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心底陡然涌出一股寒气,张扬那双冷漠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来,右手大拇指牢牢的按在自己的喉结上,压迫着喉骨,带起一股轻轻的刺疼感觉。
看不出来张扬的情绪波动,看不出来张扬到底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处置,就是因为此,陈凯才觉得心底没底。难道是要把自己当作人质么?
所有的人对突然飞跃上来的张扬感到难以置信,就在火系弑神箭刚射出的时候,竹筏飞起,趁着这这短短的来不及长箭,也来不及拔出自己兵器的短暂时间,这期间没有丝毫的斗气波动,也没有法力波动。然后,这个青年便像是长了翅膀的飞鸟直接跃了上来,最后露的一手炸碎竹片,利用激射的碎片逼退所有人的手段,让人们现在想来都不由的心里面感到一阵寒冷!看上张扬的眼神都是畏惧!
时机把握的如此精确,可以在短短的一刹那事件里面,做出这么多的事情!这个青年绝对的是个高手!
张扬大拇指轻轻往下按了一下,陈凯觉得自己喉咙里面似乎要出血了,张扬淡淡道:“不要试图使用罡气!我可以在你罡气爆发的一刹那让你身首异处!不信你可以试试!还有……”张扬冷漠的眼睛四下转了转,对着暗地里面准备发动偷袭的手下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要试图暗算我!刚才那一次我都没死,我觉得这一次我也可以活下去。不过你们的主子……就难说了!”
手指在陈凯的喉骨上摩挲了一下,陈凯身上的鸡皮疙瘩瞬时立了起来。对着那个一直冷静的做出反应的年人命令道:“鲁达,快让人把手里面的家伙放下!”
“把我的伙伴接上来!”张扬淡淡道,眼睛瞄了一眼陈凯。
陈凯忙大声吩咐手下,随后从水底钻出来的小崽子和风行狼被带了上来。小崽子明显的多喝了几口水,眼神儿有点直勾儿,风行狼还好说,上来之后毫不客气的甩了甩身上的水。水珠洒落在了旁边的严阵以待的护卫手下的身上。
“放开他吧!有事情咱们坐下来慢慢谈!”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船舱里面钻出来一个清秀俊朗的青年。肤色略显白嫩,眼睛大而有神,是好看的双眼皮儿,此刻正淡然的看着张扬;腰间挎着一把长剑,一身宽大白色武士服,头上戴着一条武士巾,气质显得英武不凡。
陈凯见到这个青年出来身躯轻微一震,看着青年那淡然的脸色,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自己这边看一眼,登时面若死灰。
张扬感觉出来陈凯一刹那的异常,明显的见到那个青年的时候,心脏蓦的加速跳动。看着周围人纷纷为那个青年人让开路,却又在无形之间形成护驾阵势,张扬知道,这才是船上的正主儿!
“你当我白痴么?”张扬嗤笑起来,自己现在放开陈凯还不立刻被这些人用弓弩射成筛子!
青年脸上闪过薄怒神色,旋即冷冷道:“把弓放下,拿座椅来!”
所有人应声把手中弓弩放下,有仆人搬来两把椅子,一把放在了青年身后,一把放在了张扬身边,青年施施然坐了下去,张扬却还是没有松开陈凯的脖子的意向。
青年看着张扬,淡淡道:“想来,阁下应该不是燕山贼的人吧?既然不是燕山贼的人,那么咱们之间也不必剑拔弩张。不妨放开陈凯,我们有话慢慢说。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言语淡然,却似乎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明显是长期发号施令习惯了,说话时候也带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对于这种语气,张扬倒是不在意。
张扬道:“我很想问一下,刚才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张扬现在心里面还是很生气,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自己会立刻被那漫天箭雨射成刺猬。什么事儿没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翘翘了,张扬想想都觉得窝囊!
青年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模样甚是好看。他说:“最近燕山贼在附近活动猖獗,附近过往商队屡屡被劫,使得人们成了惊弓之鸟。听说你是从水上乘坐竹筏过来的,在西陲这样如此偏远的地方,还是如此危险的河道,却是一个人敢乘坐小竹筏,难道不显得另类么?怎么不会让人怀疑呢?”
“燕山贼?从上游过来,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儿,哪来的什么燕山贼?”张扬心里暗想,听到后一句,声调不自觉的高了起来道,“怀疑?因为怀疑就要杀了我?那么,我可不可以因为怀疑他就把他给杀了呢?”说着手指往里扣了扣。
气氛再度剑拔弩张。
青年优雅的挥挥手,态度很诚恳道:“这是我的属下的失职!我代他向您认个错,好么?”说着竟然站起来鞠了一躬。
“这也不怪陈凯,只是那燕山贼的名声太过于响亮了。我们刚做了一笔小买卖,承蒙西大陆臭名昭著排行第三的燕山贼眷恋,一路上走来,胆战心惊。见到您的风采,都纷纷错以为您是燕山贼的哨探,所以才会射箭。还请原谅!”
“你又是怎么断定我不是燕山贼的哨探呢?”张扬丝毫不为所动。
“这个嘛,燕山贼虽然是张狂了点,但是也不至于张狂到,单凭‘哨探’一人前来。在这等空旷的视野之内,‘哨探’单身前来岂不是找死么?”说着,青年扫了陈凯一眼。
陈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听到青年一番简单辩说,心里羞愧至极。
张扬松开了陈凯,心里面却是没有一点放松,双脚轻轻错开,这样一来只要甲板上稍有异动,张扬可以保证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最快的速度,拿住那个青年。
青年身侧一言不发的那个年人看见了张扬的这个细微动作,眼皮不禁一阵狂跳!
“好吧,让我现在上岸!就当咱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张扬想来,自己还是应该下船比较好。在船上毕竟是自己一个人,虽然不必畏惧他们,大不了一包毒药撒出去,全部死翘翘,但是张扬可不想时时刻刻生活在防备!
青年淡淡一笑:“河边水浅,满是淤泥,大船难以靠岸。况且,船刚刚在出了一点小问题,正在修理,若是您不嫌弃,可以坐下来稍作休息。对了,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往哪里?或许,我们可以顺路载您一程!”似乎说话漫不经心。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取经而去!”张扬晒道,这句话是用说出来的。
别看青年说的富丽堂皇,其实说穿了还是不想让张扬下去,因为对于张扬的身份也仅仅是猜测而已,生怕在路上再起波澜。只好暂时挽留张扬,待出了这片区域之后,再让张扬离去!
这一点,张扬很清楚。
“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您是西陲人么?”青年讶然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着张扬。
从体型打扮上看根本不像是以着剽悍野蛮的出名的西陲人!
张扬忍住笑意,道:“这是我们部落的语言。我是想说,我要到城镇地方去!”
青年恍然:“噢!这样好办,下游就有一个可以停靠大型商船的商埠码头,那里你就可以随意了!只是不知道您要去干什么呢?您是什么部落的?”
青年似乎对张扬起了好奇心,不断的询问。张扬知道青年还是想套问自己,顿时头疼不已,自己只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这一句玩笑话,却要编造十句假话去圆谎……
通过谈话,张扬了解到,这个青年叫徐飞。
俩人在这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表面上看上去气氛融洽许多,像是化敌为友一样。实际上张扬暗暗叫苦不迭,后悔自己无意之间说了那句经典的话!现在跟徐飞的对话无疑就是在变相的拷问……
角落里面,陈凯怨恨的看着这边张扬……眼闪耀着歹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