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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初识

第二章

洛溪对昨天的烟花表演非常满意,自从上次将师父的青铜古玩不小心落在烟花实验里看到绿色的火焰,洛溪每次做烟花时都会从那古玩上刮点粉末,青铜器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还好师父也不经常去查看。

当然,这样的烟花表演也得在师父不在山庄的时候才能进行。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对洛溪而言就是,师父不在家,洛溪就是大王。这不,洛溪已经又忘了师父交代的什么女红,跳舞,诗书,就已经发现山庄门口附近站着一批高傲的千里大宛马。

围着它看了一圈,只见它高扬着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似乎在对洛溪示威。难道这就是自己昨天扬言要烤着吃的那匹马?洛溪弱弱的退了两步,这马儿一看就不好对付,自己的那匹小白马都还没有驯服,怎么来烤它,难怪昨天说要把他的马烤着吃,那小子一脸的不屑。

这马儿长长的鬃毛披散着,柔顺异常,洛溪正准备上去摸一下,大宛马却突然抬起后蹄,踢了过来。洛溪措手不及,眼看就在被大宛踩在脚下,突然一双手却将她拉了过来,接着洛溪就碰到了一个坚实的臂膀。抬头一看,是沈括。

沈括看了眼洛溪,又转头看眼那大宛马,对洛溪微微一笑:“玄影不喜欢亲近陌生人。”

洛溪流出失望的表情,沈括略一思索,取出一个笛子。这笛子比正常的笛子小了很多,只见沈括轻轻对着它吹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声音。

洛溪疑惑的看着沈括。一曲结束,沈括看向洛溪说道:“现在玄影已经认识你了,再摸摸它试试。”

洛溪伸出手去,玄影果然不再踢她,还主动伸过头过来蹭了蹭。

很神奇!洛溪好奇的看向那个笛子,歪头问道“这个笛子有魔法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括收起笛子,道:“因为马能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对他们也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如果这笛子能吹出他们喜欢的韵律,他们自然也会愿意和你亲近。”

洛溪似乎懂了些,欣喜的问道:“那你能让别的小马也听话吗?”

沈括微微弯起眼睛,轻点头道:“每匹马的习性不一样,需要慢慢琢磨,才能找到它的乐律。但是有一些通用的音律。”

洛溪赶紧到马厩里,将自己小白马拉了出来。这马的毛色,一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而且闪闪发亮。也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马。

小白马也是一脸鄙视的看着洛溪。高昂着头,不情不愿的跟着洛溪。转头看到玄影,小白马突然撒腿就跑了过来,挣脱了洛溪。洛溪感觉又一次被马鄙视了,却也不生气,赶紧拉了过来,拍拍它,在它耳边温柔的说到:“小白乖,小白乖,今天乖乖的,待会让你和小黑哥哥玩。”

沈括一脸疑问:“小黑是谁?”

洛溪指指玄影,说道:“我的马是小白,沈哥哥的马叫小黑,这才般配嘛。”沈括一脸黑线,什么时候已经和玄影这么亲近了似的。

洛溪翻身上马,这小马虽然没有急躁的想把洛溪摔下来,却依然高昂着头,慢慢的小跑着。虽然是匹马,沈括也感到了小白对也洛溪的鄙视,看到洛溪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浅浅一笑。

忍住了嘴角的笑意,沈括骑着玄影从洛溪身边慢慢骑过去了。小白看见了玄影,立即就跟了上去,洛溪开始被颠得遥遥晃晃。沈括抓住缰绳,让玄影放慢脚步,拿出那支小笛子,又轻轻的吹了一首曲子,小白慢慢低下了一直高傲的头,跟着玄影小跑着。

洛溪第一次见小白居然走的这么稳,对沈括灿烂的一笑。回过头拍拍小白的头,“小白乖!”谁知,拍过头的小白却突然发狂的狂奔了起来,拼命甩摆。

洛溪一阵惊慌,试图好几次,却已经拉不住这烈马了,眼看就要摔下来。

沈括无奈的叹了声:“笨丫头。。”伸手却拉她起来,沈括将洛溪拦腰抱起,回到玄影的背上。看看洛溪,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瘫坐在那里。沈括从见到洛溪到现在,洛溪就一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见她吓得紧紧抱住他,才有点女孩该有的样子。怀中的女子双睫微垂,肌若凝脂,粉腮微微泛红。沈括心里也感觉柔柔的,笨拙的轻轻拍着她,“没事了,已经安全啦。”却见已经走到山间,树木茂密,竟遮住了大半的太阳。溪流缓缓,丝丝凉意。

