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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认亲

顾羽卿明白,顾夏然多疑,自然也信了郭姨娘这套。

正好,采伶请的大夫也到了,顺道验一下。

顾羽卿拿起银针,往手里刺去,云衣看得直叫可怕。

一个姑娘家,竟然不怕血,不怕痛?

血,滴落在碗里。

顾夏然见她如此毫不犹豫,自然也刺了那么一下。

云衣走过,仔细的瞧着顾羽卿的手,“二小姐……”

顾羽卿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郭姨娘和顾铃乐凑到一块去瞧,“这,不融啊!”

顾夏然回头一看,的确。

顾夏然很生气,她竟然不是真的相府嫡女!

顾羽卿拿起银针,往顾铃乐的一刺,正巧有滴血滴进碗里,“爹爹先别生气,庶妹的血似乎也是不融的。”

什么?顾铃乐往前一看,竟是真的!

顾夏然失望地望着郭姨娘,真不相信养了十一年的庶女竟然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郭姨娘连忙跪下,哭诉着,“相爷你一定要信妾身呀!乐儿确实是您的亲生骨肉!”

云衣欠身,“相爷,老夫人,恐怕这水有问题。”

江氏让那个大夫过去,去瞧瞧是否真的有问题。

“回禀相爷老夫人,这水咸了,应是加了盐。”大夫又重新取出一小碗水,“这是清水,请相爷和二小姐再验一次。”

这次,真的融了。

可郭姨娘却在担心,顾铃乐。

郭姨娘连忙恢复笑容,“这么说,二小姐是真的回来相府了,真是可喜可贺。”

顾夏然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乐儿怎么不验啊?”

郭姨娘又道,“不必了,既然二小姐已经相认,想必二小姐也是累极了吧。”

顾羽卿莞尔道,“血统的事,还是弄清楚点好的。”

她不肯放过顾铃乐。

顾铃乐气急了,猛的抬头,刺了一滴血,滴在碗里,郭姨娘心急了。

也融在一起。

还好。

顾羽卿无奈摇头,又是有人帮了她一把。

顾铃乐哭着道,“爹爹你一定要明察此事啊。”

顾夏然立刻也高兴起来,幸好都是自己生的。“刚刚那碗加了料的水,是谁,端进来的?”

郭姨娘欠身道,“是一个粗使的婆子。”

云衣歪着头,天真地说道,“是吗?可是奴婢从未看见一个衣着如此华贵的婆子呀?奴婢见顾府里的婆子都是灰色麻布做的衣裳,可刚才端水进来的姐姐是穿浅粉色素锦裙子,腰间系着桃红色绳子。”

桃红色绳子的是二等丫鬟。整个顾府,一等丫鬟腰间不系绳子,二等丫鬟系着桃红色绳子,三等丫鬟系着两条桃红色绳子,至于最低等的就系着四条桃红色绳子,粗使的婆子就穿灰色的衣裳。

这么说来,便是二等丫鬟咯。

顾羽卿跪下,带着哭腔道,“爹爹,祖母,羽卿自知卑微,却不想如此招人讨厌,害得羽卿差点无法与爹爹相认,不知是何人指使,羽卿若有不对,希望能指明,何必闹得羽卿与爹爹的关系如此恶劣。羽卿请求爹爹,不要伤害那个丫鬟,羽卿希望爹爹能够让不知者无罪。嫡姐也请求庶妹不要追查此事,也好让她改过。”

江氏颇为欣赏的样子看着顾羽卿,看见自己的母亲如此,顾夏然倒也觉得欣慰了。嫡出和庶出,果然就不一样。

顾铃乐气急了,什么风头倒都给她抢去了!

郭姨娘看出了

郭姨娘赶紧道,“二小姐一路上定是累,不如回房休息下吧?”

顾羽卿欠身,“还是姨娘想得周到。可是我住哪呢?”

郭姨娘一下子给忘了,她和顾铃乐现在住的,是吟媚院和惠羽轩,这可是嫡妻和嫡女所住的,顾羽卿一来,岂不是要她两人立刻从里边滚蛋?“二小姐,惠羽轩已经许久不打理,二小姐不如先住客房?等妾身把惠羽轩打理好了,二小姐再搬进去?”

顾羽卿温柔一笑,“无妨,羽卿可以暂住娘亲的吟媚院。”

顾羽卿知道,顾夏然最放不下的就是宁氏,她住过的院子,又怎么可能没打理过?

前世,就因为这样,顾羽卿傻愣的跑去客栈。后来才得知是她二人霸占了,连老夫人和顾夏然也瞒了。

顾夏然点点头,“嗯。”

顾铃乐坐不住了,“爹爹,若她住了惠羽轩,那乐儿住哪?”

郭姨娘气急了,傻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样不就等于承认了吗?不就等于姨娘和庶女霸占嫡出的院子,不就是抢了嫡出的风头,意图当上嫡位么?

江氏皱眉,“乐儿今天似乎对认回嫡姐这件事十分不满意啊?”

顾羽卿歪着头,“天真”道,“莫不是姨娘和庶妹住了我和娘亲的院子?”

