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刀奋力的砍在狼牙棒上发出清脆地响声。
史二虎与郑铁桶打斗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当这次郑铁桶挥刀奋力一击之时,史二虎咬着牙关逐渐感觉到手臂有些酸麻,他知道自己碰上狠角色了,若是在打下去恐料不是眼前这人对手。
郑铁桶双手握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满脸涨红身躯后仰的史二虎,在狼牙棒的棒头接壤处刀锋紧紧向其脖颈逼去。
“贼将休伤我家叔父!”
一名年纪轻轻,满脸愤怒的骑将,身后紧随三名骑兵,不知何时来的,他们正向郑铁桶杀奔而来。
郑铁桶此时只要在施加一分力道,便可以将大刀移动一尺从狼牙棒上的枪杆上直接削掉史二虎的头颅,当他警觉到背后有人发难时,下意识地收回了势在必得的一刀,紧接一夹马腹,虚晃一刀,就此向左驱使了一段距离,而后迅速地调转马头。
“二公子,你怎么来了?”待史二虎从危境中醒悟过来,看着来营救自己的人到显得有些错愕。
原来适才打马冲杀过来的人,正是史文枫的二儿子,史万圭。
“爹爹说叔父性子急躁,甚是怕你中了敌人奸计,所以派遣我前来督促叔父,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史万圭一脸愧疚。
战斗无时不刻的在惨烈的进行着,史二虎挥起狼牙棒竭力地砸在一名龙虎将士的胸口将他砸下马,而后急切道:“二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撤离此地!”
“好,走!”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个都别想走!”郑铁桶面目冷然,话刚说完,便令着锋利的大刀快速地驱马杀了上来。
“二公子,小心!”情急之下,史二虎连忙吼道,立马冲了过去,先前挨了郑铁桶一刀重击后,现在手臂还有些酸麻,他不得不惊悸此人的武勇。
……
这时候,田豪纵马从秘林里串到了道路的边缘,他恍然醒悟到,为了融入这个新时代,自己必须拿起屠刀成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勇士。
看着两方骑着马的人们在不小的道路上厮杀,田豪局促,显得有些无从下手,也不知道拿起刀往哪儿砍,就在他望的心痒难耐之时,刚好望见道路右前方正兀自满脸踌躇的骑兵队副将,他暴喝一声,“杀啊!”便向副将冲杀了过去。
隔着十余步的距离,副将终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了,他遥望道路左侧的空隙,只见一名猛人发型竖立,手令尖刀、满脸杀气的向自己袭杀而来。
“娘呀!”副将一脸绝望,飞快地掉转马头就往后跑,手里的兵器在原先发愣时便已丢落在地。
“嘿嘿,怕我了?”田豪心想,副将一看见了自己就跑,难道自己很像个十足的大恶人么?于是乎他喊得更起劲了。
随着田豪再一次发威“杀啊……!”两人一前一后,逐渐脱离了战场,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没有人注意到这滑稽的一幕。
时间渐渐地流逝着,随着日落西山,暮色四合,战斗也即将进入尾声。
整片林中小道上俨然成为一条血淋淋的修罗之路,地上遍布着一具具死相不一的尸体,有的被砍断了头颅,有的被切开了胸口,还有的被刺穿了心窝,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虽然躺了一地的尸体,但一眼便能看出官军比起义军人数死的多。
“识相点,走!”四名龙虎将士押着一脸颓废的史二虎和史万圭来到了郑铁桶身旁。
“主公,此二人如何处置?”
“暂且收押,等回了山寨在做打算。”郑铁桶道。
“主公,咱们此战共斩杀一百九十余人,只有两骑突出了我们的包围圈,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啊!”一名龙虎军头领兴奋得走来向郑铁桶禀告此次战斗结果。
“俺们山寨有多少将士阵亡?”虽然赢得了胜利,但郑铁桶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刚毅的脸上带着些许沉重。
“共二十人死亡,十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
郑铁桶听了之后情不自禁得叹了口气,“将阵亡兄弟的尸体带回山寨务必厚葬!”
