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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吃完这除夕夜宴,大街上似乎又热闹了起来。旁边已经有一片片的炮竹声和烟花。

洛溪正和玉弦在捣鼓自己的烟花,这制作了好几天,总算是可以在这除夕时用了。

玉弦看向洛溪背后施礼道:“沈公子。”洛溪转过身,看到沈括浅笑着静静立在背后,惊喜道:“沈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括说道:“除夕团圆饭吃完了,就过来看看你这个精灵鬼又在做什么。”

洛溪指指地上摆的烟花说道:“正在摆烟花,沈哥哥你看看怎么样?”

沈括看看地上的烟花摆成一条长龙,温柔的看着洛溪,轻轻笑道:“看来今年的烟花,比去年的还要精彩。”

洛溪道:“师兄和师叔还正在准备明天早上朝会的事。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啦。”正说着,就听见脚步声传来。

师兄温和的声音响起:“沈公子来了。”

沈括行礼道:“沈括见过常侍大人,恭喜忻公子升为左正言。”

师叔笑道:“括儿不用多礼,多亏有你,洛溪才能安全达到京城。洛溪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放心。”

洛溪对他们摆摆手道:“大家小心,我要开始了。”转身走到烟花旁,点燃烟花。只听见嗖嗖几声,一颗颗烟花向空中飞去,骤然绽放。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五彩斑斓,璀璨了这一片天际。

而远方刚从皇宫一起走出的赵宗实,绰公子和一位宫妆女子也被这一片烟花吸引。绰公子笑道:“这烟花千变万化的,比一边其他的烟花绚丽的多,似乎不是一般人能做出得的。”

那宫妆女子淡淡的说道:“看这方向,好像是在榆林巷那边。”

绰公子看看赵宗实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凑过来笑道:“反正刚吃完夜宴,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赵宗实想起在四川看到的那个火球幻术,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淡淡的点点头。

几人走到榆林巷,不约而同的走向忻府。

绰公子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十三哥,关于石介之事你可有其他想法?”

赵宗实轻轻皱起眉头,略微思索道:“夏竦和石介之间的斗争,富弼也被发配。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绰公子叹口气,语气却有些激愤道:“庆历新政的功臣都被贬官,宫中现在就只剩下些顽固不懂变通之人。”

赵宗实轻轻一笑,道:“现在朝廷不安定,让他们到地方,也许也能保住这些有识之人。”眼睛稍微眯起道:“今天倒是想会会这新上任的左正言大人。”

那宫装女子听到他们的议论,轻声问道:“新上任的左正言大人?”

绰公子浅浅一笑,看着她柔声答道:“是皇上钦点的忻溯逸忻大人,倒是个人才。前面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那女子微微低下头,皱起眉头,神色冷清却和赵宗实有些类似。

走到忻府。门没锁,绰公子推门而入,迎面却突然飞来一个雪球。绰公子立即闪开身,却又想起后面跟着的女子,于是伸手接住这雪球。抬头看向雪球的来源,只见院子一群年轻人正在躲藏着,追逐着混战打着雪仗。甚至玉弦和白桦也跟着大家一起打闹。院子里全是欢声笑语。

沈括最先看到他们,回头看了眼洛溪,清澈的眼眸微微一笑看向他们道:“原来是绰公子和十三公子来了。还有这位?”

而此时,院里的人本来追逐仍雪球的一群人,都停下脚步,看向这边,只见绰公子,赵宗实,以及那位宫装女子。洛溪看那服饰,居然是今日在大街上看到的马车中的高小姐。

绰公子轻轻放下雪球,微微一笑,说道:“这位是高滔滔小姐。这里好热闹,能容我们三人进来喝杯茶吗?”

洛溪俏笑道:“那等看你们能不能先通过我们的雪球战。”

溯逸走上前,柔声说道:“洛溪,不要调皮。”

而高小姐款款走前几步,夜色下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只觉得仪态不凡,绰约多姿。洛溪只觉得很面熟。而高小姐看向溯逸,一直淡淡的脸色却带着浅笑说道:“我们愿意应战。”蹲下去抓起一团雪,捏了个雪球,站起来向溯逸扔去。大家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又开始弯腰捏雪球。

本来混战的一群人,此时却目标明确,纷纷向绰公子和高小姐扔过去。绰公子看着四面八方来的雪球,一下子飞上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大家纷纷嗔道:“你赖皮!”

