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圆圆,墨莲和思思都准备回家了。
“墨莲,那个…今天晚上有空吗?”思思问道。
“没什么事,最近比较闲。”
“那…嗯,陪我去欧式风情街转转好不好?”思思说这话时紧张得声音已经有些抖了。
“姐姐你忘了,今天晚上叔叔会过来……”
“对了,”思思猛地想起什么,“晚上要陪爸爸和叔叔吃饭,我都忘了。”
“既然这样,有空的话再说吧,拜拜,路上小心。”墨莲逗着嘤嘤,笑着朝公园外走去。
看着墨莲走远了,圆圆坏笑着对思思说:“姐,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哥哥了?”
思思一愣,想起自己刚才的种种表现。“似乎是呢。”思思笑了,“在他身边感觉很安心,离他太近会脸红,不自觉地想跟他多呆一会儿……他要是没有女朋友就太好了…诶!”
“连你都看出来了?”思思吃惊地看着圆圆。
“是姐姐太明显啦,那个哥哥也看出来了。”圆圆捂着嘴笑道。
是啊,太明显了,自己刚才的反应现在看来好笨,但是,好像也蛮可爱的。
一名黑衣男子朝姐妹俩走来,思思注意到这个人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下意识的危险感使她把圆圆拉到自己身后。“你好,陈思思小姐,你的父亲陈先生让我接你到龙泉酒店参加宴席。”这时的迪亚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很阳光的小伙子,清澈的眼眸和恰到好处的微笑掩盖了他的杀气,加之父亲有叫人接思思赴宴的习惯,也让思思放松了警惕。
“宴会不是在晚上吗?”思思问道。
“因为陈先生日程冲突,临时改在了中午。”迪亚解释道,“这样吧,我给陈先生打个电话,你确认一下。”说着,他已经拨通了号码,将手机递给思思。
听筒里传来的确实是父亲的声音,“恩,好,我马上去。”思思挂断了电话,跟随迪亚走向公园门外一辆黑色的轿车。
“你这么不安,就是因为这家伙吗?”墨莲在一旁的小树林里,对着嘤嘤说道。此时的嘤嘤完全表现出一种颇具攻击性的状态,和刚才与思思接触时全然不同。本来墨莲是要回家的,可还没走到门口,嘤嘤突然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拽向迪亚的方向。动物的这种反常表现,任谁看也会知道是危险的信号。
“遇见这种情况,我竟然根本没有报警的打算,这算什么,把小说里的情节代入现实了吗?这兴奋的感觉…”墨莲一边想着,一边默默跟上了迪亚的脚步。
“两位都口渴了吧,车上有果汁,想喝哪种口味的?”说着,迪亚递来了一瓶饮料,思思刚想拒绝,坐在后座上的圆圆已经拧开了盖子,毫不迟疑地喝了下去。思思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黑色轿车朝着龙泉酒店方向驶去。
一路无言,在正午的阳光下,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他们或被驱赶,或在追赶,很少有人认真想过自己到底在开始或结束一段怎样的旅程,自己的脚步又有多少次踏在了属于自己的旅途上。忙于工作,疲于应酬,抑或遗忘于无聊的闲逛,这是常态,更是百态。墨莲在出租车上无聊地想着,跟踪比他想象的要无趣的多,尤其是这种因为一只猫而引发的跟踪——多半会一无所获吧。
“后面的小妹妹睡着了,睡相真是可爱。”迪亚悠闲地说。
“前面就是龙泉酒店了,我来叫醒她。”思思说。
“不用,我们并不去那儿。”话音刚落,迪亚猛地一踩油门,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加速穿过了酒店所在街道,市中心已经越来越远。思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了一场精心设计的绑架中,父亲的声音是伪造的。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儿,应该会吓得大声呼救,或者试图直接打开车门,这也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可是,我们的故事并不是由正常人来扮演。
“别动,把车慢慢停下。”一根银白色的钢针指着迪亚的喉咙,而持针者正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思思。
“很不错,小姑娘。凶器的持拿方式很正确,手也没有抖,看来受过一定的训练……”
“把车停下!”
“我问你,”迪亚终于回归了一个杀手冷酷的嗓音,“为什么不直接把这根针,刺下去!”
