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默默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她的眼睛已经湿润,泪水快要奔涌而出。她不想让杜天明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即使她现在完全可以不顾一切抱着他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但她知道不能这样,她不能惊动君诺,不能让他看见她是多么的狼狈。“我们过去吧,聂医生正在等我们呢!”
有杜天明在身旁令到若琳稍感安慰,他们上次好像现在这样坐在医生的对面,应是杜天明陪她到医院产检的时候。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从来不会忘记每次产检的日期,总是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那时他们满怀希望期待新生命的到来,再也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美妙了!当聂医生向杜天明重述君诺的病情时,若琳想起她一直以来的愿望,那就是在君诺的婚礼上看着他给他的妻子戴上家传的戒指。现在她不得不调整这个愿望,希望自己可以出席他的高中毕业典礼。即使这是聂医生所说的奇迹,若琳依然感到十分难过。
“白血病是一种特殊的疾病,我们在进行第一次治疗时,就必须想到接下来的三次治疗要怎样做,即使我们考虑周详,一些我们无法预计的突发状况会打乱计划。早期粒细胞白血病,比较难处理的是它的抗化疗性。”
“这是什么意思?“杜天明问道,表情跟若琳第一次听到白血病时还要迷茫和震惊。
“通常经过治疗,病情会得到缓解,早期粒细胞白血病却是不一样,它不会因为治疗而得到缓解。”
“你是在说他会死吗?”杜天明俯身向前,紧张地盯着聂医生。
“我是在说我们不能保证什么。”
“聂医生,在此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们还有希望,还让我相信奇迹。”若琳厉声叫道,心里大骂骗子。
“我有这样说过,那是基于整体概率的一个总结性说法。而今天我要跟你们说的是治疗方法的选择。”
“你是说除了化疗之外,还有其它办法?”若琳越来越不喜欢他的谈话风格,前一秒让你满怀希望,下一秒却让你深陷绝望。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相对来说,目前治疗早期粒细胞白血病,较为安全和有效的方法是骨髓移植,前提是我们找到完美配型的骨髓捐赠者,但是这个需要一些运气。”聂医生加重了后面的语气,强调找到完美配型骨髓捐赠者并非容易。“君诺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但他有一个堂姐。”杜天明立即回答,语气中多了一些希望。“我哥哥的女儿。”
“可以安排她做个移植配型的检查。如果她的配型不相同,我们会去全国的骨髓库登记,希望能够找到一个配型的非血缘骨髓捐赠者。不过你们需要知道,接受配型相同的非血缘骨髓移植,比有血缘关系配型相同者的骨髓移植危险,它的失败风险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