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于良心过不去的缘故,酒旗风还是想给东木宇晗一些提醒,因为他真的很佩服这个孩子。
东木宇晗望着他的背影,细细地揣摩着那句话,他当然不会相信酒旗风,自然也不会相信德川。
他有着难以回首的往事,所以他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对于世人,他怀揣着疑心,所以他才加倍地珍惜身边的人。
和酒旗风一起回到宿舍,一路上二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各怀心事。
水村是个火气很大的小伙子,看着德川的眼神很不善,绿映红师兄只是一个表情,那就是微笑,他对每一个人微笑,而山郭则更似一柄藏锋的剑,可是这柄剑似乎还不怎么藏得住锋芒,他还差一把好的剑鞘。
酒旗风推门而入,扫视周围,踯躅一会儿,朗声说道:“以后大家都是室友了,希望大家忘记今天的不愉快,以后生活之中互相帮助!”
发言简明扼要,酒旗风率先向众人做出了一个好榜样,向东木宇晗伸出手,东木宇晗知道,他这是要握手。
眼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心说:做个样子么?呵呵……
东木宇晗在心里冷笑着,他们眼睛是藏不住情绪的,那一抹变化被酒旗风轻易地捕捉。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握手言和,那就意味着不计前嫌。
德川此刻倒是显得很拘谨,他退后一步,站在东木宇晗背后,表示自己的意愿。
“皆大欢喜啊!”,绿映红悠然迈着步子,递给东木宇晗一个微笑,然后点头示意。
水村和山郭都只是点头,东木宇晗也不和他们计较。
于是这么一场不怎么和谐的认识会就这么过去,或许是不怎么喜欢这种陌生的气氛,东木宇晗转身便离开。
德川明显是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东木宇晗会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离开。
酒旗风摇头,绿映红很淡然。
几个呼吸是很快的时间,德川已经追出去了。
“师弟,你说他真的是师傅说的那个人么?”,酒旗风望向绿映红,语气有些不情愿,也有着抱怨的情绪在其中。
如果东木宇晗在这儿,他一定会非常惊讶,酒旗风唤绿映红师弟!
“对啊,师兄,那小子好心当做驴肝肺,咱们还管他做什么,让他自生自灭好啦,真不知道师傅怎么想的!”,水村是个不安分的人,对于这样的任务,他是很反感的,他更是不满于师傅竟然安排他来执行这种冷门的任务,可是偏偏自己的师兄好像很感兴趣样子。
绿映红笑着摇头,他的笑深不可测,不过在酒旗风看来不过是模仿他的师傅。
摇着扇子,绿映红说道:“你看到了他的眼睛么?”
“看到了!”
“眼睛?他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小孩子而已!”
酒旗风和水村的回答完全不同。
“你看到了么?”
绿映红笑而不语,继而望向山郭。
闪过一愣,通常在这种场合他是不会有发言权的,因为他从来不多说,他喜欢的只是直接,简单粗暴的手段。
绿映红点头:“但说无妨!”
“我说山木头,你不会真看出了什么吧?”,水村凑过去,诡异地说道。
山郭嫌恶地躲开,一脸的嫌弃,说道:“滚开!脏死了!”
让后某个叫做水村的家伙一脸黑线,撇着嘴嘀咕着“装模作样。”
“好了,别闹了,山郭你说!”
绿映红出手阻止,因为他知道,山郭一定看出了什么,其实有些时候山郭是有很好的想法和建议的,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沉默。
他之所以想要问山郭,也是师傅暗中安排的原因,他是师尊最得意的弟子,自然能够明白师傅的意思。
“嗯……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很干净!”
山郭的语言不怎么优美,但是很清楚,就像是他的人,很直接,但是却直击要害。
绿映红满意地点点头,赞许说道:“不错,他的眼睛很清澈!神矣,神矣!便是如此!”
“二师兄,什么神不神的,直接说清楚好了!”,水村这是看上去比酒旗风还要野蛮。
“他的意思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也就是说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心灵!是这个意思吧!”
酒旗风白了一眼水村,解释道。
“知我者莫若大师兄也!”
……
“你怎么来了?他们不会欺负你的!”,东木宇晗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是德川,不冷不热地说道。
德川明显一愣,然后腼腆地笑着:“不是,我只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东木宇晗冷笑,看着的穿的眼神都变了些:“我会出意外?呵呵……你想多了!”
德川突然有些局促,甚至是忸怩,一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
东木宇晗停了下来,德川就知道东木宇晗一定不会把自己赶走,不知道为什么,东木宇晗看过去,突然觉得德川的眼神在某一刻有些锋利,或者说是那种暗藏的锋利。
暗藏锋利,黄蜂尾后针!
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东木宇晗心中不禁惊起一份警觉。
德川看上去跟老实,很忠厚,很靠得住,让人难以升起警觉,但是东木宇晗此刻警觉了。
他想,是不是他想多了。
观察到东木宇晗神色的变化,德川蹑手蹑脚走过去,声音低沉,那是一个令人心疼的故事的开端。
不知道为什么,德川走过来,东木宇晗竟然顺着他的脚步一丝走,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丝漫步。
脚底下的枯枝落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东木宇晗抬头,似乎看到了树梢泛黄的叶片,风撩动树叶的簌簌声。
像是一场秋雨而落。
德川开口了:“我的家乡,是一个很偏远很偏远的部落!”
东木宇晗转过头看了一眼德川黝黑的麦芽色的肤色,隐隐约约就已经猜到了他应该是来自某个古老的部落。
“长老们常说我们那里是云的墓地,所以我们的家乡被称作云墓,我们是云墓的守墓人。云墓是世间水源之始!”
东木宇晗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对于云墓这个古老的部落,他没有听说过,在他看来,这只是某个落后的部落的长老们编造出那些无稽之谈来哄骗德川那样的老实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