两人下马,坐在一旁休息,却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人走过的声音,洛溪突然坐起,赶紧拉过沈括躲在一边,小声说道:“从这路上走的人少,有可能会是我师父。”

沈括静静地听了一下,说道:“有两个人牵着马走过,不过却都是骏马。”心里思量道,一个荒山野岭,一天以内居然出现这么多骏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洛溪张张口,却垂头丧气的说道:“师父的马可比我的好多了。完蛋了,师父看我不在山庄,回去又要挨罚了。”

沈括却问道:“你师父是汉人吗?”

洛溪点头道:“当然。”

沈括眼神清澈,笑道:“那你就放心了,仔细听他们说话。”

却听见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在抱怨:“放着那大路你丫不走,非要走这弯弯扭扭的小道,马都不能骑。”洛溪仔细听这口音,却不是本地人。

另一个略微年长的声音传来,也是同样的口音:“你小子懂什么,上面交代的这事这么机密,哪能随便走大路。要是在你我手里搞砸了,你以为这后果是咱们可以承担的!”

前面那人又说道:“这里根本就没路,你怎么就知道是从这边走?”

年长者道:“昨天晚上的烟火是在东南方,我们朝这个方向走,肯定没问题。”

洛溪一怔,昨晚的烟火?难道是自己放的那个烟火?他们和那两人之间正好长了一排灌木。沈括也略吃惊,看了一眼洛溪,拨开一点灌木叶,两人看过去,只见两大汉牵马走过。

前面一年青人似乎还要说话,后面那年长者人突然低声喝道:“嘘,小声点。”前面那人本来大大咧咧的,此时也突然神情严肃。闭口不说话,回头询问的看向年长者。

洛溪一惊,那人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此时眼中却充满杀气。立即往后退去,沈括立即出手,一手扶住洛溪,另一个手指放在唇边:“嘘”。洛溪这才稳住慌乱,静下来,仔细听,不远处却似乎有一些簌簌声。

却听见那年长者低低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我们对这里地形也不熟,万事小心。还是赶紧赶路吧。”两人拉过马迅速的往前走去。

见两人走远,沈括这才放下手。洛溪低声问道:“沈哥哥能听出他们的口音是什么地方吗?”

沈括摇头说道:“这口音有点奇怪,我没听过。”略一沉思,却取出一个竹筒,放在眼前看去。轻声说道:“但是他们的武器是弯刀,难道是西夏?”

洛溪接过那竹筒,原来里面是空心的,两头却是个凹嵌下去的水晶。洛溪放在眼前,远处的景色似乎一下子拉到眼前,走远的两人也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各背一把弯刀,牵马快速往前走去。

沈括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怎么会和西夏结怨?”

洛溪却满不在乎的道:“凌烟山庄的人都武功高强,才不怕这两个小毛贼。而我嘛。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洛溪从荷包里面掏出一个小球自信满满的说道:“我有自制的黎弹。”

沈括接过那小球,却是个做工精细的烟雾弹,心中一阵思量,却坐下来,掏出那只短笛,吹了起来。

洛溪正纳闷沈括在做什么,却感觉脖子上痒痒的,回头一看,居然是小白回来了,原来刚刚沈括吹笛子是在呼唤小白。洛溪抓住小白的脖子,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歪头看向沈括,眼睛弯弯笑道:“沈哥哥,谢谢你。”

沈括正准备说话,却又听到之前那阵簌簌声,声音慢慢越来越明显。一阵不好的预感升起。沈括看着洛溪,眼神严肃的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什么野兽出没。”

洛溪不经思索,便抬头道:“狼。”

沈括一惊,却已经看见远处的溪水边隐隐现出几个绿点。又有几个绿点出现,带着血腥味,却是从刚才那两个西夏人走的方向迎面走。立即拉着洛溪上马说道:“快走。”

却见洛溪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沈哥哥不怕,我们这走几步就到外面了,狼怕光的。而且我有这个。”说这又掏出几个黎球。

而身下的马却开始躁动不安。洛溪掏出火折子,点燃黎球,立即向后扔出,只听见嘭的一声,一片火光冲气。小白却也在这时受惊。沈括不可置信的看着后面剧烈的声响和火光,伸手将洛溪拉上玄影,向前奔去。跑了一会,总算出了树林,而小白也哒哒的后面跟了上来。

两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沈括却想着刚才的火光,笑眯眯的看着洛溪说道:“你这个黎球是怎么做的?”

