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捕!
资格,是由强者说的!
----幻痕
月儿,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啊!
墨衣男子的脸,模糊的看不清楚。不过那声音,却是让女子心头骤然一紧,熟悉感,翻天覆地的翻涌出来。
风哥……
你在发什么呆?!快走啊!
巨大的山谷中,到处是那场惊天大战所带来的沟壑,触目惊心,女子立于天地间,前方,是那墨色的身影,让人安心。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火刑之彼!
一个熟悉的女声映入耳帘,女子呆呆的望向前方,对,就是这一幕,她永远不能忘记!
月儿!快走!
墨衣男子厉喝一声,竟是一个转身,用身体挡住那致命的鞭刑,而后竟借着那股力量,将她推出万里之外。
不!
就是这一幕,让她悔恨了好多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心心恨着,若是当时,她替风哥躲过了那攻击,或者,或者她没有被风哥推走,那他,也不会被那四个人抓住。
“不要!”
孤月猛地坐起来,周围是她熟悉的样子,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本就不长的银发有些湿漉漉的,眼角雾气升腾。
风哥,我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孤月下床,拉开梳妆台的一个抽屉,掏出一颗用一根绳串着的血红色宝石,像是一件项链。她玉手轻抚,莫名的从宝石中拿出来一件墨色的衣袍,是一件宽大的男服,叠的整整齐齐,虽然洁净的不染纤尘,却暗藏着一种腐朽之气,像是很多年没穿的样子。
孤月把脸埋进衣袍中,似乎是在寻觅那残留的情丝。
风哥,我等你……
她披上这墨色的思念,它就这样,在她身边,一直是这般的浓郁,始终未变。
“让我……陪着你吧……”
她指间在脸的边缘处轻轻拂过,一张长相平凡的脸就这样被剥落下来,露出她真正的面庞。
你也在这件衣服里面……我知道……
我一直知道……
偌大的房间内,女子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端坐在镜旁,一双银眸,像是妖的瞳仁,妖娆的异常。一张美的堪称祸国殃民的面庞,让人横生爱恋。周围寂静的无声,夜明珠散发着幽静的冷光,气氛诡异的叫人莫名恐惧。
风哥……好久不见了。
耳畔似乎萦绕着熟悉的声音,她眉眼弯弯,嘴唇微扬。一如当年,他在她身后,为她梳妆的模样。
是啊,月儿,好久不见……
天葬随意翻了翻手中的卷宗,夜明珠的光芒虽是冷凝,屋内却是温暖,天葬唇角一扬,拿起旁边的一把金蓝色的火匕,他无意间凝出的这把匕首,竟是无限温暖,沁入他墨色眼眸,清澈的恍若初生的婴儿。
他站起来,走到夜明珠前,刚欲收起那散着幽冷的明亮,却是指间未滑,光芒骤灭,屋内只剩下金蓝色的火光,在他背后燃烧。
天葬心头骤然紧张起来,屋外夜风呼啸,发出一阵冰冷的风声,吹的他的心头砰砰作响,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墨衣的身影闪过,一闪而逝。
是黑衣怪……?他回来了?
“黑衣怪!是你吗?”
他打开窗,任由冷风灌进,却还是大声的呼喊着。
……没有回音。
就好像刚才的身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心中的不安加重起来,他又想起那惊鸿一瞥中,那两道身影,其中那一道长发披散,与人缠斗的那个……是……
是黑衣怪!
他本来也觉得那道身形很是眼熟,再这么一联想,惊觉过来,虽然他没见过黑衣怪衣袍下的脸,但是身形的话……
他还是很熟悉的啊!
那刚才的身影是……
不好!
“天弦!”
他猛地跳起来,也不顾面前是什么,纵身跳出窗口,向天弦房间的方向狂奔。
……有危险!
“实在放肆!”
一声愤怒的呐喊,天葬墨眸一闪,只见从孤月的房间内,奔出一个黑衣银发的绝美女子,只不过,极度的愤怒让得她身上沾染了煞气,让人想要远离。
这个人是……母亲?
不顾天葬惊愕的目光,孤月足尖一点,竟是直奔到天弦的房间,一时间,银色的火光肆意,似要将人吞掉。
天葬脚上发力,还没到天弦的房间前,却见那半空中,升起了一道人影,一身墨衣,怀中抱着一个正在昏迷的女孩。
那是……天弦!
银色的火烧上来,人影慌忙的退却,在他的身后,那个愤怒的女子,仍在穷追不舍。
“木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渐渐地远了,却是回荡在天葬的脑海中,震得他跌到地上。
他恍然醒悟,母亲,真的不是平凡人……那个平凡的商人,只是一个伪装吧。
他想追过去,可是,他也明白,他这个只有一身火焰和一点低微灵力的孩子,能做到什么呢?他甚至连方向都没有看到。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他倒在地上,用手撑着身子,眼圈通红,咬着牙,却是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渺小而无力。他害怕那个人带走他的妹妹,他现在只能祈祷,祈祷他的母亲的力量比那个人强,除此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啊……
他无力的倒在地上,面前是一片银色的火海,银色的火焰似要把这漫天的黑暗照亮,映进他墨色眸中,那眸中的愤怒与无力,被火焰一点点照亮,充斥着他的眼眸。
“这就是……无能为力啊……小天葬……”
他一惊,直起身子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好似直刺入他的脑门,让得他始料未及。
“你?!”
