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有些奇怪……”克洛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了,走过来说道。
“是啊……”白稚感觉腰酸背痛,揉着肩膀说,“我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不知道克洛伊听没听懂,莞尔一笑。如果没看到克洛伊之前在高楼间飞跃的样子,一定会被这温柔如水阳春三月般的笑容打动了……
“我给你这一招想了一个好名字……”
“遗照?”克洛伊又没听懂。
“就是刚刚你这样这样,我那样那样……”白稚手舞足蹈比划着……“就叫傀儡术!”白稚对想出来这么名字很是满意,可是克洛伊还是没听懂,“哎……当我没说……”
克洛伊躺在草坪中,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太阳,脸上的笑容也像这阳光一样灿烂温暖。
“可以让我在这里睡会儿吗?”克洛伊轻轻地说,好像在和白稚说话,又好像是对自己说,更像是对这刚刚升起的太阳说。然后恬静地闭上了眼睛。由于长期见不到阳光本有些惨白的皮肤逐渐有些红润,不到一分钟,她就已经睡了过去,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呼吸均匀细微,睡得那么香那么深……
克洛伊从美国飞过来后,一直没有合过眼,浑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既兴奋又紧张,下了飞机后一刻也没停,径直向p市赶来(p市没有飞机场,从省会的飞机场到p市开车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当定位到白稚所在的公交车后,更是不顾生命安全让司机直接别停了公交车。那一刻,克洛伊距离白稚不到十米的距离,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肤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就像敷了一层透明的膜,不再那么畏惧阳光。她小心翼翼地把车门打开,让一缕阳光透了进来,然后习惯性地咬着牙紧闭双眼,准备迎接那剧烈的疼痛感,像之前无数次想要感受阳光而不顾一切冲到阳光底下那样皮肤消融的痛。这次不同,那阳光,很柔很暖。像是妈妈的手在轻抚着自己的后背,不轻一分不重一分,一切都恰到好处。克洛伊激动地打开车门,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溜烟的跳上公交车。所有的激动喜悦和十五年对阳光的渴望,十五年处于黑暗的绝望与痛苦以及无数次肌肤寸寸消融又寸寸生长出来的疼痛,全都融化在了和白稚第一次见面的笑容中。
值得一提的是,克洛伊忘了刷卡或者投币,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白稚身上——离他的距离越近,那阳光越是温柔,像那春风,像那秋水,温柔的让人不忍舍弃。司机师傅被这个外国女孩的青春活力和那暖人的笑容触动,不忍心打破这夏日阳光下的美好,没有提醒她。公交车安安静静的在温暖的阳光下徐徐前进,她看着他,他看着窗外,一切都那么静谧,一切都那么的温柔,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然……就连大煞风景的小偷也静静又悄悄……
克洛伊在发现和白稚沟通上有障碍后更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狂学汉语,一旦得到就会特别害怕失去,她觉得,如果不能和白稚很好的交流,就无法紧握那萦绕在白稚身边的唯一的阳光。所以她拼了命地夜以继日地向高速运转的大脑中倾倒东西,忘记了白天黑夜,只想快点再次见到白稚,即便是她天才般的头脑也会有些承受不了……
直到这一刻,在这明丽又温柔的阳光下,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一瞬间所有的疲惫涌了上来……
白稚坐在克洛伊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微风徐徐,阳光暖暖,在这小山上仿佛时光也变得温柔了。
“今天的阳光真好啊……”白稚伸了伸懒腰,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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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克洛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白稚早已饥肠辘辘,他就在她旁边静静坐了一上午,不知为何,看着克洛伊熟睡的样子,好像呼吸的声音大一点都是一种罪恶。
“醒了?”
“嗯……”克洛伊从来没有睡得如此舒服过,突然,她伸出双手向白稚抱了过来,柔声道:“谢谢你……白稚……”
白稚毫无防备的又被她抱住了。克洛伊的体香和头发的清香钻进了白稚鼻孔,白稚有些不自然,尴尬得双手不知放在哪里,克洛伊像水一般依偎在白稚的怀里,饱含柔情地看着他,突然问道:“我可以嫁给你吗?”
白稚被吓了一跳,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答道,“不行不行……二十二岁才是法定年龄……现在还小……太早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克洛伊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白稚抓紧转移话题,道:“我还不知道你来自哪个国家,美国吗?为什么来中国?”
“嗯,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和天上这太阳……”克洛伊特别认真的回答。
白稚觉得她在开玩笑,见问不出来什么,就想去吃点东西,远离这充满暧昧气氛的地方,问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然后轻轻抽身站起来。
“好啊!饿死了……”没想到克洛伊一边回应一边也跟着站了起来,继续抱着白稚的胳膊,紧紧地靠在白稚身上……
“我们去吃凉皮(p市一种特色小吃)吧?”白稚问道,然后假装很自然地把胳膊轻轻抽出来。可是克洛伊的小手指一比划,白稚又无可奈何的把胳膊放下乖乖让她抱着了……
“几点了?”两人“你侬我侬”地向市区走去,白稚见太阳已经很高了,不禁问道。
克洛伊摇了摇头然后又倚在白稚肩膀上,丝毫不打算把他胳膊放出来。
白稚抬起胳膊看表,却发现手表莫名其妙的不见了。那可是他用一周的零花钱买的,心疼的要命。不过想起来还有将近三千的现金乖乖地躺在胸口的钱包里,心里好受了一些。他边想边向钱包摸去,非要确定钱包的安全……
“钱包呢!”白稚瞬间石化了,钱包怎么又没了?!“这种丢钱包的事怎么总发生在我身上!”白稚欲哭无泪,问道:“克洛伊,你见我钱包了吗?”
克洛伊又摇了摇头,继续用小脑袋在白稚肩膀上蹭来蹭去,好像丢钱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稚用另一个空闲的手在自己口袋里摸来摸去——
“我的小手机怎么也没了?”
“我的家钥匙呢?!”
“就连裤兜里的卫生纸也没了!”
“我不活了……”白稚把身上摸了个遍,除了一身土到家的衣服外,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他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幸好路上的人不多,不然看到他揽着这么漂亮的的女孩子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一定会用口水淹死他的……
克洛伊说:“可是我很确定这些东西没被别人偷走或者掉在山上……而且我在不久前感觉到选中者特有的能量波动——来自你的能量波动……”
“我?”白稚问道。
“嗯!”克洛伊很确定地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