洛溪见沈括对这个感兴趣,立即介绍了起来:“这个是用硝石和硫磺做成的,沈哥哥如果喜欢,我将配方写下来告诉你。”

沈括咧开嘴,开心一笑。从小自己就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洛溪眨眨眼睛,凑过来道:“那,沈哥哥可不可以把这个竹筒再给我看看?”

竹筒?沈括略一思索,原来是自己自制的望远镜。于是将它递给洛溪,道:“送给妹妹。”

洛溪接过这竹筒,忍不住把玩一遍。

两人纵马驰骋,一边游玩,一边打野味,一边寻找出去的路。

夕阳西下,天已经快黑了。走了一会,天也黑了下来。天上缀满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洛溪学沈括躺在马儿背后,看着天上的繁星。“一,二,三,四。哎呀那个刚刚数过了吧。”沈括转头看着认真数着星星的洛溪,才一天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很短。这小姑娘总是罗哩罗嗦,脸皮也是不一般的厚。可是自己心里却一直很开心,沈括突然有点舍不得。

星星一直都数不清,洛溪有点懊恼,转头看向沈括:“沈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父亲马上就要去开封上任,这次也只是路过此处,沈括突然感到一阵烦躁,眼神温柔的看向洛溪;“一年后,沈哥哥来看你好不好。”

“一年有多少天呢?我要记下来,等着沈大哥再来。”洛溪歪头看向沈括,心里也觉得不舍。

一年有多少天呢?沈括想了想,春夏秋冬,一天天的过,轻声说道:“溪儿先记着,下次见面就知道了。”

沈括把笛子递给洛溪:“傻丫头,这个收好,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把小白训好。”

洛溪接过笛子,看着沈括那清澈明亮的眼眸,清俊的脸庞,伸头在沈括脸上亲了一口。嘻嘻笑道:“给沈哥哥做个记号,一定要记得溪儿。”

沈括一怔,看向洛溪,眼中却充满柔情。轻轻拥住洛溪,扬起嘴角轻笑道:“一言为定。”

轻轻放开洛溪,沈括慢慢转头,毅然的驾马远去。

洛溪送沈括离开山庄,心里有些失落,转头看见一个清雅俊彦的身影,却看见师兄骑马前来。

忻溯逸缓缓拉住马,微笑的看着闷闷不乐的洛溪,问道:“怎么,我们的溪丫头舍不得那位沈公子了?”

洛溪瘪瘪嘴,却不说话。

忻溯逸递过用纸包着的点心笑道:“看看这是什么,管家给你带的你最爱的点心。”

洛溪赶紧接过点心,这才展开笑颜,喜滋滋的准备吃起来,却突然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师兄,吃惊的问道:“管家回来了,那师父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忻溯逸点头,浅笑的看着洛溪,道:“师父应该会在一个时辰内回到山庄。”

师父居然现在回来了!洛溪想起师父临走时交代自己在家好好学习,赶紧收起点心,看看这里里山庄还有段距离,紧张的看向顾逸道:“那师兄,我们赶紧回去吧。”

忻溯逸转过马头,看着突然紧张的洛溪,柔声安慰道:“溪儿不用着急,这里有条近路,我们走这条路,回去会快些。”说着骑马率先走上路边的一条小路。洛溪赶紧跟上,随师兄从一个小路绕道回到山庄。

第二天,洛溪走到火器房,准备再做几个黎球。来到书桌前,取出制作方法,却发现少了几页纸。再看看书桌里面,似乎有翻动的痕迹,虽然尽量将摆放还原了,但是和自己平时收拾的习惯却还是有些细小的差异。

洛溪想起在树林看到的西夏人,可是他们不是被狼伏击了吗?难道是生还了下来?还是,沈括?可是我已经告诉沈哥哥黎球的制作方法了呀?

洛溪摇摇头,丢了就丢了吧,反正自己记得一清二楚。于是摇头晃耳的走出去,取出墨来,又写了一份制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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