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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错付君心意(3)

岁月依旧温存,光阴却不能再经受半点波澜,红尘渡口许下的相思宏愿,望断桥头窃窃的澜语,在大雪纷飞的季节能否两相安好。谁愿将往事重提,残败月光下冷藏多少过往。安静的落雪是否会惊扰你的思绪,你倚窗而立,看飞雪探窗的韵致。

在路上,人的一生都在路上,她在她的路上,寻找着自己丢在他那儿的心意。他在他的路上寻找着另一个她的身影。他在他的路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将她与自己心中的某个小小的影子重合,她在她的路上不经意的想着另外一个他。

对于刘梓星而言,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面前这个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美好的女孩子,但是于他而言,记忆中的那个小尾巴又怎么能被遗忘?原先是互相平行互不干涉的两段记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互碰撞。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无论是性格还是记忆都是分裂的。我们总要在路上寻找一份完整。刘梓星听了木之奇的话,决定去面对心里的矛盾,于是他去找到了她。

刘梓星来到了她的墓前,轻轻的抚摸着那黑的发亮的墓碑,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说着自己的心事:“我想,我把自己弄丢了,我可能没有办法在活在那段记忆中了。你会原谅我么?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想你。开始我真的很迷茫,我不知道,这份情感到底是因为你,还是因为她,一开始我会愿意去接近她,确实是因为她像你,可是渐渐的,我清楚了,她和你不一样,我渐渐的忘记了刚开始为什么会走近了她。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你会不会怪我?”此刻他的内心竟是少有的平静,一路上他想着自己多年之后再来看她是什么样的场景,会不会也像她刚刚出殡的那天一样,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可是没有,他就在这和她说着话,就像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刘梓星有些不甘,像是被水没过了头顶,快要窒息似的,他哀怨的说到:“我已经沉浸在那段痛苦中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为什么在我每次决定要放弃那段痛苦的时候你就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提醒我,别忘了你。”身边凌冽的风吹过,吹的那些青松沙沙作响,好像是在告诉他别忘了她,千万别忘了她。刘梓星又一次的沉浸在过去的那段痛苦的回忆中,得不到解脱。他讨厌这样的感觉,明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为什么,她真的希望自己用一生去弥补这个过错吗?

刘梓星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从来就没有怨过你,何来原不原谅这一说呢?你之所以会沉浸在那些梦中,是你自己放不下,放不下那段过去,放不下已经死去的我,是你自己从来都不愿意原谅你自己啊。”那声音似曾经那样柔美却带着些许的沧桑。不知是这声音变了,还是这声音的主人变了。

刘梓星猛的回过身,也不曾仔细打量面前这人的容貌就略带疑惑的问道:“你······小尾巴?你没有死?”

那人神色复杂,眼眶含泪的哽咽道:“梓星哥哥,谢谢你还能来我的坟前看我······”她不用说明自己的身份,他就知道,这就是她。

刘梓星用带有质疑的语气说到:“你没死?你竟然没有死?”不知为何,刘梓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应有的激动和喜悦,反而是疑惑和恼怒。他被骗了?被自己一直以来最放不下,最在乎的人骗了?

小尾巴刚刚看到刘梓星时的兴奋全都在他那冷冷的一问中全部消失了,只好小心的回答:“我确实没死,当年的事情,我没办法······”

他完全拒绝了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立刻打断了她,带着恨意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夏瞳,我可能永远都会沉浸在那段悲伤当中了。”刘梓星此刻的大脑已经不知道该去如何处理这件事了,曾经她围着他转叫他梓星哥哥,曾经她告诉他不要怕有她在,曾经她许愿希望自己一世欢颜。到底只是那个死亡是假的,还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情绪翻涌,将他生生吞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小尾巴看见了刘梓星那扭曲的面容,立刻过去,想要拉着他的手,紧张的看着他:“对不起,梓星哥哥,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影响,现在我想弥补那个过错。”

