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终于来到奉天,刘云峰找到表哥刘云岗,并将张凤云母子安顿下来。
当时东北实际的当权者是张作霖,刘云峰的表哥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跟随张大帅打天下立下大功,深受张作霖器重。但是刘云岗一到不惑之年犹如顿悟一样,厌烦了在战场上打打杀杀,于是和张作霖申请日后不再带兵打仗,宁愿卸甲归田,念佛耕田以消除前半生杀生过多所带来的负罪感。
张作霖是个很看重情义的人,他见刘云岗不愿再带兵打仗,因此不再勉强他,但是之前的功劳他没有忘记,于是留刘云岗在大帅府内教教子侄习武,有空陪陪自己喝喝酒、唠唠嗑。张作霖为刘云岗在正阳街翰墨轩巷建了一座宅子,以表彰刘云岗多年来所立下的汗马功劳。刘云岗听完表弟对张凤云母子的介绍后,对其肃然起敬,连称巾帼不让须眉,自此将张凤云母子安顿在刘宅内。
刘云岗当时膝下有一儿,名唤鹤翔,年方八岁。由于刘云岗出身行伍,自小文化水平不高,因此对儿子的文化教育十分不重视,只是在四岁的时候请过一个启蒙先生,加上****翔调皮捣蛋,只勉强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和背诵几句三字经就把先生气跑了,之后也没有再请过先生。
张凤云和刘云岗的观念不同,她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她想让蔡泽璍像其父一样文武双全,于是自己教授孩子识字读书。好在刘云岗家衣食无忧,张凤云只要有空帮刘夫人干些家务活就行了。
从此以后,平日如果刘云岗在家就教授其子****翔和蔡泽璍八极拳,刘云岗也自然是蔡泽璍的开蒙老师;其余时间张凤云便教导蔡泽璍识字读书,先是三字经,千字文,之后是唐诗宋词元曲。
一转眼就过了八个春秋,蔡泽璍已经十岁了,在刘云岗的指导下,他将一套八极拳练得十分娴熟,由于不间断的习武,因此其身体也十分结实很少生病;在张凤云的严格要求下,蔡泽楷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现在张凤云已经不能教导他了,于是他自己去书店买一些书回来自己看。
在这八年时间里,中国政局风云变幻,军阀混战,百姓日子过的也比较艰苦。张作霖经过苦心经营在1925年令奉军进入上海,之后平定郭松龄的倒戈,入驻北平,成就一番大业,在一定意义上成为国家元首。这年正好是张作霖的五十大寿,于是在奉天的大帅府,一场空前盛大的庆典在所难免。
张大帅下令所有奉系将领均可带亲近家属参加他的五十大寿,虽然刘云岗已经不再带兵打仗,但是其威望和功劳都不可磨灭,而且其表弟现在奉系中身居要职,自然也被大帅诚挚的邀请参加寿宴。
经过八年的相处,刘云岗对蔡泽璍这个徒弟十分满意,蔡泽璍不仅聪明而且肯吃苦,****翔在一旁偷懒的时候他还在努力的训练。经过八年的教授武艺,师徒二人已经亲如父子,所以这次刘云岗也打算带蔡泽璍去赴宴,目的是让泽璍长长见识,开阔一下眼界。
为了准备大帅的寿礼,这几日刘云岗煞费苦心,如果送礼物轻了则不能报答大帅的知遇之恩,可是刘云岗也不是大富之家,也拿不出稀世珍宝,这件事让刘云岗头痛了几天,在指导****翔和蔡泽璍习武时也是眉头紧锁、心不在焉。这天练习之前,蔡泽璍来到师傅面前,将泡好的茶叶举过头顶递向师傅“师傅请用茶。”
“恩,泽璍,你的这一套八极拳练得越来越好,为师很欣慰啊”刘云岗接过茶杯,肯定的点了点头。
“师傅,徒儿最近见您总是闷闷不乐,是不是徒儿哪里做的不好,请师傅责罚。”
“唉,不是因为你们。过几日就是大帅的寿辰,我打算带你和鹤翔去见见世面,可是不知送何物作为寿礼。”刘云岗说道这里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爹,您去吉宝斋买一幅画送给大帅不就行啦”****翔跑过来说。
“你不知道,吉宝斋里只要是爹看上眼的咱家都买不起,更何况大帅看的上眼的。”刘云岗的忧愁好像加重了一层,眉头皱的更紧了。
