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去落月城,南宇与东方仪便又去祭拜了叶姨母女。与上一次同样的场景,南宇还是要走,只是这一次东方仪喊出了:“南宇!”
落寞的背影,孤寂的人。也许世上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这个红日半边身子躲进山背的夕时。
“南宇,也许你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你是我心中最在乎的那个,每次听到你侠善之举我会很高兴很高兴,但是我每次见到你杀人,没有感情,没有仁慈,那冷冰冰的眼神让我怕……”
东方仪眼中已经些许朦朦:“怕你变成他们所说的妖士、魔鬼。答应我,哪怕我只是你一个认识的人,不要杀人了。好吗?”
南宇没有感情,没有仁慈,他是冷冰冰的人吗,不是!就如此时,南宇心里暖流涌起,有千言万语的他转身对着东方仪,他想微微对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子笑一笑,他想说几句话安慰安慰心神疲惫的女子,他想轻轻擦拭掉这个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女子的眼泪,一切的想法都在刚开始就结束,留下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走了。
“好!”
齐栾山,雪姐姐的冰塑甜美安静的看着夕阳垂落,南宇站在一侧神恍若梦寐。
空灵之际,无边黑暗中,南宇看到前方只有一团白雾,追逐着白雾而又遥不可及。随即南宇却感觉自己身处刺眼光芒中。一晃之间,南宇落在一个完美国度,清秀大山在眼中渺小却叶缺可见,自己似风似云飘过,花开花开,风雨雷电,交织着一切。
“宇宙之始初,混沌阴阳开。天地之极广,物乃融之极。山岳有其形,尘埃本非无。此一万万年。日月吐精华,星辰施灵韵。山海归合一,万物成方圆。三生同轮回,此间相孕育。此一万万年。人先而教化,传承于智慧。兽木则后学,强化其躯体。风雨雪水火,赐长生之命。此一万万年。”
南宇惊醒,一梦真如幻。山灵地息触手可摸,日月余之精华如丝似流掌间滑过。南宇坐下,寂如空冥。
日月交替,雷雨雪露。不知道多少风云漂流过,有又几经花谢燕雀归巢。等南宇打开双眼,掐指一算,当真五年如一瞬,白驹过隙。
双目如神,体若婴肤,发丝飘仙,身饶光晕。而山不改本色,雾里有云可看蓝天,只有冰塑望去那白衣飘云离仙而去的人影。
南宇五年悟一梦破天道初始,天下苍生却是一日瞬息万变。蒂蒙老将病逝军帐,万军泣泪,雪国大军由守为攻,化芏领军破甲林关,几十万雪国铁骑兵至落月城。帝都剑王追求不老长生药最终暴毙宫中,剑王之孙五岁小儿朝班嬉笑,总都尉章飞总览大小国事,曺州城太守江之寿率先进贡雪国求依附自封青王,而后南关莫九兵变占十一城宣告独立号元王,各地四分五裂义军如林,战火纷飞,流民失所。
古国烽火中的落月城下雪国化芏铁骑擂鼓之声轰天动地,城中军民几万知道没有援军,亡国之际,元离点燃将士视死如归的激情:“如果这是个抛头颅撒热血的年代,生你们是英雄,死你们是战魂,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战。”
此一年,九月秋伤,花已凋零,草木黄昏。两军开始冲锋。
突然,天空异象,乌云遮日,飓风大起。相隔百米的两军人马翻仰,风沙吹的两军将士睁不开眼,接连后退。婴儿臂粗的雷电从乌云中闪出,轰鸣声后大雨倾盆。
“上仙一一!”化芏驱赶着狂躁不安的名驹,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托起那公主交代的粉絮玲珑穆耳坠朝雷电乌云高处大喊:“上仙,如果是公主师父请收下它去看看公主殿下。”
雷声骤停,风雨消散。化芏手中双耳坠如两道电光飞入云层。乌云随即也笼罩着那此中仙人如潮水般缩散而去。
天高明朗,化芏策马之前举剑直指剑朝兵阵:“我化芏在两军阵前立誓,从今以后,有生之年绝不领军踏入剑朝地界一步,如有违背誓言定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但若剑朝敢犯雪国寸土,必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四十万雪国大军缓缓退去,这宣布了剑朝外敌无忧,而内乱战火的开始。
雪国王城,宜华宫亭。午后秋风醉人时。王公公示意宫女们退下,看了看那趴在亭中刚刚睡下的浮凌公主,叹了口气替公主盖上镂金百蝶篷衣也轻轻离去。往日活泼的小公主已经好久没敞开心怀笑过了,王公公几番提议出宫去走走,却是换来:“也许等下我师父就会来。”
细风微拂,虚空白影而生。
“师…父…。”公主梦语凄凄,睫毛微微颤抖犹若轻蝶飞舞。南宇挥手落下一道光辉,安稳了睡美人。
“师父!”
