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从游戏仓爬起身,站立地面,伸展身体。
游戏仓的挡盖自动关回合紧。
她扭头看了眼,越发觉得这个游戏仓其实很没意思——以前还可以收集一下时装/外装,打扮里面的人物角色。
可是现在,难道要打扮自己吗?
如果不能收集外装,那她玩游戏又有什么劲?她又不喜欢杀人pk,更不说这游戏还给她随机到了全是老外的地方!
感受郁郁的心情状态,月季皱起眉头,把视线从游戏仓收回。房间里开始传出一阵无所事事的脚步声。当脚步声停下后,月季已坐在书桌旁,低头摩挲着空间戒指发呆。
蓦地,窗台边传来鸟雀吱吱喳喳的声音,干扰了她的思绪。她闻声瞧去,原来有只红嘴蓝羽的鸟雀在那啾啾鸣叫。
随着它的跳动,她见着一条非常长的尾巴,体态十分美丽。
月季立马就喜欢上了。
可是她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着它就飞走了。
随着注视,她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霏霏细雨,而这只蓝色的鸟雀很可能就是飞进来避雨的。
她渐渐靠近,呼吸微微起伏,如果有可能她想把它捉着。
外面太危险了,笼子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然而,红嘴的蓝鹊似乎察觉了,但见它歪起头向月季看来。
月季连忙止住动作,甚至微微屏了会呼吸,随后在她的期盼中,小家伙没有飞走。
必须想办法……
月季琉璃般的明眸专注地落在红嘴蓝鹊身上,过了几秒后,眼神登地一亮!
她看到了窗外的雨,那雨还在不断变大,这减少了它逃脱可能的同时,也给她一个捕捉的机会:
虽然在目前,她想要凝聚水元素必须通过双手施法。
可是,在游戏里的经验告诉她,只要有现成的水,「控水术」就能随时随地瞬间释放!所以,她打算从窗外将这只红嘴蓝鹊冲落进屋子,随后再迅速地关上窗户给它来个瓮中捉鳖!
心随意动。
她目光凝视窗外愈渐急骤的大雨,下落的水滴诡异凝住,开始汇聚成团。
很快透明的水球形成,体积半径逐渐增加……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红嘴蓝鹊也被吸引了,它跳动着在窗台上飞窜。
不由地,月季注意力更加集中了,自觉把握足够后,她于脑海精神发动,足球般大小的水体猛地砸向那只鸟雀!
啾!啾!啾!惊着的蓝鹊一阵急切的鸣叫,速度更快一步斜飞出窗外!
月季发出颓丧失败的呻吟。
——要是她能学会更多的法术就好了,水箭术或者冰箭术都行,顶多弄伤它再为治疗就是!可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呢?
她变出那本魔法黑皮书不甘心地又一次尝试,结果不出意外地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和突破。月季没精神地走至窗外,看着外边的雨景,她觉得有点蹊跷,心中疑惑升起,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要是男人和女人在,就可以……这时,月季陡然想起,昨晚要说的话好像还没说完,她光听男人讲故事去了!
然后,这事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她转身看了眼钟点,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十一和七,这意味着今天还要许多时间要度过。
月季闷闷不乐地继续观赏雨景,窗外雨声鼎沸,遮掩了远处的大小物体,只能望见濛濛一片。
她看着一切落在眼里的东西,许久没发出声音。
肌肤感受着风,清新的雨水味萦鼻。
渐渐地,衣袖被打湿小片。
月季却仍然盯着被风摇动的枝叶,眼神愣愣发呆,充满茫然……
不知怎么,也许因为临近明天、临近那个猜想,不管看到什么,月季都会想起风铃奈,那个仿佛深深镌刻进了她生命里的少女。
虽然在家这几天,她没有每时每刻都想着风铃奈。
但她其实也很担心,担心风铃奈在神殿过的好不好,神殿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闻人提子那番话又到底真假几分,只是比起无用的担心,她更愿意相信风铃奈临走时道别的话……
生日那天,她会回来的吧?她说过,不会很久,时间刚刚好。
除了她的生日,还有什么事会刚刚好呢?
月季站在窗台边,抬头看向天空,想象出那天分开前风铃奈说话的样子,又想象她牵着自己手,额头抵着自己额头的情景。
想着想着,她慢慢转身走到嵌于壁上的巨大换衣镜前,视野中也随之出现一名气质純澈如水的黑发少女,柔美的侧脸,美秀无瑕。
月季看着镜中的倩影,眼神黯然。
因为镜中的人也这么看着她,纤细的下巴微抬,一动不动。
两个人的身影都呈现出一种虚幻的完美,眼眸更似萦着层层轻雾,掺杂着惹人心怜的愁绪。
月季却没有被这层表象所惑,她知道这源于自己心中的负罪。
不多,但还是有的。
曾经,出于某种醋意,出于独占风铃奈和前任家人的心理,她是她梦想成为的过去;当生命岌岌可危即将消逝时,她又是她梦想留住的未来。对于真正的月季,她可谓机关算尽。她只当这场穿越是上苍赐于她的奇异奖励。却有意无意地忽视了真正被风铃奈喜欢的那个人,那恍如烟花乍谢的一生。
她弯下腰,想笑,想要让自己释怀。
她甚至试着如那晚在浴室里般微笑照镜,可惜仍旧没有丝毫作用,镜中清丽的人影只是挂着刻意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那灵异吓人的一幕。
感觉成行的泪流下来,月季脸颊慢慢欺近冰凉的镜面,侧着面庞将泪水轻轻挨上。
冰凉的触感提醒她。
她正代替镜中的人走向十五岁。
若不是命运如此按排,穿越之初若有选择,这样童话般的世界其实她愿意做一只丑小鸭的,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就好。可是既然让她感受到了前任身边存在的这些温暖,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放下了……
过了许久,当情绪排遣的差不多的时候。
月季抬起头来拭去泪痕笑了一笑,抛开伤感的话,她觉得想哭就哭也算一种了不起的本事,人生那么漫长,将来一定会有很多用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