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虽不算最美,却也难忘。2012年的盛夏,给了我两个礼物,一是临省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二是认识花落。
我初遇花落的地点是在新生报道的教室中,在父母环绕的学生中花落孤零零的身影尤为凸显,原来不止我是一个人,她也是。
花落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很好,圆圆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高高绑起的马尾更添活力,皮肤虽不是特别白皙但也不影响她整个人恬静美好的气质,她忽然环顾四周,似是对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惊的我急促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花落却望着我这个方向笑了,眼睛弯弯像极了夜晚独有的月亮,她的眼中似乎暗藏星光,闪闪发亮。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我旁边的站在楼梯口的那个男人此时我才暗自松了口气,由于刚才的自作多情我的脸如沸腾的水般滚烫,却也不忘关注花落的一举一动,只因等待班主任到来的时光实在无趣。
楼梯口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眉间即使不皱眉也有一道浅浅的沟壑,也是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圆圆的脸,即使身体发福也不难看出他是花落的父亲,只因父女俩眉眼间出奇的相似。
男人用他浑厚的声音叫着花落的名字,花落愉快的笑着并飞奔向了男人,打破了她独有的那份宁静,我还以为会有个表示依恋的拥抱,或者温言温语的问候,但很快到男人面前的花落站住了脚步,男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走了,花落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中的星光也渐渐黯淡,却还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唯独那落寞的神态确实是难以掩盖的。
这时我想起了龙应台所写过的一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六十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的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这段话我们在外求学的学子在懵懂的年纪已深有体会,不难看出花落也是住校生。
终于班主任出现了,整体有些消瘦矮小,头发不是太茂密,戴着个眼睛感觉有些精明。他上台很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并说了行程:“大家好,我叫侯峰伟,是你们班主任,希望以后可以和大家好好相处,今天下午大家准备一下军训必需品,明天上午都要穿着迷彩服到2号教学楼前集合,好了大家回去吧,明天见!”
明天上午就要军训了,我边整理床铺边对军训充满了期待,看着平铺在床上的军绿色迷彩服,心中一片澎湃。军人是我所仰慕的,而我的家庭只允许我努力学习,甚至可以让我背井离乡来临省的重点中学来接受更好的教育。
所以我一直就像是充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木头。花落却像是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大树打在地上小小的圆圆的光斑,使我这个木头也跟着灵动温暖起来。我对花落的最初印象便是如此,军训的时候她更是灿若骄阳。
军训前有个讲座,只见演讲者手中拿着一本名字为《杰出青少年》的书,后来大家都人手一本,打开书和日记本的形式差不多。他推荐了《杰出青少年》后接着讲个一个关于《杰出青少年》的亲情故事,故事是什么已经记不大清楚,大致意思是,母子缺少沟通矛盾越来越大,通过《杰出青少年》,母亲懂了儿子的叛逆,儿子也理解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故事的本身早已听说过,但以亲情为主线,贴近初中生生活,加上演讲者略显沉痛悲哀的语气渲染氛围,台下很多人都已经红了眼眶甚至泪流满面,而我的心麻木,不觉悲喜,只是一脸木讷的看向花落。
花落的泪水在暗藏星光的双眼中汹涌澎湃,渐渐流泻成河,笔头也是红红的,她尴尬的向旁边的人借了卫生纸,匆忙的擦着鼻尖的晶莹,我看着花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样开朗的一个女孩只是一个故事便会痛哭流涕,悲恸不已,她像是暖风吹拂着我敏感的心,我却忍不住想要叹息感觉所有美好与我无关,我这样的人大概与花落就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可以远远的观望却永远没有交集。
“教官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我立刻收起感时伤怀,激动的望向那些军人。他们着绿色的军装,有着挺拔的身姿,个个黝黑的面庞难以分辨,行着庄严的军礼,这便是我们以后十天的教官!
一个班级由一个教官带领,带领我们班的教官是K。我们跟随着K走到了操场,一个班级都是懒懒散散的,时而交谈时而吵闹,一群孩童麻雀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我却情不自禁的学着教官的步伐走着,尽管存在感很低,却因为另类被同学们注意到了,一些人竟哄笑出声,指指点点,令我有些不舒服,那笑声像是颗颗砂砾在贝壳中研磨着血肉的存在。
终于在班主任侯老师的严厉批评下,他们收敛了许多,侯老师似乎对花落很是恼火,竟然罚她一个女生与一群男生在操场绕圈由于我刚刚沉溺在自己敏感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到花落的动态,所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受到这么严厉的对待。
花落笑容不羁,眼睛,唇角皆见笑意,似是对侯老师不屑一顾,或许侯老师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花落和那些男生都是被罚跑10圈,接受整个年级20多个班的视线洗礼,但这些被不能使花落屈服,花落跑回来时眼中噙泪,不停的喘着粗气,下一秒却和旁边的几个人谈笑风生,甚至还挑衅的看了侯老师一眼。
我静静地看着花落,胸口竟然有些疼,状似怜惜得感觉在我的情绪里氤氲开来,这么要强的女孩迟早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