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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沧海难为水(3)

刘梓星看到夏瞳走后,伸手招呼那些球员过来,笑着说道:“刚才谁撞到了她?”

其中有一个球员一脸不屑的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撞到了她,不止一次,怎样?”

刘梓星轻轻挑眉,又笑了笑说:“不怎样。”话音刚落,刘梓星抬手就是响亮的一耳光。周身空气瞬间跌入冰点,那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埋怨。

“还有谁?”刘梓星慢慢的在几人面前踱步,看着几人惶恐的样子十分享受,依旧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只是所有人却全都不寒而栗。

“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身侧一个比刘梓星还要高些的男生怯懦的说,声音有些颤抖。

刘梓星毫不留情反手一耳光重重抽在了那人脸上,不满的说道:“且不说你欺负的是我带来的人。就算是正式比赛中难道也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取胜吗?别忘了,是我把你招进校队的,我也同样可以踢你出局。明白了么?”

那人立刻点头,有些恐惧也有些恭敬的说:“明白。”

刘梓星转身过去,脱掉校服,从花坛里拔出一根用来固定树苗的棍子,仔细打量觉得十分顺手,用手轻轻擦去上面的泥土,然后带着邪魅的笑容朝众人走去,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棍狠狠的打在其中一人腿上,然后踱步走到后面又是一下重击,打在另一人的背上。没有人敢反抗的,只能定定站着,而刘梓星也十分享受这一过程,并不急于结束每个人心理上所受的折磨。

见此情景刚才和刘梓星攀谈的副队长急忙来说:“梓星,我们是按照你的意思啊,不是你说的要好好照顾她吗?难道不是给她点苦头的意思?”

刘梓星冷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真聪明啊,用我的话来堵我。想用夏瞳来报复我?那你真是太不走运了。”说完双手压制住对方的肩膀,抬腿就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上去,那人腹部吃痛,下意识的弯下了腰,刘梓星顺势一拳打在对方的侧脸上,那人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鲜血立刻从对方的嘴角渗了出来。大家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人敢去扶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站着。

刘梓星居高睥睨,霸气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什么阴招冲我来。夏瞳是我的人,你再敢动她试试。”

刘梓星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认错。毕竟是我把这丫头带来的,毕竟也是我的原因害她受伤的。可我又并不打算向她认错,这丫头明知道后半场的比赛是他们故意整她,她还不要求停止,她都不相信我可以解决吗?如果说我会因此而心疼她,那是有些夸大其词了,除了小尾巴外我已经没有心疼过任何人了。但是最起码,除了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可是她却不信我。

朋友就是朋友即使前一秒还吵的不可开交,只要下一刻看见对方受欺负了也会感同身受,立刻摒弃前嫌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致对外。祝攸一碰到狼狈不堪的夏瞳,立刻什么也不顾了,冲上去抓住夏瞳的手紧张地问:“瞳瞳,你这怎么弄的?”

夏瞳被祝攸拉着坐下,颇有玩味的看了看身侧的木之奇笑到:“我发现到哪都能碰见你俩出双入对的,怎么回事?”夏瞳面对祝攸这风一阵雨一阵的脾气也习惯了,她不在意祝攸的暴脾气,因为她了解她那颗善良真诚的心。

祝攸突然蹦起来,像是炸毛的小猫一样,指着木之奇一脸嫌弃的说:“就他……”然后看着那人一脸坏笑,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于是立刻温顺下来冲他友好的笑笑,收回了自己竖着的手指,“轻轻”的拍了拍木之奇的肩膀说:“我想要跳级,所以让他这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出口成章、人见人爱的大活人帮我补课。”祝攸一边说手下一边加重力道,木之奇暗暗吃痛,听到大活人这三个字立刻怒目圆瞪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木之奇接完电话,立刻向祝攸回报情况:“大概了解了,夏瞳是和别人打比赛时候受的伤。”

祝攸正查看伤口,一听到木之奇的话就怒火中烧,转身就走说道:“我找他们算账去。”

夏瞳生怕祝攸吃亏赶紧阻止:“你就别去了。”

木之奇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分得意的说:“你不用去了,刘梓星已经把他们教训了一顿。”

夏瞳有些糊涂,不相信他会和那些人大打出手,怀疑的问:“怎么可能?”

