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突然听得“嘶!疼啊!”一声悲叫,昏迷之中的何为终于醒转了过来,稍微一动弹便是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酸痛不已。靠在一旁熟睡的小鼠“蹭”得跳了起来,用两只粉嫩嫩的爪子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左顾右盼了一阵后,才慵懒地说道:“瞧你这点出息……”
“诶?我身上这是什么东西?”何为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遍布一层绿色的药草沫子,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本尊特制秘药,跌打扭伤,一涂就好吱。”小鼠得意地说道。
稍微挣扎着坐起身子,何为发现此刻的自己已是完全消肿,除了浑身还在持续的酸痛之感,倒真是没了其他大碍。“旁边有个小湖,快去洗洗吱。”小鼠用鼻子嗅了嗅,指着树丛的另一边道。
何为缓步起身走了过去,提着剑尺便是走了过去。这么些天,他都已经完全习惯了剑尺不离手,警觉性很高。穿过树丛步行十余来不,一道平如镜面的清澈小湖逐渐显现在何为眼前,他伸了个懒腰,刚刚准备一身跳下,却猛地发现一道漆黑的影子从丛林之中“嗖”得掠过,而后停留在了那湖的对面。
何为眯着眼睛,这才看清对方的面目。那是一只体长五尺的蝎子,它背部漆黑,腹部却是惨白一片,短小但粗壮的四肢稳稳地撑在地上,背部皆是密密麻麻地鳞片,一直延伸到尾部那带着倒钩的巨大尾刺。此刻,其血色的眼睛亦是盯着何为,缓缓摇摆着自己的巨尾。
“咦?这是……獠兽?”何为之所以有些惊诧,便是在于这獠兽的外貌与他先前所见大有不同。在何为的印象之中,獠兽大多都是身体通白,极像由单纯的白色物质所构成的生物,几乎没有看着这样外貌接近妖兽的存在。
那蝎形獠兽血色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何为的身形,其嘴里已然露出阴森的尖牙,“咯吱”摩擦作响。
何为握着剑尺,半躬着身体,一动不动。
“嗖……”蝎形獠兽没有让这般僵局维持太久,其强壮的四肢弯曲一弹,整个身子便是如利箭射出,直接飞过湖面,狠狠的冲着何为而去,其巨尾摇摆,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刺中何为。
就在这时,一直以来的训练让何为终于能够应对这样的局面,几乎到了下意识的反应,他躬身向前跨进一步,同时双手握着剑尺一个上挑,便是狠狠地拍在了它的下腹,然后顺势一带,将其借力抛掷远方。那蝎形獠兽“呜”声悲鸣,身子撞在大树之上跌落下来。
但那蝎形獠兽刚刚落地,其倒着巨刺的尾巴一个横扫过去。
何为没有转身,但凭借着自己的感官,他身子轻松一跃,脚尖一点,便是跃至一棵大树的枝桠之上,轻松避开。简单的一番交手让何为对自己目前的实力有了一点估量,虽然小鼠做的很多事情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效果的确是有的。“如何去战斗?”这是小鼠最开始就抛出的一个问题。“不是没头没脑往前冲就能解决的。”何为轻笑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
不知何时,那蝎形獠兽又是冲上前来,不过这次何为总感觉它的形体又比之前大的不少,何为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挥出一剑,但力道却不如之前,“锃”一连串火花在剑尺和其背部鳞片之间闪现,一道硕大的尾刺直直刺向何为的右眼。
“呼!”一道劲风吹过,那尾刺紧贴着何为的右眼擦了过去,若是何为慢上半拍,只怕此刻右眼已然不保。何为暗舒一口气,剑尺一个翻转便是对着獠兽头部一顶,然后左腿狠狠地踢在其下颌之上,“嘭”两道连续的攻击将其身形直直掀翻过来,跌下树桠,何为尾随其后,一个纵跳高举剑尺,对着其头部便是全力重击,打得其顿时口吐白沫,摊在地上没了动弹。
“呼……”何为长呼一口气,道:“果然,还是不可分心。”
“不错嘛吱!黑鳞蝎这么快就被干掉啦吱!”小鼠突然间从树丛背后走出,点点头道。
何为眼角一抽,道:”不会又是你安排的吧?“小鼠神色得意道:”算,也不算。只是这小湖是人家的地盘嘛吱,你直接闯进来,黑鳞蝎当然会攻击了吱。“
“黑鳞蝎?”何为早就注意到这小鼠总是能够对着不同的獠兽说出它们的名字,顿时好奇道:“黑鳞蝎这名字是谁取的?每只獠兽都有名字么?”
这时候小鼠突然双爪叉腰,摆着头道:“黑鳞蝎自然是对一类獠兽的称谓啦吱,这些称呼你们人类哪里会懂,你们习惯于把它们统称为獠兽,并没有区分的意愿。”
“那倒也是,这些獠兽死后便会化作飞灰,对我们什么用处都没有,自然不会再对它们的种类加以区分,不过这黑鳞蝎到底又是怎么来的?”
“哼哼,不知道,这些獠兽存在这么久,总会有一个名称来定义它们。不过,它们个体却是没有名字的,拥有名字对它们来说是件不敢奢求的事情吱。“说道这里,小鼠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何为听着这话,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名字怎么还就成了奢侈的东西了?“
小鼠摆摆头道:“你应该见过獠兽间相互吞噬吧吱,那是它们进化变强的一种方式,吞噬的越多,实力越强,神智也就越高,没有实力,很快便会消失在东岐,只有实力强劲,有着神智的存在才配得上一个名。”
何为听得有些诧异,倒还真没想到一个名对獠兽还有着这么大的意义。“快去洗洗吱!”小鼠突然话锋一转,催促着何为。何为耸耸肩,便是飞身跳跃到湖水之中,好生清洗了一番。
傍晚,当何为洗完澡吹着晚风好不自在的时候,却又是听得小鼠道:“快去训练吱,这次教给你一道剑尺法诀。”
“嗯?”何为双眼发光,饶有兴趣地盯着小鼠。
“剑尺是一种特殊的兵器,可攻可守,我所知道的有一套防守的法诀,名为‘列’字诀。“一句句口诀从小鼠嘴里缓缓道出,落入何为耳朵里。小鼠念完之后,何为便是点点头,道:”已经完全记住了。“
小鼠接着说道:“列,自我完成,达致隔离封绝之力。这就是‘列’字诀的含义吱。”
……
一连十天的时间,上午小鼠会向何为讲述东岐獠兽的情况,下午则会在那磨蚁的地洞里继续修炼“列”字诀。这“列“字诀侧重于防守,先要封住自己,不让他人有机可趁,然后再是封住他人。
至于晚上,何为自然还是以浑身肿胀的昏迷状态度过,这可让小鼠每天都得忙乎一阵,十天下来,还真见其周身小了一圈。长此以往,何为对于“列”字诀的修行愈发熟练,剑尺在其手中挥动,能够形成数道残影,将自己的形体完全封住,隔绝磨蚁四面八方的叮咬。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在那地洞之中坚持小半日,直至最后累得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