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眼睛!”
扫地老人目瞪口呆,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先是回头看了身后的阿斯兰神庙,接着紧紧盯着龙少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此时,龙少言不确定扫地老人是否看出来他身俱混沌之眼的情况。也在疑惑间。
而这时,追击龙少言的亡灵大军已经不断逼近,天穹上,那无头骑士骑着骨龙,缓缓漂浮而来。
扫地老人叹息一声,他放下手中的扫把,迈步来到龙少言面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天穹上那无头骑士。随着扫地老人的出面,那浩荡的亡灵大军停了下来。随后,那无头骑士降落在地面。
“按照约定,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来的!”扫地老人平静的道。那无头骑士无动于衷,他胯下的骨龙却是发出了充满沧桑感的声音,“把那个人类交出来,他侵犯了我们的领地,你把他交出来,我们就离开!”
扫地老人眉头一皱,他先是回头看了龙少言一眼,当目光停在龙少言的混沌之眼上时,他心中叹息一声,随后看着无头骑士,摇摇头。“这不可能,我不可能看着一个人类死在你们手中!我的职责虽然是守护阿斯兰神庙,但是不代表我可以无视你们去残忍的杀害一个人类!”
“你这是要破坏我们和教团之间的约定吗?”骨龙质问道,语气咄咄逼人。
扫地老人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当初第一任教皇与你们的首领‘亡灵君主’签订了契约,我们在这里修建神庙祭典救世主阿斯兰,彼此间互不干扰。也不侵犯双方的领域。但如今这个少年身处于我们的神庙领域内,在这个范围内,我不能看着他死!如果他离开这里,那么他的生死我不会去管!”
扫地老人的话有些无赖,摆明了是要保龙少言的性命。偏偏这番话却充满道理,骨龙无可奈何,它狠狠道:“百年前,君主大人为了那该死的青铜塔进入其中,再也没有出来!若非如此,今日你敢这么嚣张?哪怕是教皇亲临此地也不敢如此无礼!”
龙少言听着骨龙的话,终于明白了它为何那么执着于进入青色巨塔中,原来悲鸣山脉的霸主,这群亡灵生物的首领——亡灵君主消失在了那青铜塔中,它们群龙无首,想要进入其中找到亡灵君主。只是,青铜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守护,就凭骨龙以及无头骑士的实力,根本就难以撼动守护青铜塔的结界。
虽然骨龙心有不甘,但它明白,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奈何龙少言了。它那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幽绿火,狠狠地瞪了龙少言一眼,随后带着这群亡灵大军远远的离去。
“多谢前辈相救!”龙少言感激道,扫地老人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龙少言也在打量着扫地老人。他穿着一袭灰色的破旧长袍,上面布满了补丁,很陈旧。他年纪很大,龙少言保守估计已经接近百岁的高龄,虽然已经很苍老,但是他的腰杆始终挺得笔直,灰白相间的头发披散在肩头。
“你随我来……”
扫地老人淡淡的撂下这么一句话,随后拾起扫把,走入神庙之中。此刻,龙少言也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番这名动大陆的阿斯兰神庙!
神庙与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很古朴,充满岁月的沧桑感。仿佛伫立在时间长河尽头,历经千百年的时光而不朽。没有金碧辉煌,没有繁花似锦。有的只是青灯烛火,斑驳的古墙,鎏金的神像。
“这些神像都是为教团做出杰出贡献的猎魔者,为了纪念他们为教团做出的贡献,我们特地为他们打造了这些神像,供奉在神庙中……”
走入神庙后,扫地老人介绍着周围摆放的那些神像。龙少言点点头,在一排排烛火的映照下,他观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神像。有些神像很古老,而有些则还算崭新。
来到神庙大堂,龙少言看到在那里树立着一尊巨大的神像,这神像身披长袍,左手持剑,右手持法杖,面部上除了眼睛以外,没有鼻子嘴巴,只是一张除了眼睛以外就没有其它五官的面部轮廓。
龙少言呆呆的看着这神像,他已经猜到了这是谁,但让他疑惑的是,为何没有其它五官?他不解的看着扫地老人,扫地老人叹息一声,“没有人见过救世主的容貌,这神像也只是后人根据史册记载的打造出来。据史料记载,救世主拿着剑和法杖,双眼具有看穿万物的威能。称之为混沌之眼!所以,除了眼睛,其余五官都没有刻出来!”
