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弹壳。”
纠察团总部办公大厅里，恒晓章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一枚子弹壳，丢到不远处云惠茜的手里。然后自己蹲到地上捡着些什么。
少女抬手拦住飞来的子弹壳，端到眼前仔细的查看起来。
“这个弹壳…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哪里见过。”
“班蝰蛇的子弹，绝对没错。”
恒晓章蹲在地上不知道找些什么，头也不抬说道。
“你找什么呢？”
云惠茜手中攥着子弹壳，左一步右一脚艰难的越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好奇的探过头来问道。只见恒晓章周围的地上散落的文件都被扒拉到一边去了，一片小空地上密密麻麻放了一把这样的子弹壳。
云惠茜静静地看完恒晓章的工作，一言不发。不是因为她不想打扰他，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特别是对于这种看上去无厘头的事情却又有着莫名的道理的事情（都是在外行人看来）。
“好了——”当他把周围能找到的子弹壳都集中到这里之后，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子。
“怎么？你找这些子弹壳？…是要判断攻击位置吗？”
凭借直觉和做某件事原因的推理，她慢慢看明白了恒晓章拣子弹壳应该有的意义：判断攻击位置和火力程度——站在一名武侦的角度上的判断。
“重点不是这个。虽然的确是为了知道攻击位置…但知道攻击位置是为了找出这件事和芙玖有没有关系的证据…”
“切——”
少女咂咂嘴，心有不甘。
刚才对星薛和夏烟墨交代让她们二人分头一个留守芙玖的屋子，一个前出寻找保卫部帮忙后。少女便和她的“保镖”赶到这里。然后少年提议从出事大厅的前门和后门两个方向同时进入，以便分头寻找——大厅说实话那是一点也不小。
结果就是，前往最近的前门的云惠茜什么线索都没发现，而恒晓章则在后门发现了目前看来最重要的证据——子弹壳。
收起心中的不甘，她接着问道，嘴里一阵酸劲涌了上来。
“所以呢…你认为和她没有没关系呢？”
略有怨气话语带着一种阴阳怪气感觉问了出来，让提问者本人心中都一惊。
（笨蛋！我怎么问出来的？！）
不过好在不知道是迟钝没听出来还是根本没在意的缘故，对面的少年正面回答道。
“没有。这个子弹的散落和数量，根本不是她的风格。”
“！！”
少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中还有一丝恼怒。
“你怎么知道？！”
竭力压制住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这时候并不是发怒的时候，她很明白这一点，特别还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怒火哪里来的时候更应该克制情绪。
“她虽然喜欢用子弹数量特别大的班蝰蛇，但那并不代表就一定会打出去这么多。这么多…恐怕差不多有两只班蝰蛇弹容量的总和了吧。”
三周前。
恒晓章挎着刚从武器保管库（按照规定，武侦学院学员可以日常携带手枪等便携式武器，大中型枪支则标记枪号贮存在宿舍楼与公寓楼旁边的仓库里）取出来的久违的爱枪，QCW05式微声冲锋枪，昂首阔步的前往训练场。
即使手上拿着国安部给的在武侦高中的特权，可军事技能训练在他看来还是不能停的。所以一有时间，他就背上枪往训练场跑泼洒汗水。
枪上的消声器隐去了大部分的噪声，这一点是他喜欢这把冲锋枪的原因之一：不会太过暴露，以及…不会太影响别人，不像远处的那个手持两把手枪“砰砰砰”打个不停的家伙。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有些好笑，目光也聚焦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由于距离着实有点远，他看的也不太清楚，不过当那个“暴力”的身影停下来擦汗的时候，他不禁张大了嘴。
“咦？恒晓章？”
这可不能再说看不清了。恒晓章眼前一花，那个身影模糊了一下，然后就是皮肤白皙的混血少女凑到了脸前。
“你也在这里啊。”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恒晓章嘴里只能蹦出这么一句。毕竟前些天还是差点把自己打死的对手，自己的身上现在还有班蝰蛇手枪留下来的伤疤呢。
“…哼！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现在可是…дурак！差点说出来…算了，不能给你说。”
后半句蹦出来的中式俄语恒晓章实在听不懂，不过那好像是说她自己的，他也没在意。
