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是每年传统的销售淡季，旺季不旺，到了淡季更是雪上加霜。很久没有听见李向阳的咆哮，反而让杜天明感到有些不太习惯。或是销售惨淡的原因，最近他连骂人的热情都丧失了。李向阳变得郁郁寡欢，脸色如同这个季节的灰霾的天空。
杜天明记得早些时候，老板陆羽来找过李向阳。两人谈话后，李向阳的情绪开始变得低落起来，每天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最近，杜天明在外面跑得更加勤快了。不是为了逃避好像黑脸包公似的李向阳，而是想要搞张大单回来，好把销售额做上去，给整天哀声叹气的李向阳冲冲喜。这个时候换头儿，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灰霾的天空飘着细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发霉的潮湿味道，令人烦恼。每年夏季到来之前，都要经历一次这种郁闷的天气。今年的阴雨特别漫长。早上起来，杜天明满怀希望跑去拜访一家前段时间销售很火的化妆品公司。到达以后还没切入正题，对方老板的脸拉得比李向阳还长，恨不得把积压的面霜全挤出来，把瓶子退回三田注塑。杜天明当然不干，只得灰头灰脸返回东海。
差不多返到东海时，若琳致电让他马上赶到红棉花园销售中心。她在那里等他。红棉花园座落在湖港新区，一个由央企开发的高档楼盘。若琳为什么跑到那里呢？杜天明心里纳闷，心想反正在回程的路上便没有拒绝。
来到红棉花园销售中心，刚停好车还没来得及熄火，只见车窗外边站着一位年轻貌美，穿着黑色套裙的女子，笑容可掬的举着雨伞恭候。看惯领导让人举着雨伞跟在后面，突然轮到自己有幸获此待遇，杜天明有点受宠若惊，只是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如果知道他是来打酱油的，一会儿她的脸上还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吗？他不敢往下想。富丽堂皇的中空大厅里，若琳站在楼盘沙盘模型旁边，正向他挥手。接他进来的售房小姐见状，有些失望地退回大厅入口，期待遇到下一个真正的买家。杜天明却是如获救星，飞快跑过去若琳那边。
“朋友叫我过来看楼，她去交订金了，正在里面办手续呢。”若琳望着满脸困惑的杜天明，连忙解释自己在此的原因。接待她的售房小姐礼貌地向杜天明点头问候，随即不管他是否愿意，一古脑地介绍起来。杜天明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才甩掉恶狼，现在又掉进虎口。起初若琳和他一样敷衍应对，当她提到这里是金沙小学的学区房时，若琳的态度明显发生变化。耐不住售房小姐的反复磨说，若琳硬是拖着他去看样版房。金沙小学是东海市的重点小学，听说去年一个学位就要十万元，而且还得要有门路。明年九月，君诺适龄入学读书。售房小姐的话无疑击中了若琳的死穴，杜天明不由得暗暗佩服眼前这位售房小姐的洞察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