“是,主公。不过还有一事,随我们而来的那个奇异的小子不见了,弟兄们找遍了整片树林愣是没找着。”头领继续道。
“哦?”郑铁桶也猜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是这样你再带两人四下里仔细找找,或许定是有其他原因。”
“是,我马上去办。”头领招呼了两人领命而去。
透过枝叶的缝隙,郑铁桶抬起头望到天色逐渐地暗淡了下来,他向身旁一名心腹道:“命令大伙迅速将战场打扫一遍,俺们即刻回山寨。”
“是!”心腹也领命而去。
众人在得到指示后便各自去张罗了。
……
“贼将哪里走!”
此时的田豪,一路穷追着副将早已偏离了主道,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
一路上心惊胆颤的副将,看着身后田豪依旧如此凶恶,甚是难缠,慌不择路之下,便一头奔进了一处丈余高的乱草堆里。
“贼将休走!”田豪誓要取了副将性命一般,立刻纵马跟了进去。
紧接着,往前面追了大约一百步距离,田豪逐步发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没有看到副将一路走过时所留下的痕迹。
越往前走,越是让他感觉到不安,忽然坐下马匹一个趔趄,马蹄意外的陷入了一滩烂泥里,怎么驱赶也拔不出来,那马一阵阵嘶叫就是不听使唤。
待看清周围环境,田豪面容失色,想不到这里竟是一大块沼泽地。
若是现在想要回头就必须调转马头,可一旦人畜陷入沼泽地,更别说拔出来有多么难,哪怕是换个姿势也只会加快下沉的速度,整个巨大的沼泽地犹如一块天然磁铁一般将田豪往地底深处吸去。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这!……”这一刻,田豪杀猪般扯开了嗓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该愚笨的追着那名骑兵来到此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田豪逐渐陷入绝望之中,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虽内心似火燎但却不敢乱动,现在仅漏出上半个身子在外面,而那匹马早已沉了下去。
“天苍地茫兮游四方……吾今悟因兮观天下……”
“自古大才兮草庐隐……帝王施恩兮百姓颜……”
“今朝随缘兮出英雄……万里山河兮分必合……”
“万物慧根兮皆在道……五行变化兮定乾坤……”
不知何时,一曲悠然嘹亮的歌声惊动了田豪,就在他性命堪忧时刻,从正前方向,一须发皆白的老者骑着一头毛驴缓缓而来,奇怪的是,他所乘坐的毛驴过沼泽如履平地。
待老者来到近前,只见他鹤发童颜,满面春光,一副仙风道骨之范。
“老神仙啊,请您快救救我!”田豪突然看到老者后,眼前一亮。
“哦?这位小友为何会陷入于此啊?”老者问道。
“只因我原本用了几个时辰追踪一逮人,后来便追到此处,当我看到那逮人闯入这里时,便也打马紧跟,谁知竟误入此地。”深陷沼泽地里的田豪只剩一双手和一个脑袋露在外边,他耐心的为老者解开疑惑,生怕老者一不高兴就走了。
“呵呵呵。”老者抚须笑了笑,“那么你又是为何要追踪那逮人呢?”
田豪望着老者接连不休的问,真不知道他后面还会有什么话要问,生死关头简直心如刀绞,于是当下便决定说个谎,做出一副愤恨的表情,“那逮人杀了我全家,因为我要报仇!”
“哦!当真如此?”
“千真万却!”
“我观小友实乃不诚实之徒,想来你是不知我自小便习得读心之术,适才你说话时,眼神一直闪烁,这证明你是在骗我,是也不是?你这样欺我,不如安心在此长眠吧”话一说完,老者转身欲走。
“神仙爷爷啊!您开开恩救救我吧!如果您真的想问,请先将我救出去再问不迟啊!”
“天下之事乃天下人所为,世间万物之事,皆有因果,如若我此时救你出去,待日后谁知道天下会发生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情来,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成为了一个引发祸乱根源的罪恶之人?”
“那好,你走吧,别管我,就让我死在这算了!”田豪木然地说道,心想反正都死过一次了,那就再死一次吧,这时仅有一颗大脑袋留在外边。
“罢了,罢了,我救你出来便是。”老者终究没有见死不救,他将手中一柄拂尘伸在了田豪脑袋前,“张口咬住。”
随着他轻轻一提手中拂尘,如一只大手般立刻将田豪从沼泽地里拽了出来拉到一处干燥的土地上,只是那匹马看样子是上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