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动不了,像个浮岛,孤零零的在海上,秦郴醒来闲来无事就会经常换着外面的颜色,对于醒后的他,对所有人和事一直处于混混沌沌,时而熟悉时而陌生状态。默与怕他无聊,只好由着他,总比整日昏昏沉沉地过着日子强,而秦郴一直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的真正回忆。
他的伪记忆里他的身份是一个势力的暗卫,坦白点就是杀手,至于主子是谁,他无从知晓,甚至没丁点印象,若非DNA比对过,证实他就是秦郴,他都差点相信自己的伪记忆。
默与制定了计划,按手头仅有的线索,她只能从绿宓下手,易容伪装已经炉火纯青,她假设绿宓就是那个神秘的辕门的人,控制器的距离越近作用越大,通过信号捕捉,她可以大概定位,当她几乎可以判断具体位置的时候,信号却忽然中断,之后不再有下文,难道他们良心发现放过秦郴?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默与按大概的坐标范围,进行搜索。
果然,信号中断前的最后定位就是妙清观。妙清观明面上和一般的道观没什么特别,硬要说出个一二,恐怕是他的规模太广和布置过于精细,如此巧夺天工的雕梁画栋,却隐秘在深山老林里,总有一种孤芳自赏的错觉。更是觉得浪费,这么一个华丽的道场,真的适合修行么?再说,一个道观里有绿宓这样的女宾就已经够神奇,何况绿宓居然还有自己的固定居所,那就更加离奇,也就是说,这里是绿宓的巢穴,当然或许是之一,默与翻遍房间没有,甚至不惜冒被发现的险靠近她去试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对控制器暂无收获,一部分原因是嗣方山对妙清观进行了反攻,他们低估了嗣方山的实力,加上他们本身内部就存在矛盾,比如绿宓和李简,各怀鬼胎。默与回到妙清观的时候,妙清观才刚刚经历了报复性洗劫,默与还无意得知仲颜以身试蛊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秦郴破蛊。相处前后有半年,她知道仲颜是个很高傲的人,不喜欢亏欠人,也不要别人亏欠他,所以他喜欢交易,到底是什么原因要他走以身试蛊这一步?难道说这是他在偿还秦郴?
烟花三月,时有小雨,绿了杨柳芭蕉,艳了繁花,尤其是雨后桃花那簇灼华,沿途一团团嫩粉氤氲散漫于山野处官道边,默与很想停步驻足,她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世界,可补给的时间也不多了,她是算准了时间回去的,秦郴现在虽然暂时性的安全,可由于被控制的时间实在太长,他经常会有意识混乱的情况,虽然有自理能力,但常常会独自发呆,一呆就是一天,不眠不休,换当时的话就是:撞了邪了!定是被山妖魔怪钩了魂去。
在路途的茶寮里歇脚,这里离海边不远了,茶寮附近有个散货的集市,各路私货都在这里上下货,附近渔民也会带上自己的一些海产干货来这里换一些生活用品。
和平常一样,默与坐在角落,这里除了歇脚还有一个好处,这里南来货往,从而导致人员极其复杂,偏偏又是消息的集散点。
刚刚珉是一口姜茶,茶寮里的说书人清了清喉咙,准备他一天的精彩开始,说书人大概四十上下,早年考过秀才,是这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自诩一身傲气,而且长得俏朗,当然是指扎在这五大三粗的人堆里。他绘声绘色地说着最近传开的一段奇闻:东海有蓬莱,银宫阙阙,笙歌遥遥,蓬莱仙者,朝至墓辞,乘风踏浪而裙裾不湿,面上虽然带着面纱,也能看到她较好如月,清冷而又带上三月的娇媚,举手回眸颠倒众生,只被她稍稍注目,人就飘然,如坠蓬山仙境。”
周围的起哄:“先生您是亲眼见过,还是道听途说啊?”
说书人被众人质疑,一口气咽不下去,手中折扇一收,:“我当然是亲眼目睹,就在迷月湾上的岸。”
周围一片震惊,随之而来的是再次质疑:“迷月湾?”
迷月湾不是一般海湾,一片是暗沙淤泽,人是无法在上面行走,加上早晚都有浓雾笼罩,早不见日夜不见月,很少人会走这边。
感情说这早晚都迷雾不是瘴气,而是仙气?平常人出海都不敢靠近,因为一进去这迷月湾范围,人就不觉间喘不过气,那里几乎不能辨明方向,而且时有海怪妖影出没…
默与暗笑,这即敬神怪,又疑神疑鬼的年代,风吹草动都能自己怕上半天,也许这样,那些人才如此肆意利用这些惧怕吧。
“先生为何出现迷月湾?那一片林子咋们都不敢靠近”一孩童,天真的捧着两腮疑惑问道。
对啊,你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居然单独前往迷月湾,虽然孩子听故事的角度不一样,却又恰好提醒了坐上的各人,这让在座许多大老爷们坐不住了。
“我是无意发现仙子行踪,为了确定她是仙是妖,跟踪她不知不觉迷路了嘛。”他心底怒怨了一句稚孩,自然不会承认,他是鬼迷心窍,色虫上头,那一惊鸿一瞥,直教他心痒难挠,四十年了第一次有着这般渴望。
“如何判别她是仙是妖?”
“妖者多为作恶而提自修为,仙着有好生之德,我看她把附近为恶的大刺猪给消灭了,还帮迷月林边上的苏大娘满了柴火和修了屋顶,也就一刻功夫”
“噢噢噢!”众人顿时对说书人的话信奉有加,同时对蓬莱仙女更是敬仰万分。
“那会不会是小龙女?我听阿耶说龙女也会到人间……”那孩童又插话。
“抽你啊,好闲找事去忙,你阿耶让你跑出来干啥的。”旁边一粗膀樵夫大声疾呼,他讨厌故事说一半被截断。
“孩子,你不知道,这龙女是海底上来的,这仙女是海上来的,就那么简单。”
默与听着听着越发不对劲,这海上来的人?绿宓?警惕顿时提高到最高级别。
顾不上还有东西没买,提起桌上的包裹飞奔来到海边,环顾没人后立马启动。
远远就看到一抹淡紫倩影,紫纱的裙裾被海风吹得一直飘扬,一个背影就足够默与惊恐:这么快就杀到?
不顾一切,先逮住再说
“谁?”
“谁?”
“是你!”
“是你!”
看到揭开面纱柔情似水的秦郴,默与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掉了,恨不得自戳眼睛,这…
看到揭开自己面纱的默与,秦郴感到无比窘迫,恨不得自己跳海喂鱼,这…
秦郴阴着脸在一旁梳理假发,默与终于收住笑声后,忍不住问:“秦郴,你是要做什么?易服癖?”
“你才易服癖,还不是默默你把衣服都改小两个号,我至于么!”秦郴越说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