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来的就你一位?自从几年前一别,我一直在想你过得怎么样,现在的你可是声名赫赫啦!”
在华格纳市的荒凉郊外的一栋外观普通的别墅门口,本杰明·卢卡斯那阔别多年的昔日伙伴亲自迎接了出来,他是一个体态丰腴的大块头,有着宽宽的肩膀和粗厚的腰部,头上光溜得像颗蛋,身着一件宽松的紫色丝质长袍,外罩金丝线缝制的背心,脚踏前尖后宽的天鹅绒软拖鞋。
主人将来客引进到一间卧室里,卧室既高雅又富丽,令人叹为观止。卧室放床的凹室里,有一扇掩盖在壁毯后面的门,主人用挂在脖子上的金链拴住的小金钥匙,将门打开。
“很多年没见啦,查尔斯·安德烈,你也爬得挺快嘛,想当初,你不也只是个混帮派小头目而已。”如欲取之,必先予之,本杰明很清楚不能让对方发觉自己有事在瞒着他,所以寒暄落座之后,一上来便详尽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总之,既然我的父亲看不起我的实力,我就要自己去证明给他看。”
“真的,你所讲的这些话我觉得非常有趣,”安德烈一声不吭地听本杰明讲完,怀着阴沉的满意望着那个青年说,“你也知道,我们组织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和魔术有关的秘密地下交易,而远在欧洲大陆的圣堂教会,早就把他们的爪子伸进了我们的势力范围。当然,我们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为此,我们损失了好几个能干的弟兄。最近这些日子他们更是变本加厉,大批大批的代行者像苍蝇一样往这座城市里涌来,我们可是为了每个代行者的人头都下了悬赏的,只要是和他们为敌的人就是我们的好朋友..现在好啦,对你的行动我们当然要全力支持啦,我的老大一定会听取我的建议的。”
本杰明和安德烈四目相对,这种目光的交流看似空无一物,仅仅是双方庆祝事情谈妥的一种注目礼。但是这种无声的对视中也深藏着不少对这两个人而言难以用语言率直表达出来的含义。这两个人同样有着不普通的出身,由于特定社会环境的锻塑和机缘巧合,在既无温存又无怜悯的丛林法则夹缝之中曲曲折折地长大成人,直到各自成为常人所涉及不到的魔道领域里的冷血杀手和黑道恶枭。分道扬镳数年之后再次见面,双方都已经出人头地,此时也许双方都存在着惺惺相惜之类的心情吧。
正在这时,房间前侧的壁柜上方的大型电话视屏便亮了起来,旋即出现了一个招风耳的瘦小青年。
“出了什么事?”安德烈问道。
“大哥,外面来了一个日本人,他自称是一个叫小琳达的姑娘的姑父,叫南云良辉”,招风耳说道:“这人莫名其妙,他向我们来要那孩子,说是肯定在我们这儿。”
“唔,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的依据是什么?”安德烈问道。
“他说他在网络上发了寻人启事,有人告诉他在渥太华的机场看见过一个长得很像的小女孩跟一个飞机驾驶员呆在一起,那个驾驶员是今天早上坠毁在卡霍加拉斯山的那架航班的副驾驶,是失踪人员中的一位,但是失踪人员名单里没见到过那个小女孩。”
安德烈和本杰明迅速地对视了一下。“
“那架航班虽然坠毁,但却奇迹般地无人死伤,相当可疑。”本杰明说道,安德烈点点头。
“那么,那个女孩在哪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安德烈接着转过头问道。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招风耳回答道,“他说他咨询过加拿大的警方,有一个高速公路的监控摄像头偶然拍摄到了琳达和她的猫经过这里,而这周围只有我们这一座房子。”
安德烈皱了皱眉头:“让他进来。”接着示意本杰明和他走出了密室前往会客室。
对再次被邀请落座没有感到丝毫纳闷的本杰明把椅子稍微挪动了一下,坐下后将脸正对着洞开的客厅门口。
南云良辉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看来已经发觉这栋房子并不像它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平淡无奇。南云的身后跟着招风耳,而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四只眼睛死死盯住他,犀利的目光像四把匕首,仿佛想彻底看透他的一切。
“这就是那个南云良辉吗?“安德烈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正是,头儿。“招风耳回答。
“好,你退下吧,就让我们俩和他待在这儿。“
招风耳深深一躬鞠到地面,然后退了出去。
“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事?“安德烈慢条斯理地说道。
南云良辉便把小琳达的父母丧生,老婆被杀而自己如何追踪到这里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的人,滚吧。”,安德烈敛起已浮到脸上的微笑。
“可.可是我的琳达经过你们这里,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南云良辉的眼神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妙引力。
“哦,你是个魔术师?”,安德烈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毛,刚才南云所用的心理暗示,对于没有抗魔能力的普通人来说很用效,但对拥有抗魔力的魔术师而言就很鸡肋了。
“啊.什么?这么说,你们也,啊不,不是..。啊,好疼!”
突然间传来剧烈的痛楚,把突然发现身份暴露了的南云良辉的慌忙的搪塞变成了痛苦的尖叫。
右手的手背上.虽然什么都没有碰到,但是却好似浸泡在剧毒里面一样疼痛。虽然那种痛感转瞬即逝,但是疼痛的余韵却仍然残留在肌肤的表面使得他手背发麻。
“……这?这是什么……”
在他痛感还没完全消退的右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刻上了一个类似刺青一样的图案。
当然目睹到了这一情况的人不只是南云而已。
“看起来幸运女神坚决地要维护你,老朋友”,安德烈转过头望向本杰明:“我也听说过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我想这是你的第一个战利品.。。放心好了,我们这里有擅长契约转移的专业人士.。要我叫人帮忙么?”
