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下了山,黄勇便将叶将带到了一个废弃的老球场。还没走进球场,就能听到、灯光昏暗的球场里充斥的各种摩托声响、嘶叫声响、嬉笑声响,很喧杂、吵闹,针刺双耳一样。
走进球场,偌大地方,就见二十来人,高矮胖瘦,染着各色的头发,穿着各异的长短袖,带着各式的大小狗链,手上、肩上、胸上、脖子上还纹着各种说不出名的魑魅魍魉,一群人不伦不类、不人不鬼,就这样,叼着烟,拿着铁水管,张牙舞爪,喝酒玩牌,骑摩盘旋。
“你来了,叶将!”见叶将黄勇到来,一留着鸡冠头、脸上镶满了鼻钉耳钉各种钉的高瘦身青年影忽然骑着摩托车驶来道,后面的车和新人类物种也随后跟着一涌而来,刹在叶将前面不远处。
这鸡冠头就是黄勇的表哥黄强没差,就听黄勇先是对他谄笑道:“表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鸡冠头黄强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没工夫理他,定眼打量了下叶将,点了根烟,嘴角一咧,忽然笑道:“你就是荒井街的那个夜将军啊,呵,和传闻一样,tmd还真是一个小矮子啊。要不是我一个手下以前在荒井街混瞅过你几面,和我表弟会过你,我tm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你丫居然还是个角色……”
“你大费周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些废话吗?李灵兰呢!?”叶将没兴趣听他废话,直接道。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她是我们的贵宾,我不会对她怎样的。”黄强笑吟吟道,就见他轻轻抖了抖烟灰,接着道:“你本名叫叶将是吧,本来吧,你tm是荒井街的第一,这条黑鱼街归老子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老子听说,李灵龙那短命鬼tmd居然和你是一个孤儿院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老子以前读书时,那短命鬼tm小我一届,就一直没少坏我事。现在倒好,半年前自己先嗝屁了,老子也不计较了。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你tmd怎么也来坏老子的事了?既然那短命鬼和你是哥们,那么好,新仇旧恨,老账新账我们是不是该一起算算了啊……”
黄强说着话音方落,忽然!“嗖”的一下!一粒小石子从他脸旁猛然飞过。始料不及之下,他下意识躲了下,身形不禁仄歪了下,险些就把摩托摔了。
这粒小石子正是叶将踢过去的,就听叶将冷道:“全都是废话!我没耐心再听你三句两句不离tm的废话,到底兰在哪里!?”
黄强被叶将这么一弄,自然有些挂不住脸,眼睛瞪得狠狠的,血丝红得像要着火,一旁手下也剑拔弩张,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过!尽管如此,黄强仿佛想到什么,竟然硬是把这股心中火给压住了,举手示意手下安静,忽然玩味一笑:“看来你真的很着急那妮子啊,本来她应该是作为压轴出现,不过既然是大名鼎鼎的夜将军的要求,那也无妨,把人带上来吧。”
黄强说着向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下头便走去了。叶将则顺着那人看去,不久后,就见那人带着李灵兰走了出来,灯光下的李灵兰,脸色阴沉,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阴霾,不过,看她衣冠整齐,并无无伤,想来没受到什么欺负。
“灵……灵兰……不用怕,我来接你了,快过来。”有半年没和李灵兰说话,甚至当她的面喊她的名字,叶将觉得有些尴尬、客套,连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的笑都有些奇怪。
只不过,李灵兰没有反应,依旧木讷的站着。
“灵兰,我来接你了,快过来。”叶将眉头一蹙,又喊了一遍。
可是,李灵兰还是没有反应,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黄强忽然扯着嗓子丧心病狂的笑道,“你知道吗?我们堵她的时候,她听了我们的机会,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要主动配合我们的计划诶,要把你叶将引到这里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叶将朝黄强喝道。
“胡说八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啊,我可要看好戏咯。”黄强依旧在笑。
“你乖乖闭上你的狗嘴就行!”叶将回过头,眉头蹙得更紧,看着李灵兰,尽量放柔语气,接下道:“灵兰,这里很危险,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快过来。”
“我都说了她不会跟你走的,试问有谁会跟杀人凶手走的?”黄强插嘴道。
“我不是叫你闭嘴了吗?”叶将再一次喝道。
只是,这时,李灵兰开口了:“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不是,灵兰……”叶将无神的死鱼眼又浮现出下午的那种恐惧之色,他终于有些慌了。
而李灵兰则蹲下身子,捂着耳朵,似倾泻下所有心中话大声咆哮道:“是!你就是!要不是你一直找哥哥,哥哥也不会一直跟着你到处去打架,更不会惹怒到那些混混,那些混混也不会来放火烧我们家,那么哥哥也不会死。要不是你,哥哥现在应该就十八岁了,而不是在半年前,永远停格在十七岁。是你!要不是你,哥哥也不会死!是你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说着说着,李灵兰咬着下唇哭了,眼泪大颗大颗从脸颊滑下。
而叶将,趔趄的退了退,完全失神了,这番话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心灵冲击。
“砰!!!”
忽然,有人拿铁棒朝叶将背后重重来了一击。叶将有些吃疼的撇了撇嘴,朝身后那人力不从心的挥了一拳,偷袭的那人一下躲开,朝叶将的手臂又是一棒。
或许因为自身抗击打能力过强,叶将没有吱声。随后,又有几个人拿着铁棒过来,一阵殴打,有的甚至还骑着摩托飞奔而来,一棒过去。只听他们笑道:“这tm就是荒井街的传说啊,连只病猫都不如。”
“嗷嗷!垃圾荒井街,垃圾夜将军!老子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你。”
“根本都不用老大出手。”
……
这般嘘声带骂的,好像他们自己一人单挑叶将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不过,直到不知多久,这种声音开始渐渐消散,转而变成叫人发怵的沉默。只因这样猛烈的拳打脚踢之下,包围圈中的叶将居然还没倒下,也没有吱声,眼神空洞得好像行尸走肉,叫人都不禁惊愕其抗击打能力,简直不像人类。
就这样,殴打了一个来钟,所有人都打得气喘吁吁,心里都憷得极点时,叶将这才终于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