梦中惊叫了一声的浮凌猛然醒来,看到面前的那人,久久注视,千百次都是个梦,这次也是梦吧,只是却如此真实。
“师父!快告诉浮凌这次不是梦。”浮凌公主站起来,走过去伸出小手要去触碰那道人影。
指尖碰到那飘白衣衫,浮凌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的滑落,所有的王廷宫礼抛之脑后扑进南宇怀中,紧紧抱住:“不是梦。”
而后泪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带着甜蜜:“师父真的来看浮凌了。”
“浮凌。”南宇轻轻推开浮凌:“你为什么要叫我师父?”
冰雪聪明的浮凌却是会错了意,尽显小女儿羞涩,低头看着青花斑地石弱弱的问:“那叫什么?”
“既然你要叫我师父,那我便教你套法术。”
闻言,本心乱如麻不知所措的小公主小嘴一撅,抬起头幽幽的看着南宇:“浮凌不要学,浮凌想让师父保护。”
“此法学之一二可一步千里,翻云覆雨。学之三四可变化万物,上天入地。学之五六可长生不老,登仙入神。学之七八俯看众生,与天地齐。学之九十造物之主,开辟世界。如何?”
“学了,可以每天见到师父吗?”浮凌公主丝毫不怀疑南宇的这般神话之说。
“入之皮毛即可算得人在何方,稍有所成心念一步就可身动至前。”
“学,浮凌要学,师父快教浮凌。”想到师父的身法,自己若是学成,那一步就找到师父,天天可以看到师父。
南宇朝浮凌撒去一丝幻灵气息:“此法引天地气灵,造化自己,破万物生命,悟其原本,不可急躁失真,不可念贪心妄,切记!”
“哦!好,那功法口诀呢?”这等诸神鬼论,浮凌公主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还是口诀比较靠谱。
“口诀在你心里,好了,我要走了。”
“师父一一!”听到就要走,浮凌公主泪水洗涤过的眼睛,清澈明亮,五六年时间小公主蜕去青涩,增了些妩媚。
“心若静,可空无一物,可包罗万象。”走了,亭中了无,追出亭子的浮凌看着天空想寻找那最后的残影。
那边王公公领了两个端着果盆的丫鬟见公主醒了,匆忙加紧脚步赶来:“公主怎么醒了?老奴来迟了,该死。”
“公主,这是新进宫的李子,是平妃娘娘让老奴送来的,公主来尝尝吧。”王公公拾起那掉落在地的篷衣絮叨着。
“公主一一!”见公主只顾抬头看天,王公公轻轻又唤了声。
“赏给你们吃吧,本公主要练…练…。”小公主收回目光却又不知道练什么。想那师父仙来仙去的便又自己取了个响亮的名字:“练仙法!”
王公公见公主没了那般忧思感伤,恢复精神抖擞,踌躇满志的样子,心下大喜,也顾不上小公主念叨的“仙法”竟躬前身后问:“那公主要不要老奴找些个宫女奴才陪着练。”
“不用,我练仙法时候,你们全部要离得远远的。”浮凌公主捏了个说要赏给人家的李子吃起来,一边晃这小脑袋又想了一遍师父说的话,还真有模有样偶尔舞了舞手脚。
哼哼哈哈的小公主只知道顺着师父意思还有自己心中凭空而来的吸气吐纳之法练着,天灵地息围绕着这个自己都没发觉的凤裙少女一指打出,那远远的花枝摇摆震落几片零丁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