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果然特别不同。
不过有一点却没有改变,有的人还在活着,有的人却将死去。
月季看着身边一张张洋溢着开心的笑脸,神情渐渐落寞下来,尤其想到刚刚与风铃奈的作别。
“这是一段很难熬的过程,只有不去想它,时间才会过得比较快。”身侧,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诶?
月季转过头去,发现眼镜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左手边。
此时,他也如同旁人般仰望坡屋顶上的少年。
“早……早上好。”月季连忙说了句礼貌用语。
眼镜男摇头失笑,眼神移了过来:“月季,其实你想的并没有那么糟糕。”
月季脸上绽出笑容:“当然,我也知道,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劲罢了。”
这种说话方式还真是有别以往啊,眼镜男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放下来的时候停顿了下。
在那个刹那,眼镜男的脑海中清晰浮现昨日的情景。
他见过对方野蛮粗暴的一面,也见过对方霸道不讲理的一面,唯独没见过她这般弱气柔声说话地模样,尤其是昨天上午被人欺负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情景让他真是想忘也难,奇怪,为什么他会不自觉用欺负来形容……
“哇!离梦公子也来上学了!”
“离梦公子!”
“离梦公子!!!”
耳朵传来女生们的尖叫声,眼镜男回过神来。
他看了眼后方,又看了眼坡屋顶上转过身终于不再摆姿势神色不满的少年,转身离开了月季身边。
而月季还在楞楞地看着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清隽身影。
只是几步,那道身影就走到了眼前。
“让开!你挡我道了!”云无依左手提着个鸟笼,瞅着面前少女冷冷吐词。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月季赶紧闪到了一旁。
刚才见得他盯着自己走过来,她还以为是有什么话想同自己说呢。
“欲擒故纵!”云无依倒是不走了,言语神情尽显鄙夷之能。
“啥?”月季霎时间愕然了。
云无依目光冷淡:“没听懂是不?你这招本公子见得多了!表现得越正经暗地里就越想向本公子靠过来!这种阴暗的心理,简直矛盾的可笑!”
彼其娘之!诚乃彼其娘之!
月季心里咒骂着,脸上则陪着笑:“云天河,我发誓我要是……”不行,这么说会不会让他恼羞成怒?
犹豫间,话语不觉哽在了喉中。
另一边厢,云无依可没什么顾虑,大大咧咧打量着不说眼神还一片嫌弃:“不管看几次,还是那么普通,长着一张没什么特征的脸!”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月季偷偷张望一眼四下左右后,脸色又被生生闷红了:“是,是……”
“刚刚……你在斜视我?”云无依凝眉。
“啊,没,完全没有的事!”月季一激灵,拼命否认,不然还不知道这疯子会怎么发作。
云无依冷眉冷眼:“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月季心底泪流满面,您是训导主任、政教处主任行了吧?爱摆臭脸,还这么揪着不放过!
“我没斜视你,我只是长了一双……嗯……一双细长的眼睛!”月季手指笔划着,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个形容词。
“哼!嗤笑!”
嗤笑是表情用词,不是你用嘴巴说出来的,月季低下脑袋在心里找茬。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从古到今皆如是!”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是小人严格来说连女子都不能算,没切中要害月季内心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一个个不安于室!女孩儿家家,若是无有闺门之修,同男儿有何区别?”
这点您说得好!月季抬起头来,两眼放光,原来南边的人都是这般教养女子的?
“你……你简直无药可救!别再痴心妄想了!等你什么时候长得像梦璃姑娘了再来见我!”
