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去的索楚一改以往宴请众将号称“庆功”的习惯,独自一人回到卧房。一团黑气从他身体脱离出来,在他耳边发出“呼沙呼沙”的怪音。
沉呆的索楚静静听着,突然耳朵一动,眼睛一亮,身影瞬移撞破了门墙,一只手掐住门外偷听的一个艳丽女子。
“索将军…!”这是女子此生最后的一句话。
动静让守卫赶了过来,看着严肃的索楚以及软倒在地的宠姬,不敢言语。
第二天,索楚毫无征兆就传令数十万大军西进。
索楚大军后被称为第一支“魔鬼军队”。所到之处,烧杀抢夺,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留下一道道世人所能见的通天火光,而为人所不知的是夜落之静,凄凄凉空一团黑气呼啸盘旋吞噬着漫天的怨气和死灵气息。它不断壮大,狰狞张狂的飞舞,卷起一阵阵黑风吹去索楚大营,呼啸在军士的耳畔,而后望望苍穹高处,又躲回了某个人的脑海中。
索楚大军数十万军士,日夜麻木残忍虐杀生命,也许是一路的飞溅血水和痛苦哀叫让他们丧失人性,也许是一路的诡异怨念和死亡气氛让他们扭曲心理,他们变得不怕痛苦,不怕死亡,没有认知,没有思想。
为此,剑朝帝都整军,而主力大军南去田尙与莫九征战难解难分。只好组合了最后一支能用的军队,七万人马,其战斗力其实不足正编三万,由流边将军率领阻止索楚逼近帝都。
帝都空虚,各路义军蠢蠢欲动,曹州城江之寿挥军横扫了周边小班义军人马。休整三日后举兵南进,直奔帝都古城。
《二十六史》前记:妖军起,而兵南征元王,流边抗妖,青王南进围城。
流边统领这一路老弱残兵,在平拢坡遇上索楚大军。那黑气笼罩大地,遮盖了天,黑气中奔腾而出的索楚妖军,闪过的刀光枪影如同闪电击溃了流边军的士气。
流边年轻又胆气,有将魄,也生在乱世逢时际,只可惜面对的是非人类妖军,当自己斩落百余妖兵的头颅,也力尽倒地时,正是夜入最深时,那轮圆月射开了黑气撒下月光铺洒在流边身上。
流边抬头,一个日夜的战斗,平拢坡伏尸叠层。他双膝跪入血泥中,闭眼前看见圆月转红,一个黑影从天由小变大飞旋而来,吞噬着漫天的黑气,慢慢缩小成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对他闪过一个妖异的笑容。
当月变红,紫梧山雁下峰观临寺发出一声剑鸣,上空现彩色七光云,七柱色光自云层射出照在观临寺金框无字顶阁上。
阁楼门开,阁楼前的摩罗和尚牵起一个刚学走路的小儿的手走进里面。借着其中一柱光传送到了云彩之上,摩罗微微一笑:“此间启命,人魔都在,待等时机,人龙剑魂合一。”
帝都城下青王江之寿望着高高的帝王城,陡然而生一股无力感。自己这千军万马如同蚂蚁面对大象。雄兵失气,护城河都不曾过来踏看,江之寿便设营三十里外,寻思良计。而属下各出所谋。
“城中章总都尉一手遮天,他若在,号令死守等待南征军回来救援,我们将被两面夹击,末将有一计,只要把他孤立,其他人或利或恐,便会乖乖打开城门迎接我们进城。”
江之寿诸多计谋中听取这一计,问:“怎么孤立?”