木之奇特别自豪的说:“他们告诉我,夏瞳刚走刘梓星就把他们打了一顿,没有一个人敢还手的。那场面真是漂亮,不亏是我养的。”夏瞳一脸鄙夷,想着这话要是让刘梓星听到,那场面才是漂亮呢。

祝攸不屑的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不过二人没想到木之奇接下来说的和句话竟然是:“刘梓星,他从来没打过人。”

夏瞳

我以为我们会和好。当那天木学长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后,我

甚至在埋怨自己的狭隘。我不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既然我知道这是我做错了,我也知道我在乎刘梓星,那我不在意先低头道歉的那个人是我。或许这是脸皮厚,但更多的是,既然我们迟早会和好,那何不提前兑现。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意外,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赌气冷战上面。可是刘梓星倒真像是甩掉一个包袱一样再也没有理过我。那天以后我便放弃了每天的训练,失眠症也加重了,好像得了厌食症似的,每天都吃不下饭。暑假里囤积的脂肪全被燃烧了,感觉自己瘦的有点不成样子了。每次攸攸都会厌恶的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少了个刘梓星死不了,何必要为他消得人憔悴?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今天的课上我竟然睡着了。

“夏瞳!你怎么又睡着了?梦到关公了没有?下课来我办公室。”

其实我特别想说,我还没来得及梦呢,就算梦我也要梦周瑜,这才是羽扇纶巾的英雄豪杰呀。无奈之下只能屈服于强权,下课后灰溜溜的走进办公室。好巧不巧,刘梓星就在这办公室里。

刘梓星

我想过那个丫头会因为因为许多原因不再做我徒弟,但我没想到她会因为一个误会而放弃。我并不觉得自己的那句话有歧义,而是觉得她本身就不相信我会帮她,先前她说的那些毫无头绪的话只是让我担心她状态不好,继续比赛会吃亏。可她却把这当做是我的尖酸刻薄。或许是我习惯了冷漠,才会给她带来这样的感觉。不过我以前就觉得她是个包袱,现在依旧是这样。我完全不打算和她和好,也享受耳边的清静,远离她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躲不开,逃不掉。就像今天我被高一的老师也是我父母的朋友叫去办公室谈话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夏瞳。

数学老师缓缓坐下,拿起水杯,然后不紧不慢头也不抬的说:“说说吧,做什么梦了?有没有梦到诸葛亮舌战群儒啊?还是梦到了诸葛亮草船借箭?”

数学老师刚要喝水,夏瞳就心不在焉小声的说了一句:“舌战群儒的是鲁肃。”声音虽然不大,但办公的老师们也都听见了,只是夏瞳自己没有察觉到。

数学老师没想到夏瞳会避重就轻的挑自己的错,而且还面对了办公室里几个老师的窃笑,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说什么?数学课上睡觉你还有理了?”

夏瞳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便宜了,就立刻乖巧诚恳的道歉:“老师我错了。”

数学老师接着说道:“你最近怎么回事?数学成绩一直在下降,也经常在数学课上睡觉。这样下去别的科再好也没用。”因为夏瞳本身也有些偏科,而且就只有数学不好,所以数学老师就特别喜欢针对她。

夏瞳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又是道歉又是承诺:“老师我保证以后不会在课堂上睡觉了。”

对面坐着的历史老师听见刚才夏瞳指出的错误她赞赏有加,也紧忙劝道:“小秦,夏瞳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她也有些不再状态,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数学老师见资历最老的历史老师都帮忙说话了,也就开口说道:“行,你把办公室打扫干净了就回去吧。”不过数学老师觉得当然还是要行使一下劳动改造教育学生的权利,让夏瞳把办公室打扫干净也不为过。

夏瞳万分真诚的表示感谢老师的大恩大德,但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说了句:“明明草船借箭的是孙权。”此时正在喝水的数学老师刚好被呛到,水洒了一桌子,然后响起了几声大笑,在历史老师的带领下,越来越多老师笑了出来,直至整个办公室都在讨论喧闹之中。而夏瞳早就拿着抹布逃出了办公室。

刘梓星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在办公室里很不合时宜的笑出来。看她抓不住重点,一本正经的气老师的模样真让我觉得她就是个活宝。我开始突然明白我为什么会允许她走进我的生活。她总有一种能让人感到无限希望的力量。看着她孱弱的身躯,听到老师们三言两语的说着她的近况,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可犹是如此,生活苛刻,她依旧能拥有自己的那份欢乐。她的明媚阳光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毕竟我的生活里充满了黑暗。就凭这一点我愿意撕开不堪的伤疤,放下惨痛的过去,尝试着寻找明天的曙光,和她一起。

夏瞳

或许是在意让我变的害怕,我可能没有勇气让刘梓星面对这样一个满是缺点的我。自尊心在作祟甚至让我不敢去看他。在我扫地的时候经过他的身边,竟会一个不小心被绊倒,还好他及时抓住了我的手腕才让我没有四仰八叉的躺在办公室里。他抓住我的那一刹那,我们彼此之间眼神交汇。我努力的想读懂他黝黑深邃瞳孔里所蕴含的情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了一丝的心疼和不舍。可是他又怎么会有这种情感,或者说,起码对我没有。

刘梓星

夏瞳经过我身边的那瞬间,我轻轻嗅着她身上独特的皂粉味。没有浓烈的香水那么刺鼻,也没有淡雅的花香那么平凡。只是平淡无奇几不可察的皂角粉的味道,古朴中又透着青春的气息,让我莫名想到了早些年间上海的雍容女子。渐渐的我便有些沉醉,思绪也随着那股味道而飘飞。直到她突然被绊倒,我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眼中的惊恐和疑惑让我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几天来我都有些刻意回避她。我知道她在打量我,想从我的眼神中寻找些什么。当我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腕时,当我看见她眼中的红血丝时,当我看见她惨白的脸庞时。不可置否的是,我的确流露出了担忧心疼的神色。讽刺的是,我只能从她眼中看到怀疑和失落。她终究还是不信我会在意她。看到她眼神中的逃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放开的手害的她重心不稳又差点摔倒,还好她反应迅速后退一步站稳了,淡淡的一句谢谢又是怎样的疏远?

