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身穿白色布衣的老人。老人面容慈蔼,看上去弱不禁风,竟然一个人生活在山中,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隐士。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大宝说道:“老爷爷,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们过会儿就下山。”
“我这山里,很久都没有个客人,难得来了几个小客人,不如陪我聊聊天吧。”老人笑了笑说道。
大宝眼睛转了转,说道:“好吧。”
大宝刚说完就被兰芷拉了下衣服。“大宝,你怎么?”
“没事。”大宝小声安抚了一下兰芷,然后带着其他三人进了庄子。
这庄子从外面看上去不大,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庄子里竟有一个天然的小湖,假山、凉亭矗立在湖中,一座石桥连着湖中亭和岸上的屋舍,显得格外新奇雅致。院子里种着不知名的药材,错落有序,显然是经过主人细心地打理。
老人把四人领到了院子里一个石桌旁坐下,从屋里端来了甜点和茶水。
“老爷爷,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兰芷惊叹地看了一眼四周的花花草草,问道。
“是啊,闲人一个,就爱打理,时间长了就变这样了。”老人为每个人倒了茶,笑着答道。
老人很风趣,和孩子们聊得很开,无论是奇人异事还是风土人情,他都能一一道来,让几个孩子大大的涨了见识,连连惊叹,但是只有江鱼儿一人沉默不语。
江鱼儿一直困惑地看着老人,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她不怕老人反倒觉得他很亲切,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却怎样都想不明白。
“鱼儿姐姐,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就盯着老爷爷看。”兰芷凑到江鱼儿的耳边悄悄问道。
江鱼儿摇了摇头,有时候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来,总有一层纱隔着她与整个世界。往往这个时候,江武都会安慰她,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只要活得开心就够了。以前她也是这样做的,只要不去想,很多东西第二天就忘了。
突然眼前一阵迷糊,周围的景色变得扭曲,江鱼儿揉了揉眼睛,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石桌旁只剩下了老人和自己。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那钟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突然一声轰鸣,钟声在耳边乍响,江鱼儿迷茫的眼神瞬间清明。
江鱼儿猛地从凳子上站起,剧烈地喘息着。
“好久不见,鱼儿。”
“你是···徐福!”
徐福点了点头,让她坐下。江鱼儿喘息了片刻,便平静了很多,满脸复杂地重新坐下。原以为这是原先的庄子,细细看却不是这样。庄子外是朦朦胧胧的迷雾,天上没有太阳,却将整片空间照的明亮。草木树叶都在动,但是却没有风,明明能听见鸟鸣,却连一只鸟都看不见。而在江鱼儿看不见的地方,水的源头是白蒙蒙的迷雾,尽头是灰蒙蒙的地面。清澈的湖底倒映着鱼的影子,但是湖中却看不见一条鱼······
“这里···是什么地方?”江鱼儿问道。
“这里是你的灵魂深处。”徐福笑道。
“灵魂深处?”
“长生药又岂是凡人能用的?就是我们这些修士也万万用不了的,强行使用只会暴毙。当年我找到一具刚刚涅槃失败即将死去的凤凰,用它的精血炼制了三粒长生不老药。只是这长生不老药对灵魂的负担实在是太大了,这世间符合条件的奇人寥寥无几,你在其中,那秦始皇就不在其中。”
“既然那样的人那么少,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我懂些天算之术,在我的预算中,有两个人可能有长生不死的命数。”
“所以,当日你向秦王进谏试药人时推荐了两人,其中一人就是我。”江鱼儿有些嘲讽地说道。
“你就一定能保证你的药能长生?若是不能,我这条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徐福叹了一口气,说道:“谁不愿长生?若有一线生机,便要问天索命。”
“你也想长生?对了,你炼制了三粒长生不老药,你还有一粒在身上。”江鱼儿说道。
徐福笑而不言。
江鱼儿静静地看着徐福,不知道外面过了多少年,徐福竟这般苍老了,想必已经很久了吧。她就像刚刚沉睡苏醒的病人,恍然间,世界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曾近熟悉的人都已经老去,只留下什么都没有变化的自己。
叹了口气,江鱼儿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那样?”
“世人活不过百年,若没有什么意外,‘江鱼儿’死去的时候就是你变回去的时候。”徐福顿了顿说道,“这是不做为的方法,若是你有心,我也有其他方法能让你不到一个月就能变回去,只是‘江鱼儿’并不是你,若你变回去了,江鱼儿也就消失了······”
“原来如此,原以为我只是变得痴傻了,事实竟然是这样。”江鱼儿有些吃惊的说道。
徐福拿出了两本书,一本上面写着“练气”,一本上面写着“炼神”。
“这是两本修炼的法诀,一本练气,一本炼神。”
江鱼儿接过书,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我的体质不能成为修士吗?”
“自九鼎破损,镇压天地的灵气也就消失殆尽了,其实天地间早已经不容像我们这般的存在了,先人铸造九鼎镇压九州的灵气不至于溃散消失,也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既然没有灵气这等外物以供我等修炼,那么便向自身探索吧。这本练气诀就是我从一部修仙典籍中有感而发创造出来的一部新的法诀,它不再借助灵气,而是炼化己身之精气化作独特的内气,存于下腹丹田处,壮大自身。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套法诀不比修仙法诀能搬山移海,但是练到极致一样能由武入道。”
江鱼儿震惊了,她见到了什么?这本练气诀不就是武侠小说中的武功心法吗?也许正是这本最初的练气诀,才让后人在此基础上创造了各种各样,内力迥异的武学心法。
徐福并没有在练气诀上多看,而是目光深沉的看着炼神诀说道:“至于这本炼神诀,这本是神道修炼的法诀,世间本有神,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些神都陨落了。炼神诀修的是神道,普通人修炼只能壮大神识,神识又与人的三魂七魄有关,你天赋异禀,修炼一个月必有所获,只是天地的法则已经渐渐出现了变化,还能发挥出多少威力就不知道了,但是一个月的修炼以后,只要你想,你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江鱼儿默然,关于这件事,徐福也只是解惑,至于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却是由真正的江鱼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