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远仙会的比试场在盘远殿之后,是一个比盘远庭还要大上一倍的比武场,比武场上有五个突出地面的石高台,每个高台的地面上写着不同的字,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色贴,五属阵,白贴对应金阵,青贴对应木阵,黑贴对应水阵,赤贴对应火阵,褐贴对应土阵。
今天是比试的第二天,此时的比武场上人山人海,每个阵前都簇拥着人群,议论声,叫好声,呐喊声,人声鼎沸。玉欣在五个阵前都会逗留一阵,仔细看台上的比试者,转了一圈之后,她发现南疆的比试者居多,但大多数并不强悍,反而比较弱,有不少人在十招内就结束比试,让人意想不到。玉欣的对手就是南疆拓泸寨人,看现在的情况,此人极少可能是高手,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二叔常说,在你轻视对手的那一刻,你可能就已经死了。
玉欣在今天第一场开始时就来了,现在还不到正午,她回到金阵,结果,看到白衣长老站在台上讲话:“今天上场的比试结束,一个时辰之后,下场的比试开始。比试结束后,请本轮的全部胜出者,到此处集合,进行下一轮的比试安排,我宗也会安排弟子通知胜出者,未出现者一律按弃权处理,不能再进行任何比试!”
这么快就结束,看来南疆的比试者真的是弱,玉欣心想。但是下一秒,她就觉得有些蹊跷,南疆人的御兽和施毒的本事,可谓是天赋异禀,曾听二叔说过,南疆人是又难斗,又难缠,以前也有很多人成为了盘远仙会的首冠,而且每届的前十名有三分之一都是南疆人,可是,为什么这届却很弱?玉欣预感有事情要发生,急忙出示了护国府的牌子,进入长门宗的内殿,从汇仙楼的传送阵去了护国府。
此时,护国府的一个院子里,两个中年人相互说着什么,两人的脸都很严肃,其中一人时不时的,打断另一人讲话,似乎在争执。这两人是玉欣的父亲温景硕和二叔温景庸,打断话的人就是温景庸,他说:“大哥,你不能去,万一出了事,家里就很危险!”
温景硕一脸决然,说道:“二弟,陛下的旨意,怎能不去!就是因为要出事,我才必须去!你也看了南境的战报,玉铮受了重伤,南疆一直是我们温家坐镇,现在这样,恐怕是要出乱子,这次的交战很突然,看来南疆三十七寨是出事了!”
“大哥,我去向陛下请示,我去南境,你留在繁阳,最近除了宋家,其他三家看着平静,事实上私底下,已经逐渐断了与我们温家的来往,他们在投靠太子,朝中风向也是时时变化,若是太子出手,这护国府谁能来主持大局?”景庸还是不同意大哥的做法,苦苦相劝。
“那就把护国府给他,我们护国府只听命于皇上,只要皇上是他们苏家的人,谁是皇上都无所谓。二弟,你记住我们温家守的是苏家的平秦,苏家的内斗,温家不参与,不过问,他们父子再怎么相互算计,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景硕顿了一下,又说:“南境的事,你就不用劝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你就多费点心,父亲的心不在朝事,云游四方,从来都是我们两人和三弟景泰在打理,按家规,你们与我是属家和主家之分,但在我心里,你们一直都是我最亲的人。后来三弟离家出走,到现在已有二十七年了。”说到此处,景硕的语气突然低落。
景庸知道三弟的出走,是大哥的心病,忙说:“大哥,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四弟景云性子不沉稳,我会叮嘱他留心,保护好自己,家里我会照顾好,二叔家的行动我也会注意,他现在是太子的人,一定想借朝局形势取代我们,如果真有事,我会联系父亲回来,父亲不回来的话,我们会去长门宗,道一仙人与父亲和祖父都有交情,不会袖手旁观的!”
景硕听完景庸的话,眼中都是感激,拍了一下景庸的肩,便转身走了,景庸则在他身后,深深鞠躬送他离去。
玉欣到了护国府,一路上并未与父亲相遇,当她找到二叔时,二叔景庸在办公的屋子,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二叔”,一听便知是玉欣,就问玉欣:“是玉欣啊,你过来时可遇到你父亲?”
玉欣回道:“没有,父亲来过?”
景庸点头道:“嗯,来过,你父亲要去一趟南境,你大哥收了重伤。”
听到此话,玉欣心头一跳,果然,南疆有事,慌忙问到:“大哥的伤势怎么样?”