刘梓星立刻甩开她的手,往后一退,冷漠的说到:“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还不如死了好,这样,起码小尾巴永远都会是小尾巴,痛苦也好,愧疚也罢,我愿意带着小尾巴的记忆活下去。可是现在,我对你就什么都不剩了。”失望和痛苦的神色慢慢在脸上蔓延开来,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去。哀莫大于心死,原来得到后再失去比从来都没有得到还要痛苦得多。我们可能更愿意去接受求不得,却不愿意去接受背叛和欺骗。是啊,此时的我们失去的,不是一个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而是一段最真挚美好的回忆。我们错付的那段情感,在此刻看来终究是那么的可笑悲哀。

小尾巴看着他远走的背影说着最后一句话:“至少,我能求你原谅我吗?”可是他不再回头,不再留恋。她留得住一切,却留不住他不顾而去的目光。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尾巴的梓星哥哥了······”她默默的站在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到了那人说过的话,也只能无奈的苦笑。

“同学,你认识高二的刘梓星么?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等等,你找刘梓星?我是他朋友,我叫木之奇。”

“木学长你好,我是他的一位故人,我们好久不见了,我想找他。”

“你······是小尾巴?你找他是为了?”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这次来,是希望还能做回他身边的那个小尾巴。”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那个他了,你也不可能是当年的那个小尾巴了。他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那段伤痛,你要是真的希望他过的好,就别再······“

是啊,原来沉浸在过去的人,始终都不是刘梓星,是自己啊,命运就是这样的无常,偏要叫二人生生错过,可是自己又怎么能怨命运呢?其实都是自己的过错罢了。小尾巴再也忍不住的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刘梓星自顾自的念叨着,也不顾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奇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一直活在痛苦中。”

他神色恍惚的走在这路上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自己该去哪,只是想就这样的走着,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终于认命似的说出这句话:“小尾巴,呵,小尾巴,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不知怎么的,同样的一句话莫名的回响在耳边,竟是那样的熟悉,是啊,这是她对他说的,现在······他竟然又对着别人说。

“夏瞳······”刘梓星想到了那个被自己伤害的人,突然知道了自己该往哪走,该去向何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朝着某个地方跑去,去寻找那光明的前方,去奔向那美好的天堂。在路上,他抛下了所有的惶惑不安。此刻,只剩,一阵心安。

刘梓星跑到夏瞳家,正好碰见准备回家的夏天老爸,立刻上去拦住他问道:“夏天老爸,夏瞳呢?”

“瞳瞳啊,回到家和我说了一声,饭也没吃,就去书屋了。刚才攸攸也来找过她,之奇也打电话来问,现在你又来了,真是的,出什么大事了?”夏天老爸轻描淡写的说着,刚才几个孩子反常的反应,早就把夏天老爸弄的免疫了,和夏瞳他们的事情之间比起来,他倒是更加关心自己煮的菜怎么样了,于是有些着急的想要回家。

刘梓星十分愧疚的说:“夏天老爸,对不起,夏瞳是因为我······”原来,比起他们来,自己作为夏瞳的朋友是这样的不合格啊。

“我一猜就是你干的好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别和我道歉,你找瞳瞳去。”夏天老爸急忙说完,转身就想走。

刘梓星急忙和夏天老爸告别:“好,那夏天老爸,我先走了,改天再来陪你聊天。”

“咳,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成熟,谈个恋爱弄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夏天老爸摇摇头一脸无奈走着。

刘梓星一听夏天老爸的话,立刻惶恐的回过头,追上夏天老爸解释道:“夏天老爸,你听我解释啊,我和夏瞳不是你你想象的那样啊······”

“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会先服软,你看,当年她妈妈出国,就是因为我的不服软,我的不挽留,造成今天这样,你们以后啊,要······”夏天老爸开始了说教模式,遥想当年,和面前这个年轻人讲述着自己当年的历史,完全忘了自己要赶紧回家干吗。

