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叶知秋的脑海里都是那位手里拿着梅花的先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只知道,奶奶在吃早餐时,她还恋着梦,不肯醒。
老太太和两名保镖在大堂吃了早餐,早餐是年阿婆做的,不过是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老太太却是感觉吃到了稀有的美食。年阿婆知道叶知秋和老太太要去醉月楼,把阳春面送到了叶知秋房里。叶知秋匆匆忙忙洗漱梳妆,囫囵地吃下那碗面,跌跌撞撞跑到老太太面前。
“祖母,对不起,知秋起晚了!”
老太太喝了口茶,抬眼看了叶知秋,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大堂内再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一行四人。这落月栈内格外的安静,只偶尔闻得几声吆喝叫卖声。老太太喝完那杯茶,对叶知秋说:“出门吧,去会会他。”
“是。”叶知秋不再说其他,对于老太太,话能少说就少说,说多了,要挨罚的。
叶知秋推着轮椅,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辘辘的声音。两名保镖跟在后面,就像是两块木头。落月镇此时人声鼎沸,从街头望下去,一路是各种各样的美食。
湖上的雾不大,只有顶层还朦朦胧胧地遮着。叶知秋一行同过去听书的街坊一样,搭上老九的船,悠悠地到醉月楼去。
到了醉月楼门前,老太太示意叶知秋停了下来。老夫人盯着醉月阁看了许久,才进到醉月楼内。
醉月楼内,洛长风已经开始说故事了。醉月楼共三层,很高,甚至有些陡。从下向上看,恍惚间竟是有一些耸入云霄的感觉,完全不觉得只有三层。叶老夫人在醉月楼门口看了许久,才进门。进门便正对着洛长风,高朋满座,好不热闹。洛长风坐在一个台子上,进门就面对着他。这台子有半人高,实打实的红木,台子挺大,占了厅堂中央三分之一的地方。台子上仅一桌一椅,一桥一人,桌上一碗茶,再无其他。
洛长风穿一件白色长衫,做在椅子上,悠然自得。他摇着扇子,说着故事,声音确如街坊邻居所说,那样吸引人。离得远,叶知秋看不清他的样子,再往里走些,再靠得近些,叶知秋才发现——是昨晚拿着梅花夜游的那位先生!怪不得他说洛长风一定会见她,原来他就是洛长风。
洛长风抬眼,正撞上叶知秋的眼。四目相对,洛长风微微一笑,眼神又移到别处去,叶知秋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飞上两抹绯红,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说什么故事,叶知秋不清不楚,听得出神,一字字听得真真切切,却只是字听得真切,并不联系在一起。说完了故事,醉月阁里还有些人,阮娘去了后厨做点心,洛长风也从后厨拿了一碟花生酥,走到叶知秋面前。
“不知道老夫人喜不喜欢吃花生酥,我随意拿了一碟,恰好就是花生酥。”
老夫人微微点头,说道:“洛老板客气。”
“老夫人次来找洛某的原因长风已经知晓,还请老夫人到二楼水月阁喝杯茶,我们细细说来。”
“有劳洛老板了。”老夫人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保镖就抬着轮椅,跟着洛长风上了二楼水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