夏瞳

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最好的办法还是溜之大吉,但我不可能扔下扫把就跑,只能等着刘梓星先走。真不知道那个留着鲁迅一样胡子的语文老师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说,和刘梓星聊了十多分钟。二人谈笑风声的场面怎么那么像公园里的老大爷在边下棋边唠家常呢?要不要我泡壶茶给他俩送点瓜子去?我想此刻我看着他俩的眼神足够杀死他们一千回了,看着语文老师那两撇小胡子上下翻飞的模样,还有刘梓星那时而点头附和,时而微笑不语的姿态。我又觉得这场面特别像一个昏君和一个宠妃……应该是男宠在寻欢作乐。不知道我这样的想法让刘梓星知道后他会不会让我负重跑四圈。想到这还没笑出来的我突然又因为我俩冷战的这个事实而有些伤感。最终以我不小心撞在桌角上差点碰掉了语文老师的大茶缸而结束。此时我那和善的数学老师看我改造的差不多了就要给我放行。而我为了不和刘梓星一起走就故意装出一副巴结的样子擦了擦桌子,给花浇了点水。我相信我此刻的模样也和那围前围后的小宫女差不多。好不容易目送着刘梓星离开,我才光明正大的走出办公室,必须得承认在我看到刘梓星站在楼梯口等我之前,我的样子还是可以用小人得志来形容的。无奈我又得躲在距他只有一墙之隔的拐角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应该是看见我了,更可怕的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失望。我就这样的背靠墙的站着。双手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那就是他寒凉的手掌,仔细勾画,仿佛那就是他的掌纹。想到在这面墙的另一面就是他,我的内心竟无法平静。

刘梓星

我想夏瞳那个丫头一定在背后说我和语文老师的坏话了。看着她一脸哀怨的样子,总觉得好笑,于是我也故意和老师多聊了好久。直到夏瞳发现我在看她,她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看我。而我笑笑也不再理她,夏瞳后退着拖地,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咚的一声,语文老师的桌子急剧颤抖,夏瞳赶忙转身过来扶住即将摔下的玻璃杯。然后看她忍着痛的和老师道歉我又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直到老师以警告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我才忍住不笑。不得不说语文老师是个很有正义感且很会照顾人的小伙,他赶紧把我轰走,然后帮夏瞳说了几句好话,结束了她的徭役。我知道她是为了躲我所以故意留在老师办公室继续劳改,还说着什么劳动最光荣,我怎么那么想让她把花不完的力气花在跑道上再跑个两三圈呢?无奈之下我只好先行离开。站在楼梯口等她。明明她走出办公室时的样子是那么轻松自在,甚至还有些得意忘形的感觉,可是她看见我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恐惧。明明刚才还大摇大摆的样子,结果一看到我就躲了起来。那么拙劣的表演让我倍受打击,我只想问问她最近怎样。为什么她会如此不再状态,为什么她会瘦的不成样子,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已经不在意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失态的关心她了,可她却要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离开我。我靠着墙,感受她在隔墙那边的气息,我伸手勾勒,在墙上描摹她脸颊的样子。感到她不安的呼吸,我竟有些失望。

祝攸看着夏瞳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样子担心的都要哭了出来,心痛的说:“夏瞳,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丧失进食能力了?你这两天来都在喝葡萄糖水。我知道你妈妈的去世对你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可是你不能像这样虐待自己。”

夏瞳努力笑了笑,发现干裂的嘴唇已经渗出了血,于是也不再勉强尽量平静的说:“你也太高估我对我亲妈的感情了。我没有虐待自己,只是单纯的吃不下饭。还略带一点失眠。”

祝攸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说:“哪是一点失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天晩上坐在窗边,一直到天亮。奇怪了,前几天你不还是好好的吗?”

木之奇打趣道:“废话,你也不想想,那时候夏瞳天天负重跑2400米,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吃然后是睡,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啊。”

祝攸立刻把活都撒到了木之奇身上,狠狠的一脚踹过去让木之奇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骂道:“木之奇,叫你来时来帮忙的,不是让你在这冷嘲热讽的。”

夏瞳看着不忍直视的拉起正在抱怨的木之奇:“我这不是问着吗?”

突然一瞬间夏瞳什么都明白了只说了一句:“木学长你说的对。”就匆匆离开。

“刘梓星,我才知道,原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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