很遗憾,那永远不可能。
云无依拂袖离去,袖口在他的动作下摆动,冷峻的侧脸透露出一片清冷。
月季松了好大口气,她觉得不能再停留了赶紧去教室要紧,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可能跳出来。
高二贵族一班。
月季远远的就听见了各种喧闹的声音。
在走进班级门口后,众人的视线顿时齐刷刷地射向她,直到她坐到座位上,还有不少人用目光看着她。
月季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拿出英语书。
“哟,早上好月季,新的一天也请多指教。”花七瓣从教室外面走进,瞧见月季后眼前一亮。
伪娘美女?月季稍微一楞后及时回应:“早上好,花七瓣。”
“叫我七瓣就可以了,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花七瓣原地转了一个圈。
月季眼神佩服:“漂亮。”哪怕你是个丑的,她都会说漂亮,更何况光看外形确实是个漂亮的。
花七瓣眨了眨眼:“那你想不想虐我?用我送你的皮鞭,你往死里虐好不好?”
月季:“……”
“啊!女孩子的味道!”教室门口,又一位同学到来,闭目享受,作深呼吸状。
“是我的味道哦~~”花七瓣深情脉脉看向是朕。
是朕睁开眼来,瞪向花七瓣。
花七瓣用大大的、澄澈的黑眼睛回应:“感受到我的爱了吗,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毒手了吗?”
“大清早的不用这么狠吧,我早饭才吃没多久!”是朕没好气道。
“我只是被你引出了心底埋藏许久的东西,我终于明白,爱情就是不管不顾的。”花七瓣含情脉脉。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是朕咬牙切齿道。
“丧心病狂的是你,你给我套了把枷锁,让我看不到一点爱你的可能!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覆上你柔软的唇,然后就这样爱你到天老地荒,哪怕你于我只是一株绝美的罂粟……
花七瓣每说一句是朕脸色就绿一分:“求你不要再说了……”
“哎呀!难道人家说的还不够吗!难道要人家亲口告诉你,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自己比昨天又喜欢上了你一点点!多羞涩呀!这么难为情的话,叫人家怎么说得出口!”花七瓣扭扭捏捏的低下了头。
是朕脸色发黑:“花七瓣,你的性取向能正常点吗!”
花七瓣疑惑地抬起头:“很正常啊,我唯一喜欢的女生是月季,唯一喜欢的男生就是你,我哥都同意了的。”
“关你哥什么事!我没同意!”是朕吼道。
花七瓣满脸伤心委屈,带着哭腔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一定要让人家哭得天花乱坠才甘心吗!”
是朕颓然道:“花七瓣,算我求你了,你换回男装吧……”
花七瓣表情瞠目结舌:“居然叫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穿男装,你一定是制服控吧!一定是吧!”
“谁是制服控了!!”
“真是的,承认一下有什么关系嘛,虽然最开始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羞耻过后就会迎来强烈的快感哦~”
是朕气狠,恼怒地扭头眼镜男方向,也不管他现在的沉思者造型,快步过去将桌子就是大力一拍:“花千树!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同个男人亲亲我我!”
眼镜男不悦地目光扫来:“别来打搅我!讲过多少次!学术上的研究从来都要仔细严谨,容不得半点马虎!”
“得得得!”是朕不耐烦道,“你先认真听我说话,我是越来越受不了你弟弟了,你要是再不制止小心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眼镜男瞄眼花七瓣,再看回是朕同学,竖了竖眼镜:“所谓冲动的事情,是指?”
花七瓣羞答答地从讲台边走来:“当然是一些可以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打住!就算老师不在,这个班级还是有人管的!”阳悠悠特意从讲台边经过,果然不出所料地听到这几个家伙没羞没躁的对话。
花七瓣遗憾道:“是君,你何时觉醒呢?”
阳悠悠走向讲台,看向眼镜男:“没必要这样认真吧……”
眼镜男手指竖了竖眼镜:“从这番话可以听出——你绝对不是外行!
阳悠悠懒得再理他,转身对着花七瓣的腰袋:“塔罗牌?这是占卜师的领域吧?”
花七瓣拍拍腰袋:“我有足够的天赋可以随时随地向占卜师转变,这种转职并不困难。”
阳悠悠双手交叠在胸前:“你果然是个人才,我们班级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月季从头到尾地看着,她很不明白这些人的脑思维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少女般的纯爱世界,至现在为止,完全看不到肮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