“内伤伤势稳住了,中的南疆毒,也已经被你大哥的甄外祖父给解了,不过还在昏迷。”景庸说道。
玉欣听二叔这么说,也多少放心了,有甄家在,大哥不会有事。玉欣的二娘甄芙,也就是大哥玉铮的母亲,是南疆骸江寨寨主的大女儿,因为骸江寨在平秦与南疆的边界,所以曾和温景硕交过手,几次战败,为了求和,便将大女儿甄芙嫁给他,并保证不再与平秦兵戈相见,又一年,和骸江寨常年有摩擦的风鹰寨,也惨败在温景硕手下,为了求和,也效仿骸江寨,非要把女儿嫁给他,就这样,玉欣又多了个三娘。
“二叔,南疆是不是出事了?今年来参加盘远仙会的南疆修真者,有些蹊跷。”玉欣说道,并将她观察到的情况,详细的讲给景庸。
景庸听完后,思考了一下说:“每次仙会,南疆的修真者一向是很多,有比较弱的,但都是少数,今年这样的情况,正好与我们的战报符合,近期南疆三十七寨的内斗,相比以前频繁的多,为了保存实力,他们都派了修为弱的修真者。”
听二叔这么说,完全证实了她的想法,南疆内斗升级,局势动荡,但玉欣并没有察觉到平秦的朝局,她虽知道以堂祖父为首的属家依靠了太子,也知道身为平秦皇家的苏氏家族出现了矛盾,但并不知道护国府的情况,也没有意识到,温家现在也是危机四伏。
“玉欣”景庸把玉欣从思绪中叫醒,说:“比试时,你必须要尽力而为,但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全部的实力,留上一手,才能保命!”
“是!”玉欣大声回道,随后告退回了家。景庸并不想,把温家目前的实际情形告诉玉欣,以免她比试时分心,只提醒她保存实力,万一温家出事,她还有能力保护其他人和自己。
下场的第一场比试,漠北对南疆,漠北的比试者八招就结束了比试,毫无悬念的胜出。第二场是玉欣对拓泸寨的简苗,一上场,玉欣就看出简苗的修为很低,元丹后期,而自己是聚神中期,中间差着元海期和元府期,大部分的比试者就是这样的修为,只是前后中期的差别。玉欣和简苗这样的对决,可以说是一眼看出结果,台下就有人说道:“两人实力悬殊太大了,那南疆小丫头只是元丹后期,温家的这位大小姐看起来修为很高。”说话的人停了一下,去探测玉欣的修为,很快那人就诧异的说:“咦!我探测不出她的修为,不会是聚神期吧!”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就是聚神期,而且是中期。”这次说话的人身穿黑色的长袍,一副平秦人的打扮,不过,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是深褐色,鼻梁微高,有点像漠北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上的两人。
只见台上的两人相对而站,在台下的议论声中,玉欣首先行礼,道:“平秦国温玉欣。”简苗把右手放在腹部,微微弯腰,道:“拓泸寨简苗。”随后都摆开架势,准备出招,玉欣祭出飞羽剑,握在手中,简苗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两条两指粗的小蛇,分别从她的衣袖飞出,直向玉欣。玉欣随手挽出两个剑花,放出剑气,两条小蛇被打落在台上,扭动不停,同时,她又一闪不见踪影,连她的气息也随之消失。这时,简苗慌了心神,她知道玉欣的修为比她强好多,但她从来没有和聚神期的修真者交过手,而这次玉欣让她知道跨期挑战,是多么恐怖,即使她先出手,也没有主动权,因为,前一秒消失的玉欣,现在就在她背后,脖子上是冰凉的剑,双手被一只手紧紧束在身后,全身完全动弹不得。这一幕,令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没人能想到比试在一招后,就分出胜负,此时,白衣长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平秦国温玉欣胜出,下一场比试准备。”话落,玉欣又是一闪,出现在之前消失的地方,向简苗行礼,眼尖的人都发现,她再次出现时,飞羽剑已不在手中,不知何时收了起来。被吓傻的简苗,惊魂未定的回了礼,转身跳下了高台,又发出“嘶嘶”的声音,两条小蛇又飞回了她的衣袖。
玉欣的一招制敌,很快就在比武场传开,虽说简苗修为低,但如果与其他比试者,进行对决时,还是能过上七八招,可她在玉欣面前只出了一招,就败了下来,可谓是匪夷所思,这件事让人们注意起了玉欣,有些人都开始打探起玉欣。玉欣作为护国使之首温景硕的长女,这是众所周知的,但关于她的功法修为,却很少有人知道。在玉欣刚突破到元海期时,就被家中长辈,带在身边执行各地的除妖、平定山匪、南北境巡防的任务,很少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后来又在护国府任职,只有护国府的人认识她。这场比试,是玉欣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展露本领,这也使在场的比试者都意识到,她不可小觑。
玉欣刚下台就看到赤练,赤练兴奋不已的说:“玉欣啊,原来你这么厉害呀!有空我们也比试一场,怎么样?”
“你什么修为?”玉欣问道,要知道赤练有那么一个深不可测、不可貌相的师父,应该不会差,她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和你差不多,聚神后期而已。”赤练笑嘻嘻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玉欣稍稍安心,还能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打个平手,便回道:“好,有空来我家。”然后两人就开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却没发现,刚才的黑衣男子在远处笑着看她们,小声说道:“我的药成长的很快,药效应该比以前好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