一个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思思上半身整个扑向了车窗,迪亚用手护住了她的头,下一秒用手掌切击思思的后颈,力道掌控得恰到好处。
现在,车上还清醒的人只剩他一个了。
“你爸没教你乘车要系安全带吗,”迪亚回头看了一眼,圆圆被安全带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没有受伤,“看来是教了。”
镜松市唯一的天主教堂,十年前由某个不知名协会以宗教名义兴建而成。镜松的基督教信徒并不多,十年间来这里做礼拜的寥寥无几,倒是外地的旅客占了多数。神父死后,这里被警方封锁了起来,原本就冷清的教堂现在更是没人敢靠近,市里甚至已经流传出了“诅咒”、“天灾”之类无聊的言语。
但实际上,教堂从未冷清过,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封藏在其中的某个角落,随神父的躯体一起再难重见天日。教堂钟楼的顶层里,名为安妮的女人轻轻抚摸着这略显沧桑的铜钟,一遍又一遍地在钟的内部细细搜寻着。
“我找过了,没有。”安妮对着微型麦克风说道,“你确定不会被那些人拿走吗?”
“他们不可能知道有那种东西存在,目的应该只是想引起工会注意。不过……这个钟里具体有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只需要确保它还完好。”
安妮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爱丽丝见到他了?”
“恩,目前状态很理想,爱丽丝也没有去干涉,你不用担心。”
安妮切断了信号,夕阳的余晖浸透了天边的云彩,不同人看夕阳有着不同的心境,惆怅失落之情是流浪诗人吟唱的主流,而经历过蹉跎的人或许会把头脑放空,单纯欣赏它的美。安妮也忍不住多看了会儿,血红的颜色映进了她的眼眸,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她的嘴角竟浮现出普通少女的笑意,像是祝福,又像是思念。
黑色轿车一直驶进了城郊,这里原本被规划为工业区,但工厂刚建了一半儿,投资公司突然宣布破产。后来买下这片地的帝爱集团五年来未曾动过一草一木,即使当下房价飞涨,请求高价买下这片地的房地产商络绎不绝,帝爱却仍按兵不动。
迪亚把车停在路边,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停着。十分钟后,整条路上再没有一辆车经过,迪亚将车开进了一所未完成的工厂里,在一间废弃仓库旁停下,把思思姐妹搬进了仓库,五分钟后开车离开了工厂。
“还好在刚进城郊就让出租车停车了,这个人好警觉,不像是一般的绑架案。”墨莲想着。
“对方很强,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事件了,还是报警吧。”墨莲伸手摸向口袋,“手机呢……”
“不过,为什么他要离开?是有别的事还是…又不是小说,他应该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不过如果绑匪是我的话……”墨莲兴奋地笑了起来,“这家伙,已经发现我了是吗。”
迪亚将车开回刚才的小路上,将车停下后下车步行返回仓库的方向。
“迈克,我把监控摄像装好了。”
“图像收到,你的任务结束,接替你的人已到位。”
“我还不想回去,”迪亚说,“有一只老鼠跟过来了,我能感觉的到。跟踪手段还挺上路的,看来能陪我多玩一会儿。”
天国之梯的顶层,帝爱的首席执行官正一脸悠闲的打着电话:“陈老板,合作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我没有做梦,还没到做梦的时候。你是不是正等着和可爱的女儿们一起吃饭?很遗憾,您要是再不同意的话,可能就没有和她们共进晚餐的机会了。”
仓库里,潮湿的感觉和尘土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思思和圆圆被分别绑在两根立柱上,绳子打上的是正常人反手绝对解不开的结。不舒服的刺鼻气味将思思呛醒,她定了定神,立刻搞清了现在的状况。
“圆圆,圆圆…”思思小声叫着,可圆圆的药效还没过去,再怎么喊也是徒劳。“可恶。”思思用力挣脱着绳索,当然,也是徒劳。“可恶,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一般的女孩儿,会哭吧。这个孩子有点特别。”耳机里传来迈克的声音。
“当然特别,这可是敢拿针威胁我的‘小孩’。”迪亚已经回到了仓库附近,他正在角落里等着那个跟踪他的人现身。
近乎绝望的思思垂下了头,静待命运的安排。很多时候,我们确实会对一些事情无计可施,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这不是懦弱的体现,是一种面对现实不得不做的妥协。但实际上,妥协于命运未必会带来坏的结果,因为你永远无法参透命运齿轮的下一步将转向哪里。
一阵轻微的震动引起了丝丝的注意,像是什么东西在咬着思思身后的绳索,思思回头望去……
“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