绰公子只好从树上跳下来,迎来的却是一片雪球。嗷嗷两声,立即开始反攻,大家也开始四下躲藏逃蹿。

溯逸对玉弦和白桦做个手势,他们俩退到一边,不再仍雪球,只是观看。这样就形成了溯逸,沈括,洛溪一边,而高滔滔,绰公子另一组。

高小姐虽然也是使劲的捏着雪球,但还穿着宫装,总是不方便。溯逸见状,却走上前,不经意拉着她躲在矮树下,帮她挡着雪球。脸色温润的看着高小姐,浅笑着说道:“小心!”高滔滔转过头,一直冷漠的脸色也慢慢松动。

洛溪看着远处站着的赵宗实,背着手冷清的看着这边,似乎并不想加入。洛溪捏好一个雪球,瞄准那边仍了过去。

侧身躲过,看向这边,只见洛溪调皮的对他眨眨眼睛。赵宗实嘴角轻轻上扬,冷清的眼眸渐渐融入丝丝笑意。

一个雪球突然向洛溪扔过来,沈括一把抓住洛溪蹲下,微笑着对赵宗实点点头。转头笑着轻弹下洛溪的脑袋说道:“又差点被砸到了。”两人又开始合伙向绰公子仍过雪球。

慢慢的大家都笑着蹲在地上,洛溪喘口气道:“不行了,累死我了。”

绰公子轻扬眉毛,眨眨那魅惑的双眼,嘴角含笑却叹道:“没想到,想讨杯茶喝,就这么难。”

溯逸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大家这边请,王嫂和玉弦在大厅里准备了火炉。”

大家纷纷走向大厅,整个屋子里都是暖暖的。走进屋子,围在火炉边,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玉弦端过茶和糕点,摆在那里,抬头看眼高滔滔,微微一怔。洛溪抬头,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却愣在那里。屋子里面灯火明亮,柔柔的映在大家的脸上。高小姐眉目如画,虽然眉宇淡淡,这似曾相似的五官竟是和自己相似。

绰公子笑眯眯的看着洛溪,看着她脸上的惊愕。轻声笑道:“是不是很吃惊?”

众人也纷纷含笑看着她们。

沈括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复又清明。浅笑着看向洛溪,轻声问道:“溪儿?”

洛溪看着沈括温暖的眼神,微微一笑,定下心神。思索到赵宗实说过的话,抬头看了眼赵宗实。赵宗实冷清的眼睛中眸光复杂。

而高滔滔却微微展开眉宇淡淡一笑,说道:“宗十三哥和我说有个人和我长得很像,我还不信,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洛溪想起自己的身世可能与高府有关,心里百转千回,不动声色上前微微笑道:“那以后还要向高小姐多多请教了?”

溯逸细细看着洛溪和高滔滔,翩翩风度,朗笑出声,道:“高小姐国色天姿,气质高雅,洛溪却从小在山庄长大,性子洒脱。今天相遇也是缘分。”

赵宗实轻轻拨弄着茶杯,温柔的看向他们说道:“缘分如此,何不结为异姓姐妹?”

高滔滔眯起眼睛看向赵宗实,这种话很少会从赵宗实口中说出,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嫣然一笑拉着洛溪的手说道:“我也一直想要个姐妹来着。我是天圣十年冬天生,却不知道洛溪是大还是小呢?”

洛溪浅浅笑道:“我是天圣十年春天生,原来我是姐姐。”

溯逸看着她们,神色一松,心思百转。脸上温润的笑容不变,说道:“这姐妹以后可要相互帮助扶持。”

洛溪和高滔滔虽然表面结为姐妹,但是各自心里却完全没有亲人的感觉,只觉得其他人推波助澜。虽然不明所以,但都是关心自己的人。

绰公子却喝一口茶,叹道:“这水倒是好,其中含有一股梅香,但是这茶却和十三哥的差一些。”

洛溪瞪他一眼,嗔道:“看来今天就不应该给你喝茶,白白浪费了我专门去接的梅花露水。”说着就要夺过来。绰公子赶紧闪开,嘻嘻笑道:“虽然比不上十三哥的茶,但是也自有它的妙处。”

“什么妙处?”洛溪还是不饶他。继续追问到。

绰公子点头道:“此茶出自佳人之手,自是怡人清香,淡雅芬芳。”

洛溪苦笑不得,大家却乐了起来,看着他们俩活宝开始斗嘴。

窗外的星光映衬着这满城的雪色,一副瑞雪兆丰年的景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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