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俏直愣愣的看着汪海鹏,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往日里她觉得信赖的老板会是这样陌生的嘴脸,他滑腻的笑容,眼里隐藏的精明,让元俏觉得恶心。
与方世安那伙子人没有半分的区别。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是恨汪海鹏的,但是多少还是有几分情有可原的理解在里面,今天的这一举动,明显的是置她于死地,何必呢!
汪海鹏看元俏惊吓过度的样子,毫不意外,大步走过来,亲切可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元俏,这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方局也夸奖你好口才,他还说是个聪明人一定前途无量,待在我们这地方埋没了!”
说完,汪海鹏爽朗地笑了起来,元俏不敢去看周围同事的脸色,谁都不是傻子,这话,让人怎么想,明面上没有去的人,突然怎么就见了质检的人,还是头头。
元俏没有接话,她急得心都灼焦了,不明白汪海鹏的目的究竟在哪里,这个问题答不答都是坑。
“汪总,看你说的,宋丫身体不舒服我代她去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方局也就是客气,我不出错就万幸了,还不多亏这几位部门的核心人物。”
她说着,手一挥,指向方才陪着汪海鹏一起进来的几个同事,都是那晚出席的人,笑得灿烂真诚,没有半分的作假,视线不自觉的在那两位女同事的面上多停留了一阵子。
听了这话,刚才那种微妙的气氛,倒是松了不少,那几个同事面上的笑容更加的浓了,得意的很,尤其是男士。
“难得,我们公司同事之间和睦有爱,大家放心,我们鹏程的这个坎儿算是过去了,以后大家好好做,有我汪海鹏一天,就是你们的保障!!”
慷慨激昂的陈词以后,汪海鹏华丽退场了,大家都散了,可是元俏不能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她迈向办公室的步伐,沉重的抬不起来。
眼角瞟着那边的总经理办公室,最后无力的垂下了眼睑。
一天,这样熬了过去,下班的时分,元俏一个人行走在大堂里,其他人都走了,元俏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凄凉。
鹏程里的员工,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多,这算是第四个年头了,这一刻她发觉除了宋丫,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甚至还需要提防,谁在背后给她一刀。
这样的闷亏她吃不下去!
“喂?”
元俏拨通了汪海鹏的电话,以免烙下了把柄,她在电话接起来之前开通了录音功能。
“汪总,您今天上午的话我有些没有明白,前天晚上您喝得有些多呢,我可是先走了,这事情可没有我什么功劳,我特意提醒一下你,您这样做,其他员工会心凉的。”
心凉,那两个字,元俏咬得特别的重,汪海鹏刚开始还客气,意识到元俏的目的,也不拐弯抹角。
“元俏,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次办事的方式,不过我想你也清楚,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也就是昨天我才明白过去有些天真,世界不是你想坚持就是白的。”
汪海鹏这几句话有些感慨,不可说的是它的作用是相当的大的,元俏都有那么一刹那,快到抓不住的认同。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知道我多信赖你,有些事情我做不来,而且你今天的做法,明显的是想拉我下水,你们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参与。”
元俏忍着脾气,还有愤恨,她就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她受了委屈,还要对着别人卑躬屈膝。
眼眶里的湿润在打转,她赶紧扬起头来,让自己在崩溃边缘的情绪收敛起来。
“元俏,不是我拉你下水,而是方世安看上你了,是他要你。我劝你别倔强了,迟早的事情,聪明点对你没有坏处。”
汪海鹏突然硬气起来,颇有几分警告的意思,方世安多厉害的人啊!就是朝夕之间,就让这群人死心塌地如同走狗。
“汪总,谢谢你教我做人,不过我还真不想妥协!”
元俏挂了电话,胸口那团堵着的气,怎么也不能顺,吃了苍蝇一样的膈应,一想到被那群人惦记算计,元俏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强烈的排斥,恨不得把自己皮扒了,才觉得痛快。
晚上,元俏好不容做好心里建树,却是被一条信息给打垮了所有的心气神。
今天和汪海鹏通电话之后,得到的信息让她如同惊弓之鸟,总是害怕有人突然出现把她绑了。
回到家里,也觉得慌张不安,楼道里有什么动静,都能吓得她出一身的冷汗。
吃法的时候,鹏程人事部门给她发来一条短信“广告设计部元俏你好,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上。”
这算示威吗?!
元俏还没有辞职,却是被人家炒鱿鱼了,气愤交加,还有对未知的恐惧,这样大的动静,以后没有工作的她要怎么办?
如今找工作难比登天,她当初的工作还是同校的学长搭桥拉线的,几年过去了,招聘市场是怎样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这种前所未有的打压,元俏从心底里伸出来恐惧,怎么就是她,明明今天回来的时候,秦州还是那个繁华美丽自由的都市啊。
元俏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没有征兆的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手机的屏幕上,她都看不清那一行戳得她心肺聚裂的字。
怎么办?怎么办?
她嘴里嗫喏着,像是复读机一样的一遍一遍地说着。
最后哭声更大了,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显得更加的痛彻心扉,拉扯人神经了,脆弱得让人心疼。
“宋丫,我怎么办啊?”
元俏哭得像一个孩子,她的害怕无助都从颤抖的哭声里传递给了夜色那头的那人。
“你应该找的人是贺莫年,都是他一个点头的事情。”
男子清冷无情的声音传递过来,像是冻结千年的冰层里透出来的寒冷,元俏一个激灵,人也冷静了不少。
“秦歌?”
元俏有些不确定,试探的问了一句“宋丫呢?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秦歌的嫌弃鄙视没有一点的遮掩,犹豫了一下才说“贺莫年那脾气,你再折腾到时间求不求得来,别怪我没告诉你。”
电话断了,元俏彻底的明白了。
从遇见贺莫年的那一刻,他投过来的那个眼神开始,她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再一次拨通宋丫的电话“我说你到底想怎样!”
传来,秦歌气急败坏的声音,有刻意压抑的声调,元俏估计宋丫就在周围,也放心了。
“告诉我,贺莫年的地址。”
元俏真的有几分破罐子破摔了,躲不开是么,成,她惹不起,给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