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三天前我收到若琳的起诉离婚的传票。”马玲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若云。
“马律师，我也不愿看到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无法改变什么。”若云轻轻摇头叹息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再让你来，要你面对如此两难的局面。不过我再三考虑，还是觉得你在场会好些。”
“我非常乐意可以为姐夫尽一份力，还有，多谢你还能信任我！”
天气暧和，使人不觉得这是一月上旬的天气。两人沉默下来，一路无话。暧和的阳光和剪纸般的碎影在车窗玻璃上缓缓流淌。十分钟后，她们抵达交警大队。
同样的房间，一样的脸孔，气氛依然剑拔弩张。今天不见飞度车主林雪到场。在众人的注视下，马玲拉着若云的手，不慌不忙地从容坐下。房间的沉默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谁都不愿首先发话。呼吸的气息，急促或缓慢，不时还能听见几声刻意压制的干咳声。马玲静静环顾众人的反应，并不急着抢先表态。
江浩然发言打破房间的沉默，“马律师，说说你们的方案吧！”他放下手中拨弄的钢笔，抬头询问马玲。
“关于死者的赔偿标准，我建议在农村标准上适当提高一些，如果坚持按照城市居民标准计算，我们肯定无法接受。大家调解不成让法院审判，诉讼时间相当漫长。你们是外地人，将会面临诉讼成本的问题，这点请你们慎重考虑。”马玲瞥望想要发言的彭冀，邹律师连忙摆手让他安静。邹律师对马玲的意见显然早有所料，也不着急回应。
停顿片刻，马玲将视线移到何欢身上缓缓而说，“关于阿香的赔偿，我们同意一次性赔偿的要求，但不接受你们提出的赔偿金额。”
没等马玲说完，何欢随即追问，“那你们愿意赔偿多少？”
“十万元。”当马玲说出这个与何欢提出的三十万元相差甚远的数额时，就连若云都吓了一跳。李妍好像没听见一样，不动声响安坐一旁。
“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吗！”何欢拍案喝道。
“请注意你的态度！”江浩然冷冷瞪了一眼何欢。何庆慌忙拉了何欢一下，示意他坐下。
“飞度车主今天没有到场，我们的意见请江警官代为转达。车损那里，我们另找机构进行评估，然后按新的定损报告酌情赔偿。最后，请大家仔细考虑我们的方案，不用急着回复，因为在车祸发生前，我的当事人已经和妻子协商离婚，目前正处于诉讼阶段。离婚诉讼审结后，当事人才有财产支付所有的赔款。”
马玲话音甫定，房间顿时炸开了锅，家属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纷纷议论开来。过了片刻，李妍等气氛稍为平静下来后说，“马律师，非常高兴你们认同我们的诉求，但我们也不接受你们的赔偿数额。另外，你们别忘了阿香还在医院。虽然有你的担保，医院不会停药，但她还在等着你们交费，安排第二次手术。如因延误而造成什么意外，恐怕你的当事人也吃不消。”
李妍说的也正是马玲所担心的问题，只是杜天明暂时没有能力支付赔款，可以怎样呢？马玲只得说，“我们会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