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些许凉爽的风,温柔的吹拂着我的脸颊,想着昨天的相拥我再次稳定了自己步伐,刚出校门口,我便看见了徐毅,他背对着我仰头看着路旁法国梧桐的树冠,很显然他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歉意的说。
“没事,我只是刚到。”徐毅莞尔一笑。
“嗯,那我们走吧。”既然徐毅都不介意我的迟到,我自然不会再说矫情的托词。
“尤阳,你要问什么我不干预你,但是慕槿也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会和他和平相处。”徐毅虽然不是在和我商量,但是他的话让我难以拒绝。
“如果不是他的针对,我感觉我们不会只止步于和平相处。”我不拒绝也不答应,因为问题在慕槿身上。
“很好。”徐毅扭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走着。
我只是盯着他瘦削的肩膀,久久不语,就这样一路沉默着,他上楼了我跟着上楼,他在一扇门前站住了脚步我也停在了门前,他率先伸手敲了敲门,听到想起打开门锁的声音后,他忽然转过头对我说了句好自为之后,便跑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无语,徐毅竟然还有这么一面,像个顽劣的孩子一样的耍恶作剧。
当我也想转身离开时,面前门却被打开了。
“你来干什么?”慕槿开了门,语气不善的质疑我。
“我…我来送照片。”我把照片从书包里拿了出来,递到了慕槿面前。
“哦,照片送到了你走吧。”慕槿抽走了我手中的照片,毫不留情的的下逐客令。
“那个……”我刚准备找个理由留下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
“慕槿,让你同学进来吧,让别人站在门口多不礼貌。”
我没有错过慕槿闻言后脸部表情明显的狰狞,同时也发现他一半的侧脸微微浮肿,不过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挪开了身子,让我走了进来。
“打扰了。”我礼貌性的说。
“知道就好。”慕槿语气很冲,说完后便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明显的厌恶让我尴尬的想掉头就走,可是想想自己的目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客厅走去。
“叔叔你好,我是慕槿的同学,尤阳。”我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报的男人周围的气氛都微微一滞,可当那男人抬起头看向我时,眼中却含有少许柔情,他的五官和照片上的少年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更加立体些,但是眉宇间却多了些凌厉与成熟。
“你好。”男人礼貌性的和我打了招呼,却没有再低头看报,而是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的小心思在这个男人面前无处遁形,我只好说明来意。
“很抱歉这么晚才来归还照片。”我有些拘谨的低下了头。
“哦?你拿着呢?慕槿他给我说他烧了,我还以为…哎,算了。没关系,照片回来就好,不过你是不是带回家了?”男人时而懊恼时而庆幸,不过最后他的话却顺应了我的话题。
“不仅那回家了,我父母也都看见了,您说您满意吗?”我有些气愤质疑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他还会有谁教唆慕槿把照片放进我的书包中呢?
“我慕名即使再不甘心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个叫慕名的男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之后又坐回了沙发上,温文尔雅的坐着对我笑。
“你倒是和你老子的推理能力有的一拼,不过这次你想多了我不会那么做的,而且我家这位已经够麻烦的,我是不会在给自己找个不痛快。”
“那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情吗?”男人的解释我显然没听进去多少,我在意的是他们的以前。
“呵,你老子真是小心眼这都不愿意和你讲吗,还让你来问我这个失败者?”慕父对我的话并无意外,反倒调侃了我一番。
“叔叔,请你告诉我吧,这样你和你的家庭,还有我的家庭才会幸福美满啊,我的妈妈也不会再伤心了。”我知道慕父是在意妈妈的,他看向我的眼神都温柔了几分,无非是我的外貌与妈妈的外貌极高的相似程度。
“你这小子,哈哈,真是啊,知雅都没你这么机智。”慕父慈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与他一同坐在沙发上。
“你请讲,我很想知道。”我坐在了慕父的身旁,只想听这个儒雅的男人讲他以前的往事,我知道爸爸妈妈皆是那段回忆中的主角。
“你真不可爱,你妈妈当初很爱撒娇的。”慕父哀怨的声音让我有些无奈,不过随即他没有再给我开口催促的机会,一脸释然的微笑着说着他的青春岁月的小恋曲,他的表情都不受控制的时而欣喜时而悲切,说到最后的分别欲言又止,只是说误会,我母亲临时改了志愿去了临省,我的父亲也追随母亲到了临省,而慕父留在了这里。
慕父滔滔不绝,估计他这一生都没有说过这么的肺腑之言,他表示与母亲错过的确是遗憾,但是他也有了家庭,他也有了责任,所以他不能任性,最后只是叹了一声世事无常。
我看着慕父一杯接着一杯的茶水,像是饮着世间最辛辣的酒,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爱情中的失败者,家庭中的顶梁柱。
“爸,你缅怀够了吗?你怎么不说我的名字也是因为尤阳的妈妈喜欢木槿花,才起的嘛,你的深情怎么不烘托一下?”慕槿忽然暴怒的开门走出了客厅,我和慕父同时怔住,看着慕槿像只受了伤却不肯屈服的小兽,慕父眼神中都有些哀伤却仍是暴怒的举起拳头示威,对慕槿发出警告只是碍于我在场没有发作,这两个父子都不肯服软,我本来想劝,可我又有什么立场,我和父亲不过是冷暴力的相处模式罢了,我们都不肯低头,所以彼此沉默,互相伤害。
“慕名,你回来了。”开门声想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像是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分外张扬,等见到人以后便见识到了高贵冷艳,此人是慕槿的妈妈陈锦艺无疑。
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的敌意与冰冷也同时扫了过来,我愣在了原地,连一句礼貌性的问候语都没说,就像鱼刺哽在了喉头,生疼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