羽林郎訓練,並從中選出合格的,充任禦林軍,成為帝國皇宮的守衛。
兩人剛走上前,就被左右兩名守衛給攔住,“兩位進城做什麽?”
“省親訪友,遊歷觀光。”于塵光答道。
“上面有令,所有人不得攜帶武器,請兩位把武器交出來,在邊上登記,拿了證明,等你出城之日,可以憑證明取自己的刀劍。”那人隨手一指,于塵光順著他手臂望去,卻見一個文書模樣的人,坐在一張大桌前,桌上擺放著筆墨冊子之類。身後牆邊靠著幾把刀劍。有些兵器上貼有標明號碼的紙片,一人正把這幾把刀劍收了,抱走。“我上次穿西門過東門,也未曾有這樣的規定啊。兄弟沒搞錯吧。”游适南回答。
“這個法令是十天前頒佈的,就貼在那邊。”他話沒說完,游適南已經發現並且過去看了一眼。
確實不錯。
上面寫有君望民富,民盼豐收,農為國民之本,祭祀社稷乃是國家大事,也是百姓利益所在,為保順暢,在此期間,凡攜帶武器者,需教有司代管云云。甚至說了藏匿、舉報者的賞罰云云。
游適南上前作揖道,“兩位小哥,實不相瞞,我們乃是書生,進京前來趕考,這也並非什麽兵器,不過是裝飾用的佩劍,傷不得人。”原來本朝重用人才,讀書人有佩劍坐轎的特權。
一守衛心道,文人愛好附庸風雅,配什麽美玉、名劍之類的,也像他們這般奢華的打扮,這倒不假。如果這次他們哪個能夠高中,若能给自己點好處倒也不错。卻又不能輕易答應,否則難以顯示自己恩情。恰好另外一人道,“他剛才不是說遊歷來著麼?怎又成了趕考?”
“唉,你不知道,我這兄弟學問好,但無心官場仕途,只是被父親逼迫才來的,這次權當是陪我參加而已。他是真的游玩来了。”游适南再一次回答。
那守衛一聽,觉得二人也非一般人,便要問及姓名住所,這時背後一人大喝一聲,“你們兩個磨蹭什麽,交出兵器,進來;不交,你們也別想走了。”這说话之人看服飾年紀和威嚴氣勢,應該比剩下人的地位都要高,該是一個小頭目了。
于塵光情知再若發展下去,定然兵戎相見,雖然不懼這些守衛,但一旦動手,就會讓人誤以為別有用心,難以自清。
游適南卻是往前邁一步,“太祖得文人相助,然後有天下。自建朝之後,許文人士子佩劍,你敢動手試試麼?”
那头目見游適南不識局面一味倔強的樣子,倒似迂腐不堪的讀書人。自然也不敢太過無禮。“你是讀書人,我們都是粗人,不懂這些東西,只知道按規矩辦事,還請兩位多多體諒。別讓我們為難。”
“算了吧。”于塵光見那幾個一臉無奈、說的也誠懇,也不想讓他們為難。
“這兩把是我們家傳的劍,雖非珍貴,我們卻極為珍惜。若是弄丟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于塵光交了劍,見游適南還在叮囑,催他趕緊。守衛們將他們的兵器分開放好,登記了姓名,送走兩位,並祝他們高中。
“多謝幾位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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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牽著馬,進了城。一條筆直的道路,全部由大理石塊鋪就,平整就猶如被打磨過一般,寬五丈,兩邊被行人攤販給佔據了點,還有四丈寬,足夠跑十匹馬了。
街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一些招牌地攤之類的都被規範限制了。想來是為了祭祀社稷便於出行做的準備。一則有礙瞻觀,二來給潛伏者以機會。
兩人自是往東城去。街道上行人不絕,叫賣聲充斥雙耳。兩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讓夥計料理了馬匹,喝了點茶水,見天色尚早,便一同外出遊玩一番。
洛陽及周邊的名勝美景太多了。各式風格的佛寺和寺內的壁畫雕塑浮屠林,古意盎然的道觀,有數十棵成百上千歲大樹組成的“千歲林”,氣勢恢宏可以俯瞰全城的高臺城樓,植水之上的灣灣十三橋……
有意思的地方則更多,熱鬧忙碌的城內碼頭,構造奇特讓人摸不著北的煙水閣,各種表演粉墨登場的露天大看臺……甚至是在路上,變戲法的,各種街頭表演,每走幾步都能夠有驚喜。何況那麼多吃的玩的。
甚至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地下錢莊和賭場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都可以進得去的,占地百畝的四合莊園是貴族富人最愛去的地方。有些人想進去都沒有辦法。
這些,都像明星點綴銀河一般點綴了這座大都市。
兩人最終哪里都沒有去,雇了一艘小船順水而下,看遍一路沿途的景致,匆匆趕路的行人,晚飯後攜子挽妻的散步,家門口打鬧的孩童,夫妻的吵鬧婆媳的爭執,青樓女子賣笑攬客,高談闊論的笑聲……
天晚了,冷了。
這一趟船家正好回家,這才捎上了他倆。此時,他便不願再跑了,哪怕給更多的錢。
好在兩個人武功高,腳力好,這點路程根本算不得什麼,何況路上的風景,當不同于水上。天黑了,水裏波光粼粼,富人家掛著燈籠,窮人家已早早睡下。
從沿岸小道轉上大街,正好碰到幾個騎士。他們将两人拦住,盤問了好一番,才放行。兩人这也弄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是京都實行宵禁,上街者是要被處罰的。兩人好說歹說,終於讓他們相信自己是剛來的不懂情況,罰了點款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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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已經大晚上了,要了點吃的,掌櫃的一臉不高興。游適南上菜時拉住小二便問,“城中宵禁,你怎麼沒告訴我們?害得我們差點回不來了。”
“誰知道兩位大爺去了那麼久啊。”
“也是因為皇上出行麼?”
