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官员离去,朝堂立即议论纷纷:“左正言大人在哪里?”
“这分明就是左正言溯逸。”
“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西夏的尚书令。”
“散骑常侍呢?溯逸可是他的门徒。”
众人纷纷看向忻杰昊。朝堂也突然安静下来。
皇上问道:“散骑常侍,你有什么话说?”
忻杰昊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道,跪在地上,眼神黯然说道:“微臣对此事也不知情,微臣愿意接受调查。”说着就脱下了官帽,双手托起。
赵宗实出列说道:“皇上,这西夏使者此行也是向大宋称臣,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也被今天的事情弄得心烦意燥,说道:“先将散骑常侍押到大牢,这件事先交给贾昌朝调查清楚。退朝。”
议会结束后,赵宗实求见皇上,皇上问道:“宗实,你怎么看西夏尚书令这件事?”
赵宗实说道:“这溯逸在京城潜伏半年,今日以西夏使者身份出现,却是向大宋称臣。我们如果对他不利,只怕会恶化与西夏的关系。”
“你在早朝之前就已经告诉朕,这尚书令可能是溯逸,不过真正看到是他时,还是大吃一惊。”皇上在案前走来走去,心烦气躁,道:“两国交战时亦不可杀使者,更何况现在宋夏合议。只是,你觉得他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只怕这些还是要先需调查清楚,他来大宋这么久,到底所谓何事。”赵宗实低头说道。
皇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宗实,你协助贾昌朝去调查清楚此事,这溯逸到底是要做什么。另外,待他回到西夏,此人尽量不能留。”
赵宗实心中一惊,面不改色,答道:“是,皇上,臣一定调查清楚此事。”
赵宗实走出皇宫,漆黑的眼眸此时更是冷清。跟踪溯逸这个月,溯逸武功高强,几次都是无缘无故消失。终于发现了一个他的神秘联络点,结果再次去时,联络点已经换了一个店面。正准备查查他官场上的行事方法时,他已经辞官。自己似乎总是落后一步。而更没想到的是,他已经在西夏开始布置。
京城到川路程遥远,派去四川调查此事的人此时也没有音讯。
到皇宫门口,子清立在马车边神色严峻。看到赵宗实,顿时迎过去。赵宗实问道:“查出什么了?”
子清道:“当地的村子看到的是景祐元年,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凌烟山庄门口,所以山庄主人收留了他。而那时村子来了一户外地人。最近凌烟山庄出事,那户人家也失踪了。”
两人走向马车,赵宗实问道:“那户人家可有查出什么消息?”
“那户人家平时看起来也非常正常,屋子里也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只是在一个桌子背面发现了几个西夏文字。”
“什么文字?”
“李宁逸。”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溯逸今天就是以李宁逸的身份出线在朝廷的。”赵宗实皱皱眉头。
子清也愣了一下,低头道:“属下无能,又晚了一步。”
“李宁逸?李宁明?李宁令哥?这名字有意思。”赵宗实走了两步思索着。
子清扶着赵宗实踏上马车,问道:“主子怎么看这件事?”
赵宗实想起高滔滔的话,轻笑出声:“溯逸的名字居然和李元昊几个儿子名字有关系,看来这溯逸的身份不简单了,更有可能是个皇子。一个皇子,从小出现在凌烟山庄却是为何?继续调查下去。有什么情况,要立即汇报。”
“是,属下遵命。”
赵宗实道:“走,先去和十五弟会和。”
洛溪一大早就看到了慌张张跑过来的玉弦,接着便听到了屋外嘈杂的声音。伸手扶住玉弦,面带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弦喘口气道:“小姐,出事了,我们宅子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师叔和师兄了?”洛溪有种不祥的预感。
玉弦道:“我刚才在门外问了守卫的官兵,他们说公子前几日辞官,今天却以西夏使者的身份到京城进行谈判。大臣们都觉得他居心叵测。而大人已经被搁置收监,接受调查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看他们还都是好好的。”洛溪只觉得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完全不可置信,冲出门外,却被门外的守卫拦了下来,屋外重兵把守,却是要软禁里面所有的人。
领头的那个大兵瞟了眼洛溪,道:“皇上有令,忻府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等候皇上的发落。忻小姐,请回吧。”
洛溪脑子里面乱成一团,却终于相信玉弦所说的话。
洛溪就这样被困在了家里。家里的存粮虽有,却不新鲜,还好馨怡却一直在还给忻府送来吃的。洛溪打开看,都是热乎乎的,自己爱吃的糕点。有姐姐真好!
连续两日,洛溪开始慢慢思索,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坐在院中的亭中,手里拿着书,眼睛虽然看着书,焦点却又不在书上。这一年以来,变化太大。自己从小就是孤儿,从来没见过父母,被师父和师叔养大,虽然是师徒情分,却更似亲情。而师兄从来都是宠溺着自己,如同兄长,更胜过兄长。即使真正的哥哥,也不过如此吧。
但是一年来,她所珍惜的那些东西却一点点消失。凌烟山庄被毁,师父师娘隐居,师叔又了新的身份留在京城,师兄却摇身变成了西夏人。而自己,却似乎是被卷入了一场场的阴谋当中。赵宗实的出现,开始一条条的线索,引导她寻找自己的身份。而筱茹,她的行为出奇,却似乎想从忻府得到什么东西。
自己对他们而言究竟有什么作用?
洛溪想着自己最近做的最有用的事也许就是帮赵宗实取得那本布军图。火器房!洛溪慢慢思索。沈哥哥上次到凌烟山庄时,遇到的那两个西夏人要去凌烟山庄。而自己的黎球制作方法却莫名奇妙的丢了。而现在自己刚和沈哥哥一起做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就发生了这种事。
合上书,洛溪往火器房走去。却看到里面有个身影。
推开门,却看到昭言正在推开窗。
昭言回头看到洛溪,微微行礼,道:“小姐。”
洛溪注意到,这昭言的眼神已不似之前恭敬,却多了一分张狂。
洛溪看了一眼昭言,道:“师兄的交代你忘了,火器房是不允许你随便进入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昭言面无表情,缓缓道:“我想看看这边的防备是否薄弱些,大家可以逃出去。”
洛溪眼神慢慢锋利起来,却只是淡淡一笑,道:“那结果怎么样?”
昭言摇摇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既然看完了,那就先下去吧,这里依然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
昭言施了一礼,道:“那昭言就此告退。”说着,就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昭言走远,洛溪仔细检查下这火器房,很多的柜子都被翻过,虽然极力想还原,但还是和自己的习惯不一样。洛溪取下墙上的那幅画,里面出现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笔记,塞在口袋里面,顺便将手上的《莺莺传》放进去,做了个记号。然后挂上画。转身环视火器房,往窗边走去。施展轻功,翻身上屋顶,围墙外依然重兵把守,只是其中却有一人面熟,似乎是赵宗实身边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