“师傅,您最近苦练书法,为何不自己写一副字送给大帅。又表达了您的心意,又不用花费很多。”
“可是为师的字大帅能喜欢吗”刘云岗显然还在犹豫。
“爹,您不是常说大帅爱才如命吗?送金银珠宝大帅又不缺,大帅需要都就是大家对他的忠心。爹,您在家等着,我去给你买湖笔宣纸。”说完****翔不等刘云岗反应就窜了出去。
“唉,这孩子整天找借口不好好练功。”知子莫若父,刘云岗嘟囔着摇了摇头。
农历二月初八是张作霖五十大寿的日子,为了表示不忘本,他专程从北京赶回奉天庆寿。并规定奉天城当年减税一半。
寿宴当天,大帅府门前的小南街、大南街、沈州路张灯结彩,挂满了灯笼。来大帅府拜寿的人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停满了军政要员的小汽车。奉天的老百姓也都出来围观凑热闹,自从清朝灭亡之后,奉天城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晚宴从五点开始,由于张大帅请的宾客数量很多,地点设在大帅府的院内。院内设一舞台,从北京请来了戏剧届的名角来给大帅唱堂会。舞台朝向北面,在舞台下面有序的安排了一百个大圆桌,在圆桌的尽头有一排真皮沙发,真皮沙发坐北朝南,一排真皮沙发中间簇拥一个红木太师椅,太师椅上铺着一张白老虎皮,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张太师椅的主人一定是当今北方最有权势的人——张作霖。
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精瘦矮小的男子,男子五十岁上下年纪,光头八字胡,虽然看起来瘦小,但是精神矍铄,一双大眼睛透露出一种精明。这就是传说中的张大帅,他左右两边的真皮沙发上坐的是他的几位夫人和众多子女。
大帅府院子内的一百个圆桌上坐满了前来祝寿的宾客,刘云岗带着****翔和蔡泽璍坐在了离大帅较近的桌子上,和他们一桌的有表弟刘云峰以及之前的同僚。参加宴席的宾客陆陆续续的走到大帅座位前,进献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这是大家献忠心的时刻,也是在一定意义上决定个人未来仕途的关键时刻,因此每人在准备寿礼时都是煞费苦心,力求获得大帅的青睐,将来提拔自己一二,就能给自己全家上下带来无尽的富贵。
有的下属赠送上红珊瑚树,树高三尺有余,遍体通红;有的宾客送上玉如意,和田美玉制成的如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有的宾客送上纯金打造的关二爷,这尊关公身高一尺左右,栩栩如生,一定耗费了能工巧匠的不少心血。。。。。。这时轮到刘云峰上前进献寿礼,只见身材魁梧的刘云峰快步走上前去,左手拿着一个四尺长短的礼盒,来到大帅太师椅钱立正敬礼。
来到张大帅麾下这八年时间,刘云峰凭借出色的军事素养、过人的胆识和对大帅的赤胆忠心,取得了不少战功,深的大帅器重和众将士的敬佩,官阶一升再升。因此大家都很好奇刘云峰到底带来什么作为贺礼。
“大帅五十寿诞,云峰买不起贵重的珠宝玉器,前一段时间机缘巧合获得兵刃一把,进献给大帅,以供大帅把玩。祝大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刘云峰打开礼盒,从中拿出一把日本武士刀。
“云峰,这把武士刀看来年代久远啊,不知从何处得来啊?”出身草莽的张大帅一身与兵器枪械为伴,因此看到这把外表不俗的武士刀,自然而然露出一种欢喜之情。
“禀大帅,前一段时间,云峰奉您之命去威海视察海军。无意中结实一名渔民,和他喝了几顿酒便成为朋友。有次喝醉时他拿出这把武士刀,说是一次打渔时捞上来的。说什么都要送给我。盛情难却之下,我给他留下两根金条,把这把武士刀带了回来。”
“哦,这么说这把武士刀还是漂洋过海来的?”大帅摸了摸八字胡,打趣的问到。“云峰,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又找日本顾问打听这把刀的事情了?”