“噓,小聲點。對啊,還不都是這次祭祀麼。弄得人心惶惶的。”
“得利,回去幹活兒。”老闆剛忙把那夥計給支開了。一邊對賬,頭也不回告誡道,“兩位,在這裏,要吃儘管開口,話,可別亂說。”
因為來得晚,住得又貴,兩人合住了一間房。吃完飯,兩人上樓,小二端了一盆熱水,告知只有這麼一盆水了。
兩人在腳盆裏,比起了腳力腳法,一來二去。
“白天幹嘛和那些守衛較真呢?”于尘光问游适南。
“我的剑,可比你的珍贵多了。”这话虽然没错,却也只是玩笑。“禁止攜帶武器的命令是十天前頒佈的,趙錢孫趕路,應該不做耽擱,坐下又有骏马,出城算來最多不过是七天前的事情了,可是卻能夠隨身攜帶武器,我猜想這道命令沒有執行的那麼徹底才對。”
“事實上,還加強了,不但不能攜帶兵器,甚至一過時辰,都宵禁了。”
“這個安全工作做的很到位啊。”
“越是臨近,越是不能大意嘛。”
“也許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新的情況也不一定。”游适南猜想。
同席而臥,促膝而談。兩人卻各有心事,也許稱不上心事。沒有緣由,只是心裡感覺亂亂的。
有些感覺,有些心思,是沒有辦法也不願和人分享的。
兩個大小孩,都敏銳地察覺出了對方心裡的情緒,卻又都以為已經把自己心裡的想法掩藏得很好。
熄了灯,兩人非常默契的各睡一頭。
心無雜念和心有所系的人,呼吸運氣都有所差別,兩人都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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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兩人吃了飯,便動身去城外白馬寺。
昨晚于塵光隨口一問,游適南也就順勢一答。
原來兩人繞道南門,所以沒能路過白馬寺。
聽說白馬寺不遠,香客為示虔誠,一般都步行。兩人卻是爲了打發時間,選擇走路。
兩人腳力非常,但是在街道上也挨了半個時辰,行人如堵,摩肩繼踵,好不容易才出了城門。中午前已經到了白馬寺。還未進寺,就見大門外左右各有一匹玉石馬,馬背上馱著厚厚一遝經文。
于塵光與游適南說起這白馬寺的起源。據傳,當年漢明帝夢感金身神人,解夢後方知乃是西方之佛。遂派人西行迎請。途中遇到自天竺而來的高僧攝摩騰和竺法蘭,知道乃是天意佛旨,不敢違背,於是以白馬馱經書同歸洛陽,建白馬寺以紀念那勞苦功高的馱經白馬。此即為“永平求法”故事。也是白馬寺的起源。
于塵光的師傅乃是峨眉山的出家道士,但是與山上的佛門中人也時有交往,他常在師傅周徹通身邊,對此事自然也有些瞭解。
但是兩人心高氣傲、胸有大志,自恃武功相信暴力而不屑出家人的說道,平日裏高談闊論,也盡是些斬邪扶正、除強濟弱的話。若在之前碰到和尚講經說法都躲著走,這次鬼使神差竟然來到了這裡。
進了山門才發覺自己此行並無目的,只因為被這白馬寺的名字吸引。只能隨大潮,燒香禮佛,施捨了香油錢,許願池便投了兩枚銅錢。
于塵光突然對身邊一位四十多歲的和尚道,“我倆甚為敬佩貴寺攝摩騰、竺法蘭兩位普法大師,能否讓我二人祭拜一下?”