江氏冷冷地看着,相府若出此事,得多丢脸吶。庶出抢了嫡出的位子,嫡出只能忍气吞声,相府的面子哪搁?“采伶,你去吧厨房刚炖的红枣金丝燕窝送去郭姨娘处。”她没有直接追究这个问题。

一听到是金丝燕窝,顾铃乐露出了笑脸。

江氏脸上的不满越来越多,只是常人难以发觉。庶出就是庶出,就这么小家子气。

可采伶却提醒了,“老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

江氏点头,示意让她说。

“刚刚奴婢去请大夫时经过吟媚院,瞧见里边还晾着衣服,小厨房里还有几个师傅在忙碌着。奴婢就不明,除了郭姨娘,其余姨娘应该都在各自院子里。荷姨娘身怀小少爷,又要带着四小姐,自是十分忙,应该不会去吟媚院。安姨娘素来喜欢花草,她住的地方最接近小花园,应该也不会住那吧?所以,采伶想问,这碗燕窝,奴婢是送去吟媚院还是吟妩院?”

江氏差不多也猜的到了,顾夏然脸都不知道黑成什么样。

顾羽卿轻笑,顾夏然和郭氏当了这么久的夫妻,竟不知道她霸占嫡出的位分,他这个丈夫,可当的真是尽职尽责。

顾夏然唤来管家,“你去查看是否如此?”

管家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那个……相爷,吟媚院的丫鬟不让我进去,说这是郭姨娘的住处,闲人免进。”

“闲人?”江氏一声冷笑,顾铃乐和郭氏连忙跪下,“庶出竟然如此猖狂。儿啊,你找的姨娘可真是够好的!”

顾夏然立刻跪下,“母亲息怒。”

顾羽卿欠身,十分善解人意,“祖母您也别生气了,毕竟吟媚院和惠羽轩的的确华丽,想必郭姨娘和庶妹也是贪图个华丽,才住进去的吧?”

顾铃乐立刻点头,“是啊是啊。”

顾羽卿回头,笑着说道,“可是姨娘和庶妹的住处太过简陋,姨娘和庶妹才来暂住的?”

江氏脸上的不满越来越多了,“咱们顾府,也没有落魄到那种地步吧?”

顾夏然命人取来文房四宝,沾了点墨迅速地写了。

“白统帅、魅统帅求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

顾夏然立刻带着一等人出去迎接,此刻,他们两人已经进来了。

魅千影笑着道,“顾丞相不会怪我二人不请自来吧?”

顾夏然笑着说,“哪里哪里,二位统帅能来是寒舍毕生荣幸。”

白蝶瞥了一眼顾羽卿,对她身边的江氏问道,“老夫人,许久未见气色倒是红润了不少呀?”

江氏乐着,“还不是白统帅上次送来的补品有效么。”

白蝶故意问道,“这位是?”

江氏牵着顾羽卿的手,道,“是小舍的嫡出千金,羽卿。”

顾羽卿微微欠身,“见过白统帅。”却被她扶住了。

白蝶笑道,“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这边,顾夏然和魅千影还在客套,江氏和顾羽卿也在应付着白蝶,完完全全地忽略了后边的顾铃乐和郭氏。

白蝶瞥了一眼,挠挠头,“哎呀,光顾着说话,怎么把姨娘和三小姐给忘了。”

江氏其实把白蝶当作自己的孙儿对待,“哪里,嫡出说话哪有庶出的份?不知白统帅和魅统帅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白蝶笑道,“咱们进去再聊吧,这大热天的,老夫人要注意身体呢。”

顾夏然也做出“请”这个动作。

刚进去,白蝶瞧见桌面的宣纸,便好奇的看了看,“丞相您要处罚府中的人么?”

顾夏然不好意思地点头。

魅千影赶忙拉住了她,“丞相,此番前来我们是有要事。”转过身多白蝶说,“把圣旨取出来。”

白蝶取出圣旨,递给了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特派小王爷体察民情,途中却见到顾二小姐遭匪流,小王爷告诉朕后,朕龙颜大怒,为表安慰,特赐令牌一枚。钦此。”不快不慢地速度读完。一黑一白,更有一种登对的感觉。

“谢主隆恩。”

白蝶又从腰间取出令牌,“二小姐,这是小王爷请求皇上赐给你的,要收好。”

“是。”顾羽卿接过。这枚令牌确实精美。如同玉佩,外面一圈是檀木,里面镂空雕刻着双龙,是白玉质地,还有一块紫玉在下面连通着冰丝小流苏,的确如同玉佩。

魅千影笑道,“我们这些外人不方便管丞相家事,便告退了。”

“老夫人,有空我再来看你。”白蝶扶起江氏,温柔道,“记得莫要太过动怒了,老夫人一定要养好身子哦!”

江氏也温柔说道,“好。”

然后二人便走了。

顾夏然疑惑地问道,“卿儿你怎不说救你的是小王爷?”

顾羽卿反问道,“爹爹也没问羽卿呀?更何况,当时羽卿也不知道他是小王爷呀?”

江氏眯着眼睛,细细端详,“这可是块好玉。羽丫头可要小心保管了。”

顾羽卿点头。

顾夏然把桌上的宣纸拿了过来,“姨娘郭氏,本相念在多年的夫妻恩情,现命你快快把东西搬回原先的院子里住,并禁足一个月。姨娘郭氏,教女不善,在禁足期间思过,女亦思过。”

一听到这个消息郭氏感觉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了点血。

这下,还好那个大夫没走,立刻上前把脉,“姨娘没事只不过是受到了刺激。”

顾夏然冷冷地道,“管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郭氏的东西从吟媚院搬走啊。”

得令之后管家赶紧叫了几个人去。

顾羽卿走过去,“那羽卿就先退下了。”

顾夏然点点头,顾铃乐却十分生气,自己的娘被气的吐血,一切都是顾羽卿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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