说完,扫地老人看着龙少言已经恢复正常的瞳孔,龙少言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扫地老人已经知道了他最为重要的底细。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那传说中的眼睛!这也是我保你不死的原因!否则就凭你擅闯禁地这一条,即使我不杀你,但也不会从亡灵生物手中救下你!”扫地老人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龙少言的底细。
龙少言闭上眼睛,他叹气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当你不惜撕毁那什么约定也要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底细可能瞒不住了!”说完,他睁开眼睛,混沌之力闪耀,白色的光芒如火炬般熊熊燃烧。
扫地老人仔细的看着龙少言的眼睛,激动道:“像……真是太像了!和救世主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眼吗?”他神色激动无比,本来这种情绪已经不太可能会出现在一个百岁高龄的老人身上,但扫地老人还是激动无比。
“你的混沌之眼还只是初步觉醒,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觉醒!”扫地老人看了许久,判断道。
“什么?”龙少言一惊,自己的混沌之眼还没有觉醒?
扫地老人沉吟一阵,解释道:“我在教团看到一本古籍,上面有记载关于混沌之眼的一些资料。你的混沌之眼仅仅只是初次觉醒,所以展露出来的能力并不多。当你二次觉醒之后,混沌之眼的真正能力才会显露出来!”
“那敢问前辈,怎么样才能二次觉醒?”龙少言激动道,如今的他已经觉得混沌之眼足够逆天了,但没想到混沌之眼还可以二次觉醒,而只有那时,才会显露出真正的能力。
扫地老人摇摇头,“那本书没有说,我也不知道。而且……阿斯兰大陆上,恐怕也没有人能够给你答案。这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如果说,真的有一个地方能给你答案,那就是这里了!这里是阿斯兰神庙,是当年阿斯兰羽化之地,或许你可以在这里感悟到什么也说不定……”
扫地老人给出了一个很飘渺的答案,这让龙少言大为失望,他抬头看着那巨大的阿斯兰神像,想了想,救世主阿斯兰当年也一定没有人指导他进行混沌之眼的二次觉醒,他能够自己做到二次觉醒,那么我也一定可以!
龙少言目光坚定,他坚信自己也可以做到阿斯兰做到的事情!
“前辈,我可以留在这里吗?”龙少言充满期盼的看着扫地老人,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他寻找混沌之眼二次觉醒办法的地方了。龙少言想要留下来。
扫地老人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跟我来吧!我带你前往救世主羽化的地方,或许你真能够从中得到什么也说不定!”
龙少言跟在后头,扫地老人在前,两人一前一后,由扫地老人带路,向着神庙深处走去。两人沿着通道走入地下,最终来到一处巨大的墓室之中。龙少言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口白玉棺椁,一把暗淡的铁剑插在一边。
龙少言看着那铁剑,突然想起神像手中的剑,他暗道,不会吧。
似乎是看穿了龙少言的想法,扫地老人哈哈一笑,“那把剑不是救世主的,是救世主当年的好友,也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修罗’的武器。他在阿斯兰死后,曾说过要和他埋葬在一起,死后继续斩杀魔蚁。棺椁是空的,摆放在那里只是象征着救世主的灵柩而已。祭台是他当年的羽化之地,把铁剑放在棺椁边上,也算是履行了教团当年对修罗的承诺。”
听着扫地老人的解释,龙少言点点头,原来如此,如果扫地老人不说,他还真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着这么一重典故在内。龙少言看着那柄古老、陈旧的铁剑,仿佛看到了一道盖世身影,挥手间,剑气纵横,大片大片的魔蚁葬身在他的剑下!
隐约间,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悲哀,英雄落幕,回天无力的悲哀。这份悲哀还包含着挚友为了人类牺牲自己,创造大陆,给予人族希望的悲痛。他的眼角忍不住流下一行泪水。
扫地老人惊骇的看着龙少言,他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感受到了修罗的悲哀,修罗当年战死在亚楠大陆,这柄铁剑也是教团费劲千辛万苦才拿回来最终寄放在这里的武器。
有人说,铁剑寄托了修罗的期望,蕴含着修罗的传承,谁能读懂铁剑内隐藏的修罗悲哀,谁就能得到那份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