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六个时辰被易尘用来修炼无相劫指,凭借如今六百一十点悟性值,易尘领悟速度奇快。纵然是地级功法,已被易尘领悟到了大成境界。
无相劫指,如今易尘施展出来总有一些无相无形的意味,可距离真正的无相还有一段距离。
这是佛门的功法,需要相应的佛法修为,讲究佛心佛性。想要达到无相境界,寻常人需要数年的领悟佛门佛法方能入门,而易尘拥有神奇的刻心之术,能够凭空自生佛心佛性,无形无相自然也不在话下。
无相境界,与无剑境界颇为相似,都讲究放弃外物,执着己心,寻求己身的无敌与进境。易尘退出造化之门后,提起小刀,开始雕刻,细心感悟无相境界。
刻心之术的神奇就在于此,你意如何,便能刻心如何。若想成佛,心即是佛,佛心佛性兼具,恰似佛陀。若想成魔,心即是魔,杀心杀性兼具,宛如魔王。
李白喝着杏花酒,推开门,见到易尘,皱眉说道:“许丫头等不及了,准备和杀庭的人联合进谷,你去看看吧。”
易尘眉头一抬,放下小刀,随着李白走出房。
在酒肆大厅,曾水平拉拢着众人,打算一同进入鬼谷。许师姐在一旁倾听,秦霜等人同样也在。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出发,进入鬼谷!”
待易尘出来,便听到曾水平沉声说道。
易尘眉头一皱,看向许师姐,却发现她避过了目光。
“你这两天待在房里不出来,她以为你不想帮她了。”李白耸了耸肩,笑道。
易尘点点头,走到秦霜身边,轻声问道:“决定了?”
“目前为止,只有天香豆蔻能救小莲,我不想让她在下面孤单一个人等太久。”秦霜默默点头。
易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这两天我在修炼,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易尘又走到许师姐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便起身,走出了酒肆。
清明虽过,却依旧阴雨霏霏,杏花香气在杏花村四处飘散,却飞得很低很低,似被雨水打湿了一般。
此时,清晨的雨水和露水掺和在一起,迷迷茫茫的景色衬出杏花村的超脱尘俗。
“卖杏花喽。”
“你要买杏花吗?刚刚采下来的,可以用来装饰,可以用来酿酒哦。”
一道身影在雨中漫步而行,细密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湿了她的鬓发,可她依旧提着竹篮,向易尘说道。
这个卖杏花的姑娘正是易尘在云梦山上见过的女鬼,她提着杏花篮,神色平静,没再寻找某人,只是眼眸中有一丝潜藏深处的追忆。
“这两天你在闭关,她每日都回来酒肆卖杏花,同时还会向人打听先生的下落。”李白向易尘解释道。
“对了,你看到了先生吗?他穿的很朴素,头发很长,也住在这里。”卖杏花的姑娘忽然问道。
易尘一怔,旋即回过神,摇了摇头。
卖杏花的姑娘失望地低下了头,提着杏花远去,在风雨中,依稀能听到她的吆喝声。
“她叫什么名字?”
易尘望着她的背影,感受到了深深的执念。她是鬼,却不知在云梦山痴缠了多少年而没有消散,只为寻觅一个人的踪影,追逐着他的脚步。
“酒肆主人叫她杏儿,说是先生为她取的名字。”
李白叹息道,刚打算作一首诗来吟诵这千载难逢的爱情,便听到易尘轻声喃喃的声音。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易尘吟了一首陆游的诗,原是写旅途困苦的,可放在这里,却忽然觉得异常合适。
素衣莫起,在风尘中有声叹息,先生何时能够回来?来见见这里一直等着的人儿。她倚立在小楼上,听着一夜的春雨,第二天在深巷各处卖着杏花,风尘在她身上遍染,却滞不住她追寻的脚步。
“易兄,你……”听着这首诗,李白没有赞叹,也没有兴奋,而是静静地看着易尘,半晌无言。
“以你之才,足以考中大秦状元!”
易尘却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此话一出,李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低着声音说道:“你想灭杀庭和妖魔海?”
易尘点了点头,他与杀庭有不解之仇,又曾被妖魔海的藏云追杀,险些身死。此二仇不报,他愧修剑心!
“你……你这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你可知道,妖魔海和杀庭中超越宗师境的高手有多少?”
易尘目光深远,探向远方,沉声道:“此路,虽万死,吾志不改!”
