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毫无先兆。
一连五天的雨,舒缓了入秋后的干燥,外面的天地,已经模糊不清;湿漉漉的世界不适合任何活动,除了———吃。
破败的山神庙在秦郴的收拾后井井有条,他还特有心思的移植了一些野花当盆栽,让灰暗的室内多了一分生气。秦郴烤着山鸡,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压缩食品,默与看他垂涎欲滴的样子,笑话他像饿鬼一样,他倒是无所谓,装模作样的说:美食餐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吃,秦郴甚至担当起大厨的要职,但凡开火,她只做吃的那一个,在秦郴软硬兼施硬是要她承认,这样的日子很幸福的时候。
“嗯,管吃包住很幸福”默与装出一副拗不过,只好认了的样子回答。事实上,她是承认,这几天日子过得挺安逸的。
等吃的时间,百无聊赖,她看着秦郴‘装神弄鬼’搜集而来的各式各样衣服,听着他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是多么的机智时,在人家提出报答他的心意时,悄悄地,提出要了一些旧衣物干粮,方便他游历人间。
对于阔卓人家,自然不会亏待,平常百姓,也给他送了一堆的家禽干肉和粮米等,结果秦郴就在山神庙的院子里玩起农家乐,养鸡养鱼,不亦乐乎,还无意中捡了只受伤的小猴子,回来给默与做宠物,默与高兴得爱不释手,给它取了个名字——‘十月’:十月相遇。
结果秦郴鄙视了半天,说她改个名字也实在随便,对不起他的一片心意。
谁都没再提起仲颜。
‘十月’在默与身边黏着,这让秦郴很嫉妒,常常扬言要把它烤了,十月似乎听懂秦郴的威胁,识趣地跳得远远的,默与看秦郴和一只猴子怄气,哭笑不得,以前是迪迪,现在是十月,哎,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时兴起,默与换了一身秀气的男装,问秦郴“帅不”
结果秦郴脸如死灰,万分痛苦的说道:“别和我提帅,这里的审美眼光太奇葩,他们认为有胡子的才帅!”说完,煞有其事地摸了摸头他光滑的下巴,他的胡子貌似集体暴毙在皮囊里一样,音讯全无,以前他可是最晚半个月就得刮一次胡子的啊。
“哦,那还不简单,黏一个就是”默与无所谓,反正也简单。
.......
看着黏了胡子的默与,秦郴忍不住,狂笑不止,许久过后终于收住了笑声“如果这叫帅,我接受不了,别恶心了默默”
默与瞪了秦郴一样,对着镜子左右都觉得满意,“唔”默与轻吟了一声,她突然冒出了,要好好研究易容、伪装的念头。毕竟,秦郴惹了人家,居然杀手都出动了,若不是下雨,估计没他们烧烤的机会。
默与突然问:“伤好些没?”
秦郴身子震了一震,随即呵呵笑说:“关心我?”
默与淡淡一笑,说“怕明天没没人煮早餐而已!”
“你说话的样子,怎么那么可恶”秦郴不甘心,想默与说句关心的话,就那么难?有些失神:“没什么了,躺两天疗养箱就可以”
“你和仲馆的人认识?”默与换题一转,绕到了仲馆是上。
终究还是问了,秦郴避开默与的目光盯着火堆,他知道在默与面前他无法隐藏秘密,她可是心理分析的高手,哪怕自己通过放心理测试,还是无法比过她。秦郴回忆起第一次和仲颜的相遇:
秦郴降落不久,去打探上心堂,出过一些小意外,遇到巡逻武侯,他知道自己没有公检,心知道撞上就死定,要么跑要么躲,是仲颜的人马掩护了他,有意无意间,当时他也以为是仲翼也来了,但是兴奋得差点给他一个大大拥抱,最后是看到仲颜深渊般透着寒气的眼睛,他才打住了这个冲动。后来聊天后才知道,只不过是人有相似而已,但他也留了个心眼,最后还是失望了。
他千方百计,不让默与见到他,为的就是不想她想多两人认识;结果,还是认识了。
后来,刺探郭宅又遇到了他的手下白丑,还搭了一把手,那时候白丑是夜行衣打扮,那天仲馆见到是女装打扮,所以才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
……..
“你说你替他们偷了玉胎?”默与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不仅仅是救人捣乱啊!
“不是偷,据说可以解毒,那些人中毒太深了,必须这个,才能解毒。其实,也算是造福百姓。”秦郴知道,早晚瞒不过默与,她太聪明,太冷静,还是坦白好。
那些村民都中毒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朝圣,不去就浑身无力,最后干渴而死。
默与想骂他猪头,仲颜说的就信?可两千年后,他一样这般的相信仲翼,这是冥冥之中的牵连?默与想不透,只好把骂人的话吞回肚子里。
上心堂丢失玉胎,不会善罢甘休,根据掌握资料,上心堂一共设左右使者使者,使者下有四司,四凶,四煞,都是神秘莫测的高手,甚至没人见过他们正面目。
实际上当初的上心堂建设者,是一个辕门的叛徒,这些年借着辕门的名号,趁乱而立,天下初定,他也站稳了脚跟,而没有惊动辕门本身,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据说他们想集齐九尊玉胎,借机会重返辕门,作为回去的大礼,结果….可想而知,秦郴这篓子捅得不是一点点啊!
默与叹了口气,看着天塌下来都当被子盖的秦郴,她开始担心,三十六行,行行有规矩,行行有秘密。当中水有多深,谁知道呢。
对于玉胎,秦郴很费解,“不就一块石头嘛,有什么好抢的?”
默与搜索一下,没有玉胎的任何记录,倒是有了不少关于玉石的解释和鉴定之类,粗略看了一下,默与总结说,古代能力有限,对于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人们都推诿给怪力,对于很多无法掌控的事情,都寄托于神灵,玉可以辟邪,可以镇宅,可以宁神,可以…..
“还能再夸张一点吗?”秦郴打断说,照这么说法,有个玉就好了,还要医生干吗。
“那玉胎,更是离奇,居然还可以长生不老,要相信的话,脑子一定有问题。”秦郴依然纠结仲颜的设局,无暇细想玉胎,他永远都猜不到,祖宗们的想法。
默与调侃他道:“谁说古人都心性善良,民风纯朴的?”哈哈哈,他们遇到的,大部分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恶之徒。
“倒霉呗”秦郴扁扁嘴,除了倒霉,还有什么原因比这个更有说服力。
“那么你这次去了密地,有什么收获?”
“不得不说,他们果然蛇鼠一窝”
秦郴说起,他去探到的密地,整就像个蜂窝,弯弯绕绕,洞连洞的“如果不是因为有透视和定位,我一定会困死里面。”秦郴心里骂了无数遍变态,但又佩服他们的能耐。这么多的洞是怎么弄出来的,不是蛇鼠,钻那么多地洞干吗?
“你被人家点了相,为免麻烦,给你个建议,干脆以后,你就直接穿女装吧。”
“……….这就是你说的有建设性的建议?”秦郴一副很受打击的说。
默与只是开玩笑,眼下这情况,他们要么就一走了知,要么就彻底解决,尤其她听说,辕门势力遍天下。
就在默与想着,怎样才可以彻底把麻烦解决的时候,怀里的十月突然毛躁不安,像是要挣脱默与,往门外冲,嘴上不断的发出“吱吱”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