“还是大帅了解卑职,我回来之后对这把刀很是好奇。于是在奉天城找了好多日本人询问,别说,还终于让我问到了。”
这时从日本嘉宾的圆桌那边走出一位瘦弱的日本人,他来到刘云峰身边向大帅深深鞠了一躬。“大帅,刘将军问到了我这把刀的事情,正好我家留下来一本介绍武士刀的古籍。因此我便拿出来翻了一翻,没想到真查到了。”
“土肥君,快给我讲讲这把刀的来历。”大帅对这把武士刀的兴趣越来越浓厚。急切的催促日本顾问土肥原贤二讲一讲这把刀的来历。
“禀大帅,这把武士刀名为村雨丸,书中记载其为犬戎信乃所有,此刀拔出杀人的时候,带着杀气的刀锋便会凝结露水,斩杀人之后,从刀锋会有水流出来清洗血迹。但是书中记载,这把刀被信乃扔入大海,从此去向不明。没想到机缘巧合被刘将军遇到,现在进献给大帅,说明大帅洪福齐天,必能成就天下一统的大业。”说完,土肥原贤二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全体宾客听到土肥原的讲述,都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全场寂静的可怕,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
土肥圆面对宾客质疑的表情,表现出了他善于表演的天赋“各位可能对本人刚才的话有所怀疑。书中记载,鉴定村雨丸的方法就是用力挥刀,如若刀锋上凝结露水,则这把就是真正的村雨丸。”
“好,那就让我来试试。”张大帅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接过武士刀,将刀拔出刀鞘。这时一到蓝光闪出,众人顿时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张作霖用力挥舞两下武士刀,之后将刀锋凑近,的确发现刀锋上布满了露水。“哈哈哈,好刀好刀,云峰,你这是给我了个宝贝啊。”张大帅对村雨丸爱不释手,坐回到太师椅上,手中扔紧紧的握着这把传奇的武士刀。
接下来进献寿礼的是刘云岗,他快步走上前去,手中同样拿着一个礼盒,这兄弟两人外貌神似,又都拿着一样的礼盒,因此宾客都猜测刘云岗送的也是一把刀或者剑。
“大帅,卑职特别准备一份薄礼,祝大帅生辰快乐。”说着刘云岗打开礼盒,打开了礼盒中的卷轴,原来这是他亲自书写的四个大字“问鼎天下”。
众宾客对他的礼物大失所望,好多人都偷偷笑出了声。有个别人还盼望着看到大帅发火。
只见大帅又站了起来,走到刘云岗面前双手接过卷轴,表情严肃的盯着看了又看。大帅回忆起过往与刘云岗相处的每个片段:那年他才二十五岁,才被招安没有多久,被派去剿灭土匪“大疙瘩”。作为不久之前的同行,张作霖还有点不舍的将他们斩尽杀绝,因此并没有谨慎的提防。和“大疙瘩”一伙交手几次之后,均取得大胜,便在山下安营扎寨,想招降“大疙瘩”一伙。
不料当日夜晚,大疙瘩带领全体土匪杀下山来,打了张作霖一伙一个措手不及。幸亏张作霖的马夫貌似抢出他的坐骑,将他送出土匪包围,土匪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张作霖在逃命途中和部下跑散,自己一人一骑跑进了山中。张的马平时一直在平原奔跑,从未进过山区,因此跑的很慢,眼看后面穷追不舍土匪的火把越来越近,张作霖焦急万分,感觉自己今天要交代到这批土匪手里了。突然他看到山路边有几件茅草房,于是计上心来。张跳下马,将护身匕首狠狠刺向马屁股,只见马吃痛惨叫一声,向远处飞奔而去,而张则躲到了茅屋之后。
土匪紧跟着马奔跑的方向追了过去,没有在意路过的茅草屋。土匪过去之后,张松了一口气,但是山下肯定还有土匪,因此他还不敢下山,此时他又累又饿,一身沾满了清晨的露水。他敲了敲茅屋的门,只见一位大汉打开门,手中拿着一把砍柴刀,一脸怒气的瞪着张作霖。张马上做了一个揖“大哥,我遇到土匪了,差点连命都丢了。大哥好心给我口吃的,我吃完就走。”那大汉看到张作霖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个子,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山中的树枝刮成一道一道的,脸上的表情惊恐无比,于是心里一软,将张作霖让进了屋内。
大汉将桌上的煤油灯点亮,张发现茅屋分为三间,进屋为小厅,左侧为卧室,里面传来女人声“二哥,怎么了?”