“兩位隨我來吧。”這和尚帶著他倆穿街繞巷,回廊轉閣,把倆人引入了一個禪房。房間裏赫然是兩位高僧的畫像,這倆人膚色較黑、深目高鼻,眼神明鏡一般,然所著服飾乃是中華特有。
“兩位祖師墓,路遠地偏,住持建了這座禪房,專供後人憑弔。”不待兩人解釋,他又道,“兩位施主只要敬奉三寶,多為佈施,廣積善緣福德,也就不枉兩位祖師跋山涉水傳道弘法的艱辛了。”
兩人沒有辦法看到真的墓塚,都有些失望。畢竟,這兩人是身具少林無上神功金身羅漢護體神功的高人。
在那和尚的指示下,兩人對著兩位高僧的畫像,各誦讀了幾章經書。當然,這不是他們想要的。出了禪房,两人各懷揣著一部佛經。是那師傅贈送給他二人的手抄版《佛說四十二章經》。
兩人閒來無事,便要四處走走,參觀一番。寺廟有專門的弟子給香客引導,這時上來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光頭,上來給兩位引路,兩人只願隨便走走,便道,不敢勞煩小師傅。小和尚見二人態度堅決,沒奈何只好走開。
兩人從佛堂下了臺階,繞過大殿,轉後方,卻聽得念經之聲。兩人並無興趣,繼續往前,聽得嘿嘿之聲,卻原來是從一座高牆裏面傳來。
原來是少林的武僧在練功。兩人不願瓜田李下,何況身後還跟著兩個佛门弟子。於是轉身返回。但是這兩人並沒有放鬆,始終不緊不慢地跟著。
兩人靈犀一點,有心試探,遂加快腳步。但是身後两人卻依然保持著五步的距離。若非施展輕功,卻是沒有辦法甩掉的。
這两个和尚顯然武功不俗,也一定知道他二人乃是武林中人。
游適南突然緩了下來。回到了前庭安歇下來。中午,喝了清水,吃了白饅頭,完成了這儀式,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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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南門下山,游適南問于塵光,你知道永平求法,卻知道之後在這裡發生的佛道大比試麼?
于塵光略有耳聞卻不甚詳細。故而請游適南說道說道。
原來自從建白馬寺,翻譯佛經,此後佛教大盛,四年後,永平十四年,以大能大才的褚善信、費叔才等為首的道士六百九十人,上表向明帝請願,以火驗佛道二教之優劣。明帝敕令尚書令宋庠于長樂宮前下詔,著佛道兩教人士在元宵日當天,于白馬寺南門外比試。
當天,佛道二者各據一焚經壇,出示各自經典。據說經書典籍,大有玄妙,內含法門。褚善信等人或有點睛之術,可以化腐朽為神奇,騎草龍飛升;或者學得列子禦風而行,甚至莊子般逍遙遊於霄漢。
但是當焚經壇上,西壇的道教經典多化為灰燼時,眾人神通頓隱,再看東壇佛經,則絲毫不損。就在這時候,空中現五色佛光,降寶花玉鬘,起仙樂天籟。
眾人卻見倆個金身神人,其一身處虛空,施展神通,金光照耀;另一人則出大法音,口誦偈語,佛號不息:
狐非獅子類,燈非日月明,
池無巨海納,丘無嵩嶽榮。
法雲垂世界,法雨潤群萌,
顯通稀有事,處處化群生。
這兩位就是攝摩騰和竺法蘭大師了。
金光之下,佛號聲中,兩位大德弟子入火中,抱起了佛教的經典,其中就有《佛說四十二章經》。這是釋迦二十九歲遍見生老病死四門苦惱決意解脫,離家出走與五比丘于苦行林中苦修六年忍饑挨痛、終不得解脫,轉而於菩提樹下發大誓願,終證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成為佛陀後,說法講經,被弟子記下,又從佛陀所說經典當中選出了四十二段,合在一起,是為《佛說四十二章經》了。
經過此次論戰,佛教在中土宏傳,攝摩騰大師功德圓滿,兩年後在洛陽坐化。至今白馬寺中還有兩位大師坐化的遺址。
只是他们是沒有辦法看到了。
聽到這裡,剩下的故事,于塵光已經可以知道了。江湖開始傳開了,這兩位大師手書的《四十二章經》當中,包含了少林極高絕學,“金身羅漢不壞神功”。
何況寺院僧人在寺廟中另闢廟堂畫兩位大師像卻不讓人參觀膜拜兩人的墓葬。更是侧面了傳言《佛說四十二章經》真跡已經被帶了土中。
游適南解釋道,“二人戒備著,只因為知道我們是武林中人,擔心我們來偷竊武學秘笈。我們若是試探太過了,只怕招人誤解。”
“這不過是傳言,若真的有這等神功,那怎麼沒見之後白馬寺有過這等神通的大師出現。”
“這倒也是。”游適南點點頭,倒是忘了這一點。
事實上,後院舍利塔林的塔**奉著的舍利子,這才是白馬寺的鎮寺之寶。
當初攝摩騰曾和明帝談及身毒,說道佛教護教法王轉輪王阿育王,說到他的生平,為登極而殺害了九十九個兄弟,為孔雀王朝的一統,發動戰爭,致使死亡十萬,擄走十五萬,傷亡數十萬,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後幡然悔悟,一夜間建立八萬四千座佛舍利塔供奉佛陀舍利,大量佈施,而成佛教護法明王。
明帝有感於此,派出當時中華本土最精通佛法和最聰明的人,前往迎取佛骨舍利。阿育國王讓他在八萬四千座阿育王塔中,若是能夠找到佛指骨舍利——那是他點化眾生的手指——便由他們迎請回去。最終使者不負使命,連過國王設置的七道難題,最終迎請回來。這是中華帝國第一個佛骨舍利。(哎喲,這段好像是我瞎編的,寫了有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