“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不说也行。”
说完，他收起武器证明自己没有敌意，负手走向外面，个子略低的芙玖连忙跟了上去。
“嘿嘿！你什么意思啊。那么一副自高自大的样子！”
恒晓章没有理会她，只是走过她刚才手持双枪开火的地方，对面的人形目标靶上，心脏位置和头部分别有3个弹孔，地上6发弹壳反射着黄铜色的光芒。
“枪法不错啊。”
A级突击科武侦赞扬道，夸得身后跟着的少女骄傲的抬起头。
“那是，我可是受过以前的кгб成员训练过的呢。”
“！！”
心头一惊，不由得加快脚步。
“所以呢，我才说那不是她。而且要是她的话，恐怕那些老师一个都活不了了。那群科研类的老师战斗能力可远不如别的老师啊。”
李同达介绍的情况包括袭击者打伤了5名老师，还有几名老师外出两天至今未归…目的是清除那些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老师，如果真的是芙玖的话，那班蝰蛇的子弹壳不会像现在这样掉的这么多，而且这些老师都会死。
“克格勃…吗？”
听过恒晓章的分析后，云惠茜撇下一侧眉，把俄语кгб的中文意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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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身姿左跳右窜，抓住一根细细的树枝荡了过来，动作流畅的让人以为是在拍电影。
当然，这时候没有人看见，监控也没能拍到这里，因为百年树木的荫蔽浓厚。
身影一用力跃到总务大楼三楼的一部空调外挂机上。落上去的一瞬间便翻身跳下用手扒住，整个人吊在上面：这是为了防止刚才跳上去的时候声音太大引来人。
过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会来检查，她手脚并用重新爬上外挂机，向着那个目标前进。
总务大楼三楼，芙玖的工作室。
根据命令留在这里的夏烟墨感到非常无聊。工作室里的空调也不能冷却她的“玻璃心”，因为这里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对于宅女来说的：WiFi。
把玩着自己的配枪，大小姐环顾四周，想找些什么能够现场消遣的“玩意”，左右各转90度后，她失望的重新坐回那张舒服的老板椅上。
“咣！”
“嘀嘀！”
随着空调外挂机发出的巨大声响，空调停机了。
“！！！这不是要命吗？！”
走到窗户边用力掰开生锈的窗户探头出去，一只手突然从旁边抓住她的领子，把她整个人拉了出去。
“啊！救命啊！”
“嘘！别叫。”
差点掉下去的一瞬间，柔软的腰部被一条胳膊搂住，一个面带黑色面纱，黑发黑眸的女生出现在眼前。
尽管才成为武侦一个月，但必要的心理训练还是得以齐备。她安静下来，蝎子辫与自然垂下的秀发构成的称之为Half-up的发型也不在颤抖了。不过，紧张那可是必须的，因为脚下就是3层楼的高度。
黑紫色眼眸的目光有些无所置从，四处观望着就是不敢看那个女生的脸。
“什么都不要说，和我走一趟。”
夏烟墨还没说什么，便眼前一黑，随后就是“腾云驾雾”的感觉。
眼罩下，她转着眼珠思索着一件事。
“这个目光，说话声音…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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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马尾与直发之间的空当，对于一些迷恋这种发型的男生来说，那就是不亚于大腿袜和短裙之间被称为“绝对领域”的“空域”。
翻遍全校，能这么扎也敢这么扎的女生，就剩下这个在纠察团驻地手持电话急得冒火的少女了。因为其他人的发量都不够（这种发型对发量要求很高，既要顾及直发部分，又要顾及马尾的部分）。
“还是没有消息吗？”
一个个子不算高大却看上去充满气势的少年走了过来，同样满面焦急的问道。
关上手机，她摇摇头。
“三遍了。我们应该直接去一趟。”
恒晓章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
“星薛她应该找到吴老师了。这样怎么样，你去疗养院找那些老师调查情况，你和李同达一块去。我去总务大楼找夏烟墨怎么样。”
这样的决定，基于“夏烟墨遭受危险”的前提下做出的。总务大楼在这个时段是基本没人的，有的只是楼内部的电子防卫系统。
“没得商量。总务大楼我去了。”
撂下这句话，恒晓章一溜烟就跑了，为的就是防止她反悔或者不同意。
“你！…混蛋！”
这个场景，让少女回想起在这个城市接受的第一个委托时他的表情和说辞。嘴角不由得微微抬起。
“这个...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