“无论如何,夏天老爸,我改天再来跟您解释这个问题吧。”刘梓星心想,天啊,这越解释越乱,夏天老爸这是要把多少年前的历史全搬出来跟自己说一遍?自己还急着去找夏瞳呢,刘梓星也不顾夏天老爸陶醉的神色,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感叹夏瞳真是有个活宝爸爸,相信夏天老爸也不会在意自己这鲁莽的行为的,就匆匆离开。

夏天老爸自然不在意刘梓星打断自己的话,也只是关心的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快下雨了,我拿把伞给你啊,糟了,我的菜。”刚想要笑着说这孩子傻呢,就突然想起了被搁置在灶台上的菜,于是急忙朝家里圆润的跑去。

刘梓星站在书屋外面看着紧闭的大门大喊:“夏瞳!夏瞳!”他不顾别人嘲讽的目光,只是因为他知道,她就在这。只要能见到她,只要能得到她的原谅,这又能算什么呢?

“瞳瞳,梓星在外面喊你呢,你让他进来吧。”奶奶寻声去窗口看了一眼,见到那个全身被汗水、雨水打湿的孩子紧张的站在下面喊着,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奶奶有些不忍的走到夏瞳面前劝说着她。

“毛毛,你说奶奶怎么给你起了个这么傻的名字呢?你是金毛,干嘛不叫金金呢?金子的金,象征着,财源滚滚多好啊。”夏瞳听到奶奶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抚摸着小狗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抱着小狗玩闹,一会儿把毛毛举起来让它看着自己,一会儿蹭蹭它的鼻子。就把奶奶的那句话自动选择性滤过。

奶奶看着夏瞳不动声色的和小狗玩着,有些着急的说:“瞳瞳,别玩毛毛了,外面都下雨了,你怎么着也和他说句话啊。”

夏瞳终于放过了毛毛,让它静静的趴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奶奶一脸诚恳的说:“奶奶,刚才是谁在那义愤填膺说要扒了他的皮啊?奶奶你是不是得健忘症了?刚说过的话就忘了。再说了,攸攸一会儿打电话回来,要是看见了刘梓星肯定得骂咱俩没骨气,还会和您生气,你敢惹那个大小姐啊?”别的不管用,用祝攸来威胁奶奶,最管用了。祝攸那得理不饶人、小心眼的性格,肯定会闹个不停的。

奶奶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夏瞳的肩,嗔怪的说:“去,谁得健忘症了,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奶奶一边说一边抱起了小狗,让毛毛逃离了夏瞳的魔爪,想了一下又说道:“也对啊,攸攸要是看见了,啧啧······”随即奶奶和夏瞳一起打了一个寒颤,都不再说话。

“夏瞳,我来是和你道歉的,我有东西要给你,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吧”刘梓星不顾那冰冷的雨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好好的护着自己拿着的那个背包。

奶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商量的和夏瞳说到:“你看,他道歉还是很有诚意的,要不问问毛毛,要是毛毛同意了,你就接受他的道歉?”

“奶奶,你看,毛毛不同意。”今天毛毛被夏瞳折腾了很长时间,还没吃饭,心情不好,再加上被这群愚蠢的人类吓到了,不想叫。

奶奶轻轻用手点着毛毛的脑门,埋怨道:“你个小家伙,平时叫起来没完,怎么今天就不叫了。”

“汪汪——”“汪——”奶奶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学起狗叫来,此时毛毛也是十分给面子的叫了一声,可能真是连毛毛都不忍心让两个人分开吧。

夏瞳被这幕场景弄得哭笑不得:“奶奶你耍赖!“

门外那人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夏瞳,既然你不原谅我,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气消了再说。”

夏瞳着急的说到:“该不会是,他一直没等到我,以为我还在生气,就要走了吧?”

奶奶一看夏瞳的着急的样子,她知道夏瞳已经原谅刘梓星了,调笑的说:“好,我耍赖,你别去了。”

夏瞳拿了一把伞就冲了下去,打开了门,没想到只有空旷的小路小巷和那连绵不断的雨,却不见那人的身影:“喂,刘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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