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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空

夜幕四合,小镇就像襁褓中的乳儿,在大山的环绕里香甜地睡去,白昼的美梦仿佛仍在那唇间呢喃。

穿过一片密林,便可看见夜色中炊烟缕缕的人家。窗台上悬挂的晴天娃娃此刻颇像个可爱的天使,静静守护着屏风内隐约的火苗。

石桥先生在一幢小楼前踱步,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如有光芒闪耀,又好似藏匿着一只业火中烧的魔鬼。

“这是……”枫拖着他虚弱的身体走出小楼,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你终于醒了,睡了整整一天啊。”

“回答我。”

“不记得了吗?”

枫向着四周环顾而去,只见皓月在楼前的小园里勾下一痕银霜。刹那间,刺痛的心脏像被灌入了温暖的浆液。

“没错,雫川……”

“欢迎回来,黑田枫。进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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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从窗边的香炉里飘来,石桥先生和枫正分坐于一张木桌的两侧。

“十年前,你就像坠入爱河的少年,迷恋着雫川的一切。”

“真美啊。可能只有天国才会有这番境域吧。”

“哈哈,很怀念吧。”

“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只要做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好孩子,就有机会看到天空中的城堡。”

“天空中的城堡,真是让人期待呢。”

“在这个曾经充满着众多可能性的世界里,或许奇迹真的存在,不是吗,石桥先生?”

“你真的相信吗?”

枫眺望着窗外的天空,沉默不语。

“这十年里,你到底去了哪儿?”

无言。

“不说也罢,”石桥将帽子脱下,替枫沏上了一杯热茶,端放在他的面前。

“枫,你知道浮士德吗?”

“一个出卖了灵魂的恶魔。”

“但他也毕竟是个人。”

“我可不想被这么说,不聊这个吧。”

“随你。不过先把茶喝了。”

枫便将这热茶端起,一饮而尽。

“别这么心急嘛。”

欲言又止的枫哽咽着,神情沮丧地垂下了头。

“十年前,我带着一颗憧憬的心,从这里踏上了旅途。山和水,土和木,鸟兽虫鱼,从小时候起我就想和它们接触,想走进它们的世界。”

“我追随着父亲的遗志投身写作,想把自己看过的风景都记录下来,视作珍宝收藏。但后来,我才知道现实并非如此。山里的动物都死在了那些恶魔的枪口下,丛林都被那些沾满罪恶的镰刀砍倒。我也为此做出过努力,可结果都是枉然。”

“我为自己的无用感到羞耻。”

这时,石桥先生从口袋里取出那支棱棒,放在了木桌前。见状,枫赶忙将其夺过,向石桥先生投去诧异的目光。

“这就是你现在的力量吗?”

“力量?”枫的声音里带着质疑,“不如说这是命运的惩罚。是我违背了承诺,战斗带给我的伤痛理应存在,啊……”

剧痛再次地袭来,从枫手中落下的棱棒忽然迸发光芒。

“枫!”

“请把它交给我……”

石桥先生弯下腰去,将那支发光的棱棒捧在手掌上。

“谢谢。”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对不起,赎罪之路既然开始,我便无路可退。”

石桥先生见枫吃力地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搀扶。

“枫,难道你要……”

“是光,光在呼唤着我,我的战斗不能停下!”说罢,枫便向外径直地走去。

“怪兽又在东京出现了吗?可你现在正受着伤。”

“仅此而已。”

渐渐走远的枫隐没在夜色之中,只剩下了石桥先生独自叹息的背影。

====================

“黑鹰号已抵达任务区域,坐标东京市A-6地区。”

“指挥室收到。本次作战仍按原定计划使用GA-35导弹攻击目标的股孔器官,期间注意躲避目标射出的光线。”

“明白!看你这次往哪儿逃!”高木驾驶着黑鹰号在迪斯特锐的头顶盘旋,望月与片桐正进行着导弹发射的最后调整。

“导弹已脱出容纳仓!”

“目标锁定,准备完毕!”

“好的,我们上!”前田队长斩钉截铁地说道,“注意避开迪斯特瑞的光线。”

迪斯特锐迟钝地扭动着它的身体,黑鹰号趁机与其缩短距离。这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迪斯特锐的股孔突然向空中喷射出大量的溶解液,高木见情形不妙,操纵着黑鹰号迅速闪避,突然乱了阵脚的望月却不慎按下了射击按钮。只见导弹射偏在迪斯特锐的背部,猛烈的爆炸使其侧翻在地,溅起了巨大的火花。

“啊,对不起!”望月正神情恍惚,只听见一旁的高木气愤地说道,“可恶,就差那么一点了!”

调整片刻后,高木竟准备再一次地突入,前田立刻阻止道:“迪斯特瑞不可能再将弱点轻易暴露,鲁莽的应战只会吃亏!”

“目标已经有所警觉,现在光靠黑鹰号的确很难将其注意力分散,况且我们只剩下了最后一枚……”

“队长和片桐说的没错,怎么办啊……”

佐竹绞尽脑汁地策划着眼下可行的方案,黑鹰号和迪斯特锐陷入了长时间的僵持。即便加尔奈特激光炮能一时牵制住迪斯特瑞使其难以前进,众人也都清楚,火力有限的黑鹰号很快便会落于劣势。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迪斯特锐本能地向后退去。其间逐渐显现的轮廓,仿佛让TDS的队员们看见了希望的火焰。

“是巨人!”

迪斯特瑞放出震吼进行威慑,巨人也随后摆出了一副迎战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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