“没事,一个过路人,吃口饭就走,你快睡吧。”说着拿出两个窝窝头递给张作霖。“大兄弟,山里人没啥好吃的,你垫垫肚子,快点下山报官去吧。”
张作霖接过窝头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边吃边说“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张某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你不仅给我吃饭,还救了我的命。”
这时听到卧室里传出一阵脚步声,以为身穿布衣的女子走了出来。“二哥,你怎么只给客人吃两个窝头啊?昨天你打的兔子还剩半只,我去热热吧。”
“嫂子,不用了,我马上走,不能连累你们。”张作霖惶恐至极,站起来打算离开。
“大兄弟,再吃点吧,这么大小伙子,两个窝头哪里够啊。”大汉口中对张作霖说话,但是眼睛却望着他妻子,眼中满含着无限的温柔。
张作霖吃完半只兔子,看外面天色微明,便对大汉及妻子辞行。“大哥大嫂,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待我出头之日,毕当不忘今日之恩。告辞。”
大汉笑了笑将张作霖送出了门外,张作霖看了看周围,快步向山下走去。
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张突然想到自己将大汉家口粮吃完,他们一家岂不是要挨饿。他摸遍全身,只找到几两碎银子,他转头向山上走去,想将这碎银子留给大汉家。原路返回在快到茅屋时,听到茅屋内传出了呼喊救命的声音,他快步跑了过去。
茅屋内三个土匪围住大汉打作一团,卧室内传出大汉妻子的呼救和孩子的哭喊声。大汉被三个土匪围在中间,像一头发怒的豹子,赤手空拳和土匪斗在一起。只见正面的土匪举刀劈向大汉面门,左右两个土匪分别用刀向大汉胸部砍去。只见大汉左手一招探马掌,将左边土匪的刀隔开正面土匪的刀,同时右手一招劈山掌打到正面土匪面门,被打的土匪顿时颈骨骨折,立时毙命;但是大汉已经无心关注右侧的土匪,门户大开,右侧腹部顿时被土匪砍了一刀,鲜血顿时喷洒出来。大汉转过身来,扑向砍他的土匪,一招虎抱紧紧的将土匪缠住,顿时双臂交错用力,将土匪的脖子拧断,但是这种大开大合的打法露出的破绽也是毙命的,左侧的土匪用力将刀插入大汉后背,张作霖用匕首去拦挡土匪的刀,但是距离太远,已然赶不及。
土匪的刀整个插入大汉背中,大汉一声不吭就断气了,张作霖调转匕首,用力刺入土匪腹中,用力连刺三刀。拔出匕首,转身冲进卧室内。只见卧室内大汉妻子已经衣不遮体,被两个土匪施暴着,两个孩子倒在地下,不知死活。张作霖用力将一把匕首刺入土匪后心,张作霖已经杀红了眼,极大的愤怒使他拼尽全力刺入这一刀,这一刀直没刀柄,整个匕首都刺入土匪体内。另一个土匪见状吓得惊魂失措,裤子都没提连滚带爬的跑出卧室,向门口跑去,张作霖捡起地上一把短刀追了出去,那土匪吓得屁滚尿流,张作霖追了一里路也没有追上,于是赶回茅屋。
回到茅屋发现大汉妻子已经抹脖子自尽了,张作霖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张本想好好葬了这对夫妇,但是害怕土匪卷土重来,所以觉得马上就要离开,但是不能任由大汉夫妇这样爆尸山野。他狠了狠心,将大汉夫妻及茅屋付之一炬,烧成了一片灰烬。张作霖在茅屋前一直跪到茅屋被烧成灰,抱起两个男孩走下山去。
下山后,张作霖聚拢了他的队伍,全军穿孝,剿灭了“大疙瘩”一伙。两个孩子一个叫大山,一个叫小山,张作霖便请结拜兄弟张作相给两个孩子起了新名字“刘云岗、刘云峰”。当年刘云岗十岁,刘云峰五岁,之后二十五年刘云岗一直伴随在张作霖左右,陪他出生入死,取得了很多战功,而刘云峰在七岁那年身患一种疑难杂症,浑身上下汗毛变成绿色,张作霖急的满奉天城的寻找名医良药,但是仍旧束手无策。最后有病乱投医请来了长安寺的一名和尚,和尚为小云峰念经祈福,但是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和尚禀明方丈智明禅师,禅师念经拜佛送来四字揭语“西南避祸”。
眼看刘云峰身上的绿色毛发越来越长,色泽越来越鲜艳,而他则日益消瘦,面色苍白,本身的精神都被绿毛吸收。张作霖见这种情形,如果再拖下去刘云峰必定毙命无疑,于是召集了几个心腹,商议到底是否要听从智明禅师的建议,向西南避祸。
“大哥,智明禅师是得道的高僧,既然他提出来建议,我们就应该试一试。”张作相这段时间看刘云峰病情越来越严重,心情也是焦急万分。
“我认为不行,那老和尚整天装神弄鬼的,没有任何把握。再说西南那么大,到底去哪里啊?”一个出身胡子的兄弟大叫道。
这时张作霖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从东北到西南,一路万水千山,艰难险阻,云峰现在已经非常虚弱,这颠地到西南,估计小名不保啊。我认为还是不去了。”