“嘿,小天葬,你愣着干什么?在这里待着很有意思吗?”
“……你?你是谁?”
怎么知道我……
“嘿……小天葬……我一直在你后面……”
天葬扭过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只是那银色的火在弥漫,他在火中,却只感到刺骨的寒。
后面是……他的房间?不对,难道是……
那个黑屋?
他站起来,却是直接朝那间黑屋奔了过去,身体虽在颤抖,脚步却是坚定。事后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与勇气,才让他能面对那间屋子里的几位。
停下脚步,在他面前是一个独立的黑屋。虽是小,却显得很是诡异。周围没有任何灯火,黑暗笼罩着整个屋子,天葬能隐隐的感觉到,这屋子周围,散发着一股阴气。
“臭小子倒是聪明……嘿嘿,可是啊……”
无视这老头的声音,天葬走到门前,固执的用着全身力气,可是拉了半天,甚至用上了火焰,也不能拿那扇小门有丝毫的办法。
“可是你打得开这扇门吗?嘿嘿……”
“闭嘴!烦死了你!”
天葬一拳砸在门上,烟尘顿起,这种讥讽的语气,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弱小与无力。
妈妈在那边战斗,他呢?他在干什么,他能干什么?!
“嘿嘿,你不就是想救你妹妹吗?小天葬,何不让我来帮你?嘿嘿……”
“你……”天葬的眼眸虚眯,心思也警惕起来,“你是谁?凭什么帮我?”
“臭屁的小子……”老者的声音一顿,随即笑起来,“当然是有条件的……不过也是你的宿命,到头来还是你小子占了便宜啊!”
天葬垂下眼眸,搭在乌色大门上的手在颤抖后滑下来。额前的墨色短发无力的垂下来,遮住他的轻颤的墨色睫毛,遮住他所有情愫。
“只要能救天弦……听您调遣。”
只是一瞬,他便抬起了头,那双眸中虽然盛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却在深处,悄然绽放一点金色的光芒,在那浓郁的墨色中,格外耀眼。
哎?
“臭小子听着,在你母亲的房间里,有一把绝……刀,用它,便能打开这扇门,我就可以带你去救你妹妹……”
刀?
好奇怪……
天葬站在桌前,孤月的房间他从来没有进入过,孤月也从来不许他和天弦进入,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啊……
哪里有什么刀……
这颗宝石……
天葬拿起那桌上玲珑剔透的宝石,把它握在手心,莫名的有一股温暖传来,却刺痛了他,血色晶莹的液体顺着他手心滑下。他身躯一震,重新张开手心时,手中,有一把小巧的利刃,没有鞘,只有锋利的刃上残留着他鲜红的痛。
“唔……!”
刀锋所对的掌心,利刃几乎穿透了他整个手掌,剧痛让他的手几乎麻木了,他却只是把手心轻握,把项链挂在脖子上。
男孩眸前雾色升腾,眼泪终于顺着脸庞滑出,他却紧咬着牙,咬的牙咯吱咯吱的响。还是不吭一声的起身,朝着刚才的方向奔去。
“喂喂,这可有点不像人类了吧,海老头,我怎么觉得他像笛子啊!”
黑暗中,女孩的声音似乎格外的响亮,回荡在暗色的房间中。
对面,两道银色的光好像最锋利的刃一般袭来,凶戾而又血腥,尽演着无限肆意的疯狂,刺的人睁不开眼。
那是狼的目光。
就算是站在世界顶端,也无人敢去直视这样的目光。
“唔啊,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我错了还不行?笛子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啊……”
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却又马上兴致勃勃:“小辰子,你觉得呢?”
“拜托你对我尊重一点……”上空,缓缓的响起一种稳重而有力的声音,“老妖精,你真是把我们神兽的脸都丢光了。”
“嘁,你们啊,在这里呆了几千年,天天摆着这个脸,无聊吗?姑姑,你说呢?”
“不许叫我姑姑,衣裳,你比我大好几百岁你怎么好意思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和笛子一副少女的模样,给谁看啊。”
另一位老者声音徐徐,透着一种对于沧海桑田的无力。
不过,当那银色的目光射来,他却也识趣的闭了嘴,这位姑奶奶,他可惹不起。
“好了,都别闹了……”先前那天葬听到的那苍老的声音响起,无形的黑暗似乎被撕裂了,一种光芒渗入进来,温暖的让人想要流泪。
“他来了。”