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销售部的几位同事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他们又在抨击陈荣照的政策,互相发泄内心的不满。最近,他们总是喜欢这样。杜天明不想参与这种只会惹来是非的无聊讨论,多年职场经历使他学会远离是非。经理室的房门紧闭,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窥探里面,陈荣照不在办公室。杜天明想要找他再沟通一次,希望他能出面协调安排生产档期。然而,直到傍晚下班时他还没回来。想起迪卡彩妆的最后通碟,杜天明感到十分沮丧。
三天前李向阳约杜天明出来见面,失踪了大半年的他从三田注塑离职后,在东海市郊区的一处城乡结合部,创办了一家自己的工厂。如果不是他刚才来电提醒,杜天明还真记不起见面的事情,那天还是自己定的时间和地点,今晚九点在万达广场的星巴克。
天色昏暗,秋风习习。杜天明到周家吃晚饭,没有见到若琳,何秋菊说她近来总是很忙,经常需要加班。这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时候开始,老师沦为三班倒的工人。吃过晚饭,杜天明好像平时那样陪伴周政在客厅喝茶闲聊,何秋菊在厨房洗碗。趁她还没掳走君诺,杜天明可以跟儿子玩上一会。君诺全身趴在罗汉床上,埋头埋脑地重新拼装大卸八块的四驱车。不知何时开始,他的玩具由毛茸茸的公仔,换成更为剌激的机动模型。
杜天明偷偷收起两只零件,使得君诺的拼装无法继续。当他满脸困惑的到处寻找时,杜天明又趁他不留意,迅速放回藏起来的零件。多次的失而复得,君诺察觉这是父亲对他的戏弄。他故意任由零件四处散落,也不急着拼装。直到杜天明再次出手时,他兴奋地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按住那只偷取零件的手。
君诺竭尽全力想要掰开杜天明的手掌,试图夺回零件。杜天明有意暗中使劲,“君诺,如果你能够打开,爸爸给你买圣诞礼物,怎么样?”
“真的吗?爸爸不能骗人!”君诺望着杜天明,天真稚气的眼睛光彩闪闪。
“当然不会,你想要什么嘛?”
“四驱车,还要带跑道的。”
“没问题,来吧!”
“等等,我们来拉勾吧,拉完勾谁也不准反悔。”
一本正经的君诺伸出右手的尾指,杜天明开怀大笑起来,欣然接受儿子的提议,认真地和他勾了一下手指。君诺立即再次发力掰着他的手指。杜天明时紧时松的逗玩一会,然后故意慢慢放开手指让他拿回零件。君诺兴奋地向坐在一旁的周政宣告他的胜利,叫嚷着要他作证。周政慈祥地望着他们父子两人,笑着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