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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记录20:无法承受之痛

一柄血染的匕首正插在佩玉腰间。

尽管提前注意到了背后的杀机,但被爱德华牵制的神经却无法即时做出反应。剧烈的痛楚让佩玉也忍不住哼了两声,一只眼紧闭强忍着这份痛苦。

血流的同时,匕首上淬入的剧毒也在不停渗入佩玉的血脉。手握匕首的凯瑟琳看到佩玉的痛苦状笑得越发邪魅,将插进腰间的刀刃又用力在血肉里扭转……

“啊!!”

佩玉撕心裂肺地喊着,无法支撑这巨大痛楚的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柏油路上,眼睛里充盈的泪水即将决堤。

“铛!”一只高跟鞋从背后用力把佩玉踹倒又重重地踩在佩玉身上。凯瑟琳俯下身,一把抽出了那柄匕首,一道血光又从佩玉腰间喷了出来。这一刻,佩玉痛的几乎快昏了过去,眼泪已不受控制得顺着脸颊淌下。

“我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这话是对凯瑟琳说的。爱德华冷冷地看着佩玉,昔日同为Spade队里的两人虽方式不同,但都选择了脱离。如果可能的话,爱德华不想杀她,甚至现在看到她的痛苦状自己心里都有些伤感。

毕竟,佩玉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可他对J的仇恨,从多年前的那一刻就一直埋藏着,每每念起那份恨意的缘起他都生不如死。爱德华一直在找机会,找一个能亲手杀了自己老师的机会。然而J非人类的力量让他畏惧,凭自己的能力也许永远也无法扳倒这个怪物。

越是畏惧,越是愤慨自己的无能,爱德华的仇恨就愈加与日俱增。直到J说他想退出杀手界,尝试做一回普通人,这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三年前镜松的7起谋杀案,全部是我指派人去做的。杀人现场多次出现的戴面具的小个子就是我本人。我这么煞费苦心,放弃Spade最高长官投身Joker旗下,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亲自用这双手杀了你,Jake。”

爱德华尽管对J有着颇深的怨念,但这些话说得却云淡风轻,他不再理会佩玉和凯瑟琳,一步步径直走向墨莲,从银灰色的长衣里抽出一把近一米长的太刀。

“还记得这把刀吗?”

爱德华把刀锋从刀鞘中拔出,龙吟之声穿透夜幕。那刀锋无比冰冷,只是看它一眼都会自心底生出凛然寒意,似有无数亡魂缠绕其上,无止尽的日夜里施下恐怖诅咒,再多鲜血的滚烫也无法将其消融。

“就是这把刀,你用它杀了墨霏。”

密密麻麻的血丝涌进琥珀色眼眸。抬手,爱德华将太刀直指夜空,整个苍穹的气势仿佛都系在了刀刃之上,这股强得可怕的压迫感,把墨莲整个人定住了,像是施了咒语,连眼睛也无法眨动,直愣愣地看着那刀锋,好似心魄都被其摄取得一干二净。举刀的爱德华,在墨莲眼中幻化成一个百米高的巨人,挥刀落斩即可斩杀世间一切!

“不愧是最强的S级杀手,”同为S级的茱莉安娜也被这股杀气惊出一身冷汗,“能掌控那把刀的男人……他有成为Assassin的潜质!”

“哎呀,还想再陪前辈玩会儿呢,可我实在不忍心让您看到自己少爷人头落地的一幕。”感受到爱德华杀气的凯瑟琳虽然还笑着,但声音已有些颤抖。

“所以,不好意思喽,前辈。”

凯瑟琳压制住佩玉全身,将匕首伸至佩玉的咽喉处,以她的速度能瞬间割断这条生命线,可她却想好好享受这一秒。

只是这一秒,佩玉拼上被剧毒侵蚀后仅剩的体力,翻身用袖剑刺向凯瑟琳的脸,凯瑟琳根本没想到这个刚才快被自己折磨死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力,下意识的一闪没能躲过,袖剑在她唯美的脸蛋儿上划出一条血痕!

