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吗?”
我变得胆怯了……
这一刻,我连想听听她的声音都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奢侈的愿望。
余嬷嬷掺着我坐在那里,等屋里的大夫们都离开了……
里头传来了金嬷嬷的劝:“夫人,您见见小姐吧,她天天都来您园里站着——”
“走……让她走,我不想见她……”
“夫人,你这是何苦?大小姐她认你,那孩子心里有您——她不知情,她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怨……怨老奴吧,是老奴老眼昏花,是老奴对不住你……换走了珠儿小姐……”
“别说了……别说了……”那是越来越孱弱的声音,我努力竖着耳朵去听,听着袁芯雅一边喘息一边解释,“你让麦麦回去……她怀着孩子,别让她来这里……伤身子……”
我再也忍不下了!
她在乎我——明明那么关心我,可她宁可自欺欺人地骗着她自己不见我!
我进屋,在她满腔的震惊中,已然站到了她的床前——
“小姐……”
“金嬷嬷,我能和娘说说话吗?”
金嬷嬷会意地点点头:“老奴这就下去,老奴在外头候着,小姐有事就喊老奴。”
等金嬷嬷离开了,袁芯雅转过了头不来看我,冷言道:“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一笑……
不是不想见我,而是不想我看到此刻脸色苍白的她吧……
“娘,我能坐下吗?”
她没应,我很主动地坐了过去……
“你怎么还叫我娘?”她仰面躺着,目光盯着床顶子出神,她不曾转头来望我,她对着虚无的空气对话,完全忽视身边的我,“紫樱没告诉你吗?你……是她的孩子,我……不是**……”
“她说了。”
“那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麦麦想告诉你……麦麦只有一个娘,那就是袁芯雅。紫樱她不是我娘,我永远不会喊她一声娘……”
我说的,她有意识,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滴在枕上,渗进相伴了她十多年独眠的“空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