“不必了,”本杰明站了起来,然后瞬间转移到了南云的背后,与此同时,双手来了个闪电般的出击,左手一巴掌击打在南云的嘴上,右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颈。
安德烈发现,南云已经不能吭声了,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被一块强力胶布黏上了。“啊,你那大名鼎鼎的父亲的成名技——传说中的Lucens(闪现)!”他钦佩地心想。
感到其痛无比却又坑不出声来的南云良辉,听见了从本杰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酷声音——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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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之时,他们在远离山路的茂密的铁杉树林里停步休息,这里是一个从山腰中突出来的悬崖,在这个位置,目光刚好可以穿出树林,越过悬崖边,毫无阻碍地遥遥望见稍远处的整个华格纳市,尤其以那一柱擎天的香蒲大厦最为扎眼。
卢卡斯捡拾枯枝,他俯身拿起一根断裂的枝干仔细审视。“你觉得这个行吗?我对生火这种事儿一直不在行,以前经常都是我儿子本杰明帮我弄的。”
“生火?”LANCER啧啧有声,“等等,卢卡斯,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露宿在这荒郊野外?”
“圣杯战争的大原则不就是秘密战斗么?根据赛因斯告诉我的情报,城里面全是圣堂教会的眼线,我可不想冒着被他们发现的风险。何况这附近没有人烟,要发现跟踪者比起待在城市里要容易得多。”
“嗯.。也有道理,算了,只要能够遮风挡雨我就没有怨言了。”
“为此我谢谢你.。。其实找了这个么个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赛因斯突然联系不上了,因此我也就没办法找到我要找的那三个人的位置,他们应该已经召唤出自己的SERVANT,在联系上他们之前不能轻举妄动,我担心因为你和他互不相识,到时候阴差阳错动起手来伤到自己人就不妙了。”
“你们之间不能直接联系?”
“可以,但必须通过赛因斯做中介。那个老头总是想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
“听起来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你怎么会为这种人效力?”
“在我年轻的时候,帮他忙是因为他的出价总是最高的。年纪大一些之后,我懒得再四处奔波自己找活干,加上他做买卖一向很公道而且遵守承诺,我就索性在他手底下打起了长工,一直到现在。一个魔术师杀手会有很多仇家和竞争者,有一个家族族长做自己的靠山也让我化险为夷过不止一次。”
“总而言之,虽然他的性格十分讨厌,但我们的交情还算不错。”卢卡斯一边回答,一边把树枝夹在腋下,继续在稀疏的灌木丛中翻找,“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我在好几年前就开始厌倦这种出生入死的生活,打算金盆洗手了,这次的圣杯战争对我而言是个契机,如果圣杯能实现我的愿望,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没有,那干完了这笔买卖我就要收山了。”
卢卡斯一边说着,一边把怀中的木材扔到地上,升起篝火,接着又在四周各处布置简易的防护结界。
“像你这把年纪的人还会有什么愿望要通过圣杯去实现,卢卡斯?”LANCER问道:“你想要什么?金钱?名誉?还是女人?”
“我不想说。”
“你这人真没意思。不过想想就知道,不是关于你你儿子的就是关于你儿子******。嗯,能让一个魔术师杀手暂时放纵自我,即使只有短短一个小时,她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姑娘。老实说,在知道你还有个儿子之前,我一直还以为你不过是个冷酷无情,出身低贱的人渣。”
卢卡斯哼了一声。“LANCER,我看你这舌头挺毒的,小心哪天给人割了叫你吞下肚去。”
“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这么说。”LANCER瞄了瞄自己的MASTER:“我冒犯到你了吗?那还真是对不住……不过呢,卢卡斯,你也得搞清楚,你的的确确是个人渣。责任感、荣誉心、友谊,哪一样是你有的?哼,不用费工夫想了,答案咱俩都知道。可你不蠢,这就足够了。
“好了好了,LANCER,你现在能不能帮咱们弄点好吃的?”卢卡斯摆摆手打断了LANCER:“你是从者,或许不需要,但我自己是个普通人,可需要生个火,这里入夜之后冷死人,电暖炉没地方充电最好别用,而热腾腾的食物不仅可以温暖我的肚皮,还可以提振精神。你觉得这附近能打到什么野味?赛因斯好心地给我准备了丰盛的咸牛肉、硬乳酪和干面包大餐,但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咬断牙齿,更不想冒被圣堂教会盯上风险去城里的超市去买。”
“我能弄到肉,”一绺浅蓝色头发之下,LANCER用他的青色眼睛打量了下卢卡斯,“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把住处弄好。”LANCER说着,两手空空地大步走进树林,对从者来说,狩猎这种小事不需要动用武器或者宝具。
一个小时后,帐篷已经搭建完毕,营火也烧得劈啪作响,火上的烤架正转着一只小野鹿,滴下油汁,香气四溢。“现在只差一瓶好酒配着下肚啦。”LACNER一边咀嚼吞咽着满口烤肉一边开心地感叹。
“话说回来,你的愿望是什么,LANCER?”卢卡斯从骨头上切下一大块烤得焦黑的肉。
LANCER挤出一丝微笑:“真是巧,我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