“啊!!”

凯瑟琳失声尖叫,听起来甚至比几分钟前的佩玉还要痛苦,倒不是那一划有多深、有多疼。是它划在了凯瑟琳最在意的脸上!她捂住那道血痕,不停地尖声叫着,先前清纯可爱的天使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

心神全在墨莲这边的爱德华完全没注意到凯瑟琳那边发生的一切。那把太刀的确不是凡物,把它从刀鞘拔出的那一刻,爱德华整个心神就被千万条亡魂吞噬着,千万个不同的声音充斥了他的精神世界,耳边不断回响的只有一句话:

“杀~杀啊~杀啊~杀啊~杀啊!!”

被千万个“杀”的声音包围住的爱德华杀气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刻的自己,可这杀气并没有带给他力量。不仅如此,相反,他的体力和精神力还不断被这把刀反噬着,操控它挥出一斩已是爱德华能力的极限!

“你确定要用这把刀杀掉J?你完全可以用子弹打穿他的脑袋。”

在加入了Club(梅花)之前,爱德华就把自己对J的仇恨告诉了Joker,Joker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尽管他很清楚爱德华投到自己旗下只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可这件事本身就吸引着Joker,人类的复杂与奇妙是他最喜欢的。

“我是为霏儿做的这一切,这把刀有它特殊的意义。”

“‘天刺’,没想到J把它留给了你……这不是凡人能用的东西,就算你是天才,是最强S级。”Joker一如既往地戴着他那张面具,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翻看着小说——《百年孤独》

“一把刀而已,比它更离谱的我都见识过!”

“那你把它拔出来试试。”

一阵龙吟声响彻在Joker的房间里,霎时,爱德华瞪大了眼睛,脑袋里爆炸般的亡魂声吓得他直接扔掉了那把太刀,只是握了这么一会儿的他浑身已瘫软无力,脸色煞白,半跪在了地毯上。

“别把神器乱扔啊…”Joker合上书,轻轻持起“天刺”横握在身前,手指在刀锋上左右滑动,“这是在‘七宗罪’之上的神器,理论上人类不可能驾驭。刀鞘是为了平时抑制它用特殊材料制作的。”

Joker将手指在刀锋上反复滑动着,不过很轻、很慢,锋利到触碰即斩的天刺却并没有割破他的指尖。

“我也不行吗…有趣,实在有趣,即使有足够的力量去支配也还是不被承认!是你不愿承认吗?只要J还在世上,你承认的就只有他吗?”

Joker冷笑了几声,将天刺收回刀鞘。

“无所谓,能与之媲美的我已经有了。”Joker把太刀横放在爱德华身前,“你想用它也不是不可能,练练你的承受力,挥出一刀的水平还是可以达到的。”

“办完镜松的杀人案后,工会总算正式对你下了追杀令。那之后近三年的时间,我一次任务也没出过,终于能支撑住用它斩下一刀!”

爱德华的双眼已全部被血丝覆盖,原本少年模样的脸此时变化成二十多岁的青年。

“去给墨霏赎罪吧,Jake!!”

挥斩下来的一刀携卷着整个天空的压迫,磅礴凛然的杀气纵横在刀刃之上!

呼啸的龙吟声过后,街道上静的可怕,没有想象中的血光,没有刺鼻的血腥,仿佛这一斩只是划破了空气。但爱德华却在用尽全力后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神智。

心魄回归的墨莲身体剧烈抖动着,双眼瞪得快要爆了出去!尽管熟悉的温暖再一次抱住了他,可他浑身的颤抖却停不下来!

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

佩玉用身体替墨莲挡下了这一刀!!

而此时抱住墨莲的,只有佩玉的上半身……

“对不起,少爷…您,您交给佩玉的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佩玉很遗憾,没…没能陪少爷…到…最后……”

佩玉,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闭,意味着永远。

“妈妈?”

“妈妈?”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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