大家见领头的张作霖发表了意见,于是都保留了意见,打算一边继续寻找良医一边给刘云峰准备后事。
这时十七岁的刘云岗挤了进来,对张作霖说“恩公,小山他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在整个东北也找不到能救他的医生了,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将小山送到西南,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大家听到刘云岗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谋断,都在心中暗暗的赞赏了他一番。张作霖见云峰的亲哥哥都决定了,于是也不再勉强,指派了一个班的士兵护送刘云峰去西南求医。
转眼一十五年过去,当年张作霖派去的一个班的士兵都音讯全无,刘云峰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大家都认为他此次必是凶多吉少,于是慢慢大家将刘云峰放进了心底。知道护国运动,刘云峰随蔡锷将军一战成名,他们的英名传遍大江南北,也令刘云岗欣喜万分,一边欣喜自己的亲兄弟还在人世,一边担心是否是重名,于是他派人四处打探,确定了这个刘云峰正是自己失散十五年的弟弟。
刘云岗不断派人打探刘云峰的下落,送去自己的亲笔书信,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对苦命的亲兄弟终于取得了联系,并最终回归奉天府,回到大帅张作霖麾下。
张大帅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时光荏苒,岁月穿梭,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现在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他深知刘云岗不是阿谀奉承之人,此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今天所写的“问鼎天下”四个字绝对是他真心的愿望,因此这份礼物无比的贵重。
“云岗啊,你也三十多了吧?现在有几个儿子女儿啊?”张作霖岔开话题,关心一下部下的家庭问题。
“禀告大帅,云岗现在膝下只有一儿,现在也十二岁了。”
“噢?那你这可比不上老夫啦。”张作霖炫耀的指了指皮沙发上坐着的儿儿女女,哈哈大笑。“公子来了吗?让我见见啊?”
“犬子没见过世面,一会露怯了,大帅可不要怪罪他啊?”刘云岗谦虚道,挥了挥手将****翔和蔡泽璍叫到跟前。“大帅,这个是犬子鹤翔,这个是我的徒弟蔡泽璍。”
****翔自小出生在官宦世家,虽然其父为人正派,但是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左右逢源他也被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再加上他比蔡泽璍年长两岁,因此表现的成熟很多。“****翔恭祝大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洪福齐天,寿与天齐。”说着连忙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张大帅哈哈大笑,将****翔拉了起来,摸着他的肩膀说。“不错,一点都不像你爹。如果你继承了你爹的武略再加上自己的变通,以后一定能成就大业啊。”说完转头将目光落在蔡泽璍的身上。
“大帅,这是我八年前收的一个徒弟,他是名门之后,父亲早亡,现在和母亲在卑职家里。”
大帅若有所思,见刘云岗没有说他是哪个名门之后,料到这里人多嘴杂,也就不再询问。
“来,泽璍,快给大帅拜寿。”刘云岗忙催促蔡泽璍道。
蔡泽璍有点腼腆的学着师兄的动作,边下跪边说“蔡泽璍祝大帅福寿延年。”
张作霖忙托起蔡泽璍。“记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跪天二跪地三跪父母。”
刘云岗顿时满面通红,暗暗懊悔没有叮嘱****翔不要过于表现。
宴会仍然继续,宾客仍然不断的进献着寿礼。这时一个胖老头由土肥原贤二陪伴着走上大帅,后面有两个日本武士拖着一个箱子。
张作霖也很严肃的站起来,走上前去。
那胖子用日语说了几句话,土肥原贤二马上逐句翻译出来“张大帅,这位是大正天皇的御弟昭宫猷仁亲王,他给大帅带来了鲸鱼骨架制作的骨雕,祝大帅五十寿诞大喜。”
“哦,这位亲王远道而来,老张在这就谢过了啊,一会一定要和这位老兄好好喝几杯啊,让他也尝尝咋东北的高粱酒啊。”张大帅挥挥手,让手下将礼盒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