他杀了杀庭少主,杀庭必定不会放过他。妖魔海那里,他必杀藏云,若是藏云在妖魔海地位不低,二者也将结成死仇。届时,天地虽大,或也无他容身之地。
他将举世皆敌,万人阻路,可那又如何,他的剑,就是用来开路的!
二人走出酒肆,循着卖杏花的姑娘的踪迹而去,来到了村头的大杏树下。
村头,有一条小河盘村而过,有两个身影拿着钓竿在杏树下垂钓。
这两人正是酒肆的主人以及牧童。
酒肆主人的筐篓里已有不少鱼儿,而牧童则是愁眉苦脸,筐篓里空空如也。
“见过先生。”李白上前打招呼。
牧童则是连忙摆手,示意李白不要说话,又指了指他的钓竿。
见到这一幕,易尘觉得充满童趣,也走上前,要了一根钓竿,学着酒肆主人,在一边垂钓。
在前世地球,他也曾和老头在山门的小溪前垂钓,钓术颇为娴熟。
可一个时辰过后,酒肆主人的筐篓已经被鱼儿塞满了,牧童也钓上了几条鱼,唯有易尘,没有一条鱼儿上钩。
“哈哈,易兄,你会不会钓鱼?”李白嘲笑道。
易尘紧皱着眉头,他的钓法没有任何问题,可为什么没有鱼儿上钩?甚至连咬饵的鱼都没有。
“看看人家小孩,都钓到了三条。把钓竿给我,让你看看什么是钓鱼高手。”
李白看着牧童的筐篓,和易尘的一对比,示意易尘让开,让他来。
酒肆主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把满满一筐鱼倒入了河水中,继续垂钓。
见到这一幕,易尘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过去,自诩为钓鱼高手的李白同样没有钓到一条鱼,结果和易尘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先生,是不是你们的钓竿和我的不一样?”李白看向酒肆主人和牧童。
“这里的鱼儿和外界不一样,想要钓鱼,没有那么容易的。”
酒肆主人摇着头,轻声说道,同时提起钓竿,又有一条大鱼上钩。
“让我来试试。”
易尘眼眸一亮,接过钓竿,抛入水中。
与此同时,刻心之术悄然运转,把他的心刻成水面般,模拟着小河的起伏波动。
时间缓缓而过,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易尘依旧没能钓到鱼,可站在身后的李白的神色却是一亮,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垂钓的三人。
三人坐在老杏树下垂钓,给他一种宛若一体的感觉。他们三人就坐在那里,却好像天生如此,没有半点人工痕迹。
天人合一,物我两忘,与自然合为一体。这就是李白此时的感觉,酒肆主人和牧童还好,可易尘是如何达到这种境界的?
忽然,易尘的钓竿上,有一条鱼咬饵上钩,被易尘提起,悬在半空中不停地挣扎着。
“好悟性。”
酒肆主人看着易尘,忍不住赞叹道。他住在杏花村不知多少岁月,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天才,也曾指点过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有易尘这般悟性,无需指点,便能自然领悟。
“多谢先生指点。”
易尘拱手道,就在刚才,他刻心成自然,模拟自然景物,勉强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虽然并非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却给了他许多感悟,离心境无相的距离也缩短了不少。
“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无需谢我。不过你既然谢了,也不能让你白谢。我观你修行剑道,似乎进入了瓶颈?”
酒肆主人盯着易尘,缓声开口。
易尘一喜,连忙说道:“我试图融剑入指,却只能融入五成,再也难以融合。”
酒肆主人惊讶道:“你突破到无剑境界了?”
易尘点了点头。
得到确定,酒肆主人嘴角忽然翘起,露出一抹笑意。
“你想要融剑入指,必须达到无剑境界的大成。”酒肆主人忽然说道:“但是你短时间内难以突破到大成,不过有一条捷径,能帮你快速融合剑指。”
易尘眼眸一亮,连忙问道:“是什么?”
“鬼谷先生酿的杏花酒。”
李白闻言,皱眉道:“就是之前先生送我们喝的美酒吗?可酒虽好,能涤心荡神,却也——”
酒肆主人自嘲笑道:“那只是我酿的杏花酒,我那微末小技,又如何能与鬼谷先生相比?”
“真正的杏花酒,整个杏花村只剩下一杯了。原本有三杯的,只是前两杯都被我赠人了。”
“第一个叫达摩,第二个叫张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