“听说章总都尉的小儿子失踪了……”。
一日后,帝都城中传出章飞的小儿子被江之寿门下的术士拐走要逼章飞打开城门的言论。
章府之内,章飞听到这般消息,嘴角冷冷一笑,兀自言语:“正合我意。”
急匆匆一个身影走进章府,这是一直守在观临寺的周围的黎秋。黎秋进不去寺中,并不知道摩罗和尚所牵的小儿是章飞的小儿子。而只是带来这个七彩云的消息就让章飞惊颤起身,吩咐召集所有玄衣处的人准备撤离帝都,前往观临寺。
“不,我们不能都走,都走了你就属于畏罪潜逃,更加坐实你要开城门放青王进城的罪名。你若有重要的事可以去办,我只能在这里等你。”月箩坚定而言。
章飞听完,静了一静,慢慢摘下面具,眼中闪过温柔:“除了你,我不在乎这世上任何人对我的看法。帝都要乱了,跟我走吧。”
“我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我不想自己夫君是个叛国贼。哪怕被人栽赃。”
“如果我想造反呢?”章飞心里怕了。
“你造反的那天,就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章飞无语,上前抱紧月箩,没人看到章飞眼中竟有润气。片刻分开,他果断吩咐下去:“去叫小虎、千鹰留下。不能让夫人有一根头发丝受到伤害。”
走了,月箩心平静如水,吩咐贴身丫鬟:“准备下,我们去总卫普大人府上。”
“夫人,这……!”这丫鬟顿时慌了,普正是章飞的对头,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别说自己,恐怕全家九族都平息不了章大人的怒火。
“去吧,不会有事的。”
而章飞出了府又下达命令:“密令传达给小念。”
小念收到密令,此时已经带着东方仪和钱多多出了东城门,纵马往东路上。
三人就数钱多多话比较废,一个劲就是问:“那个…我们走远了,浮凌姑娘能不能找到我们啊?”
不用东方仪解释,只要小念策马过来,钱多多很识趣的闭嘴不问。这个黑衣女子倒是让钱大少爷害怕的紧。真刀真枪得要杀过钱多多,若不是东方仪会点皮毛仙术,钱多多估计真死了。
这一吓,钱多多乖乖跟着后面慢骑,却是想起自己怀中的云中仙法入门篇,掏出开始背记起来。而前面并行骑马的东方仪还是多问了句:“小念,这次真能见到南宇?”
“姐,你别问了,都问好几遍了,见到他,姐你以后还是不要离开他了,或者最好不要被章大人知道你的踪迹。”
“你说哪去了?什么离开不离开的?”东方仪闪过一丝憧憬,却心中一闷,不知何滋味。
小念哪里知道东方仪心中的甜与痛,转了转眼珠问:“姐,问你个事?”
“问吧!”
“你说南宇和章大人有关系吗?”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怎么会这么问?”
“章大人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可是他已经招惹了南宇,可能现在南宇不知道,可是总有一天会知道,像南宇那样的人,就算章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一样可以杀了他。现在又要去招惹南宇,章大人一定有什么秘密可以让南宇不杀他。”
“南宇、章大人…,落月城的赵城主有个儿子就叫赵南宇,之前有人传言说南宇就是赵城主的儿子,虽说是造谣,可是我在平阳小镇听说南宇从小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在齐栾山脚下,难道南宇真是赵城主的儿子?”东方仪被自己推测吓了一跳。
“那时候南宇还是小孩子,如果是章大人救出南宇,这个理由可以让南宇不杀他吗?”
“不是这样的。”东方仪也开始迷糊了。
“还有比救命之情更能有力的保命符?”小念自小孤零一人,自然不会懂亲人兄弟情。
“南宇不会欠人家情不还,如果那样,南宇能算到救命恩人章飞身在何处,什么情都早还了。”东方仪说到此处,不再言语,呆了神目。
东方仪练仙也有所领悟,知道八卦九宫命算。其中上天大罗神仙,下界诡魔、奇妖、圣灵者、至尊王者,界外黑暗王、冥王、鬼王。都属于天机命,平时心念之算是不得其命,除非这些天机有所异动变化被察觉,才可以依迹推算。
那么章飞就是圣人或者至尊,排除圣灵者,那就是至尊王者。东方仪突然吓了自己一跳,缓缓念出:“章飞要造反,而且会成为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